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蘭從祠堂出來後,已是深夜,便在梁府的客房暫住一夜。
另一早,天剛微光,周子蘭就離開梁府,打算回去客棧和程霜凌分享找到的新線索以及與他好好渡過剩如的休假。
起初,梁靖說要送她,但周子蘭拒絕了。周子蘭一人漫步在街上,想到能瞧見程霜凌,腳步便不自覺地加快,然而,她走到客棧前,卻停下了。她不知該怎麼和程霜凌解釋自己去了梁府。
驀然,周子蘭的手臂被人從後一扯,她半個身向後傾。
程霜凌驚恐、擔心的表情映入她的眼簾。
這刻的程霜凌頭髮凌亂,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眼底一圈黑影,周子蘭從不見過他如此狼狽,周子蘭愣了半晌才詢問:「你怎麼了?」
程霜凌捏緊她的肩膊,焦急地問:「你昨天到底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
昨天,程霜凌偷偷去凌府,想給周子蘭一個驚喜,豈知到達後,卻發現她不在。詢問旁人後,才得知她休假。然而,這答案並讓沒有程霜凌寬心,周子蘭休假,沒有回客棧,又沒有留下任何關於去向的消息,整個人猶如人間蒸發般。
程霜凌十分擔心,生怕周子蘭有什麼意外,或者陷入了什麼危險。一旦想到周子蘭可能在哪裏受著苦,程霜凌的心就無法安定,他整天不眠不休地尋找周子蘭,依然空手已回。
現在,他終於瞧見安然無恙的周子蘭,他惴惴不安的心安定下來,急不及待地詢問周子蘭昨天的去向。
周子蘭咽了啖口水,她大概猜到了程霜凌狼狽的原因,他定必是徹夜不眠地找自己吧。出於內疚,周子蘭不想再隱瞞他,「我去了梁府。」
程霜凌蹙起眉頭,情緒變得激動,手中的力度加強幾分,「你去找梁靖?」
周子蘭被他捏得不舒服,她晃晃肩頭想擺脫程霜凌的手,程霜凌也注意到自己弄到她了,趕忙鬆開手。
周子蘭垂著頭,「嗯,我想去找關於梁琛的線索。」
周子蘭的承認如同一枚沉水炸彈般,牽起大量水花,更掀起了海嘯。怒氣混合著擔心、妒嫉、焦急、不安等等情緒如同毒蛇般纏上程霜凌的心臟,更咬斷了名為理智的絲線,令他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他質問:「你一言不發就去找梁琛?你一聲都沒交託!你有沒有想過我多麼的擔心你?還有梁靖是什麼人?萬一,他又如那晚般對你,你怎麼辦?」
周子蘭知道自己理虧在先,便嘗試好聲好氣地解釋:「我知道我不該瞞你。但是,我不跟你說也是擔心你會阻止我,不讓我去。而且,梁靖沒有你說得那麼危險。」
聽到周子蘭維護梁靖,程霜凌更是生氣,說話也變得銳利,「怎麼了,你和他相處了一天就覺得他是好人,而我就是壞人?就是阻攔你做事的人?」
周子蘭不解怎麼好端端的話,到他嘴裏就變了味道,周子蘭也有一點生氣,她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說你是什麼意思?!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像傻子般,找了你整晚!然後,你說你瞞著我,是因為我的問題?」程霜凌咄咄迫人。
周子蘭亦不甘示弱,「是,我是有在錯先,不過,你的態度亦有問題,如果不是你和他見面就打架,我需要避開你偷偷去見他嗎?而且,他沒你想像中危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是!你現在是好好的,但這只是饒幸!當你真的有事時,已是後悔莫及了!我也是為你好!你要是有什麼事,你有想過我會多傷心嗎?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周子蘭吼道:「我不找梁靖能查到梁琛的線索嗎?五亡星的線索近在眼前,我能不找嗎?我知你一定說你有其他方法!可是,我等不及了!我要用最快的方式找到當年的真相!找到五亡星背後的人!找到殺我血親的真兇!你又有體諒我嗎?」
怒氣衝上心頭,周子蘭口不擇言,卻忘了程霜凌根本不知她為何要查五亡星。周子蘭只是和程霜凌說要查五亡星,卻未曾提及背後原因。
話落,周子蘭雙眸微紅、水汪汪的,眼淚快要溢出來了。她堅強地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不想在程霜凌面前出醜。
雖然程霜凌對周子蘭剛才的話語感到震驚,但他亦知道現在不是探究的好時機。
瞥見周子蘭快要哭,程霜凌心軟了。他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重,他怕繼續吵下去,只會更傷大家感情,他嘆息道:「我們先冷靜一下吧。」
周子蘭低著頭,氣呼呼地跑回客棧。而程霜凌則選了她的反方向,往大街前進。
也許,大家都需要一點時間。
周子蘭跑回房間,躲進被窩裏,她雙腿屈彎,臉頰埋進雙膝間,蜷成一個球形。淚珠緩緩落下,周子蘭咬著自己的衣袖發出幼如蠶絲的咽嗚聲。她沒想過程霜凌會罵她,她以為程霜凌會理解自己,會體諒自己,但他沒有。想到這點,周子蘭感到愈來愈委屈。
驀然,小腿傳來一絲刺痛,周子蘭撩開裙擺,小腿上有個不足掛齒,不會影響行動的小傷口,血水正從傷口往外滲。之前她在躲避陳天赤的攻擊時,不小心把小腿擦傷了。她以為回來後,程霜凌就會用法術幫她治好,所以她一直沒處理。誰想到程霜凌一回來就罵她了。
在淚水的的陪伴下,周子蘭的傷口愈來愈疼,她的心臟亦愈來愈疼。
這個晚秋的早上有著意料之外的寒冬。
作者:加油!加油!吵起來吧!我最愛看別人吵架!吵得愈激烈我愈高興! 誰叫你們之前總是請我食狗糧!哈哈哈哈哈哈!(臨近新一年特別瘋⋯⋯
劇情線走了一大半,感情線該趕趕進度了,接下來,好幾章都是關於感情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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