葉曉傲不服,咬著下唇,反駁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別打算用你的言語誘惑我!人類都是愛說謊的生物,包括他!嘴上說著我們是朋友!是知己!轉身卻棄我不顧!」
周子蘭也激動起來,語速加快,「你根本不理解他!他早已把你當作好友!不然他不會種葉華樹!
你知道葉華樹背後的故事嗎?!相傳在以前,有位老人痛失好友,為紀念好友他把自己種的樹命名為好友的名字,葉華。之後,老人每天都陪著葉華樹和它談天,把它當作故友。不久,老人死後,那棵樹亦開始枯萎,跟著老人離去了。後人得知這感人的故事後,遂將其樹當成友誼的象徵。若與他人一起種葉華樹,便代表你和他把對方當成最好的朋友、兄弟,今生今世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林墨和你種了那麼多棵葉華樹,你還覺得他不把你當成兄弟嗎?!你現在明白嗎?林墨是真心待你的!」
知道背後故事的葉曉傲,終於解理林墨當天的話,他大驚失色,四肢僵硬,呆在原地,手足無措。他想說點什麼,但什麼都說不出口。
這時,程霜凌借葉曉傲恍神時,偷偷走到他的身邊,拿起腰間的葫蘆放至他身旁。葫蘆的壺口發出金光,旋即一股強大的吸力傾巢而出,把葉曉傲吸到壺中。程霜凌趕忙把壺口封好,以防葉曉傲逃出。
周子蘭拭掉眼角的淚珠後,跑到程霜凌的旁邊,感嘆:「總算捉到他了。」
程霜凌點點頭,「嗯,想不到如此簡單。」
周子蘭盯著他手上的葫蘆道:「他⋯還未能接受吧,畢竟這顛覆了他的一直以來的想法。」
程霜凌想起他們剛剛的對話,他盯著周子蘭的臉頰不作聲,眼神裏裝著難以言喻的感情。
周子蘭察覺到他的異樣,問:「怎麼了?」
程霜凌垂下頭,嘴唇閉緊,指尖握著周子蘭的衣角,像是隻快要被人拋棄想捉緊主人的小狗般。
順滑的布料在指尖間來回劃過,如同他的心般,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然而,到嘴邊的話終究說不出,程霜凌搖搖頭,鬆開手,把話留在心中。
有一天你也會離開這裏,獨留我一人嗎?
兩人整頓好後,再次回到葉華鎮,打算為鎮民解除疫症。
豈知兩人回到鎮子後,卻發現鎮子被木圍欄重重圍起,更有一群朝廷官兵守在圍欄不讓鎮民進入。
「喂!放我出去!你們做什麼?為什麼要困著我們!!快把我們放了!」大漢不滿的聲音從半空中傳入周子蘭的耳朵。
周子蘭沿著聲音的方向看,瞧見身穿麻布的大漢正隔著木欄與官兵辯論。周子蘭認得這位大漢,他是當天宣稱要燒死自己的鎮民之一。
帶著面紗的官兵眉心緊皺,嫌棄地「嘖!」了一聲,退後幾步,遠離大漢。他抬手撥了撥前方的空氣,似是要趕走空氣中的邪物般。
官兵用衣服拭擦手指後,嚴厲地指著大漢,道:「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和我說話了!若我染上了怪病,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屆時定必找你算帳!」
大漢激動地反駁:「我沒有染病!!!」
「你現在沒事,不代表你沒患病,你可能只是未病發!你們這種人就是危險!多留在世上一日,就把疫症傳給他人!簡直是人間禍害!大人說得沒錯把你們連同鎮子全部燒光是最佳的做法!」
「什麼?!」周子蘭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他的意思是要把鎮子連同鎮民一起燒死?!
就因為他們有病?!這根本不合理!
毅然,程霜凌腰間的葫蘆猛地搖晃,片刻又沒動作了。
程霜凌垂眸看著安靜下來的葫蘆,靈機一觸,想到了可以阻止官兵的好計謀。
暴躁的大漢聽後,怒氣如火山爆發般不可收拾。他低頭咬唇不語,攥著木圍欄的手不斷收緊,愈來愈用力,肌肉線條從手臂浮現,青筋都清晰可見,是發狂的先兆。
「啪!」木架被大漢硬生生地從泥土拔出,舉到半空。
氣得臉紅耳赤的大漢,怒吼:「你有膽就再說多次!朝廷從開始就沒給過任何緩助,那怕我們多次上報,你們連一個醫者都沒派過來!你們對我們不聞不問,任由我們自生自滅!你們現在覺得事態不可收拾了,就派人來燒村?!」
官兵被大漢嚇得連忙拿出矛槍,保護自己,以防大漢的攻擊。雖然官兵心裏害怕,但愛面子的他依然不甘示弱,他不服輸地說:「我再說多次亦無妨!你和你的鎮子遲早都變成灰燼!你們這群禍害,除掉你們是替天行道!」
大漢怒不可遏,他用力一擲,木架在半空劃出弧線,往官兵的方向飛去。
木架快要落到官兵頭上,頃刻,黑影從左方竄出,躍至半空,拔出大刀,劈開木架。木架裂開兩半,分別掉落在官兵的兩側,令官兵剛好安然無恙。
轉瞬,黑影從分裂的木架中穿出,他手持大刀,帶著厲風,撲向大漢,刀鋒直指大漢的喉嚨。男子的速度如雷似風,讓人猝不及防。鐵刀與大漢的距離剩下不到一米時,乘風而來的符紙插進兩人的縫隙之間,發出白光,化成光膜擋在大漢面前,抵擋攻擊。
男子瞧狀況不對,想收回攻擊,但已經太晚了。刀峰迎上光膜,光膜旋瞬消散,形成反作用力打在男子身上。男子被打得即即後退,更因身子不穩而倒在地上。
男子身穿黑衣,其手袖更鑲有金絲,從他衣服的用料便可猜出他的身份不一般,不能與那些小官兵混為一談,顯然他的身份更高貴。
官兵瞅他倒下,趕忙跑到他身邊,想扶他起來。「嚴大人,沒事吧?」
嚴大人毫不猶豫地推開他,雙手撐地,自己站起來。
眼前的大漢只是平民,顯然是不會使用符紙的,那麼剛才之事是何人所為。他憤怒地大喝:「是誰!給我滾出來!」
「是我。」
周子蘭緩緩從樹林中走出來。
不只嚴大人疑惑,大漢也十分困惑,怎麼妖女又來了?而且她還救了自己?
嚴大人挑眉,上下打量周子蘭,質問:「你是誰?竟敢阻攔本官!你不知這裏疫症之地嗎?你知道你救了誰嗎?你救了一個染有疫症的人,他隨時可以把疫症傳播給其他人,牽起更大規模的死亡!」
「我沒有患病!」大漢再次強調。
「你閉嘴,現在不論到你發言!」小官兵回罵。
周子蘭抬眸反問:「可是他們什麼都沒做錯,有疫症亦非他們所願!難道有病就得死?」
「對!燒死他們是最好的做法!燒死幾十人能救回全國人民,這是多麼美好的做法!」
周子蘭不能理解他的說法,人命豈能如此計算!每條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無可取代的!她明白有些事是不得不放棄的,但是現在絕非放棄時刻!
周子蘭的手攥成拳頭又再次鬆開,她道:「若然我說已經找到治病的方法,那他們是不是不用死?」
「什麼?!」在場的三人都被周子蘭的發言嚇倒。
「他們的病真的能治好?」嚴大人質疑。
依舊讓人安心的聲音響起,「我是葉華鎮的醫師,葉曉傲。昨天我為尋藥方,外出一趟,而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我可以保證,只需三日我便可治好所有鎮民。」
變回人形的葉曉傲和程霜凌從樹林中出來。
嚴大人蹙眉,帶著懷疑地問:「真的?」
葉曉傲用堅定的眼神迎上他的視線,「真的,我敢以頸上的頭顱作保擔。」
嚴大人思索片刻後,終於鬆口,「好,我就給你三天時間,若三天後我依然見到患者,我要你第一個人頭落地!而這鎮子亦會灰飛煙滅!我們走!」
大部分官兵和嚴大人一同離去,只剩下少許兵官留下以防止鎮民逃走。
嚴大人走後,大漢旋即跑到葉曉傲面前,握著他的手,急不及待地問:「葉醫者,你真的找到了藥方?」
葉曉傲點點頭,「是的。」
大漢立刻鬆了口氣,此刻的他終於留意到葉曉傲身後的周子蘭和程霜凌,他驚惕地問:「他們是?」
葉曉傲匆匆瞥過兩人後,別扭地道:「之前是我誤會了他們,他們幫我找到了藥方,他們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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