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翻奔走,終於來到錐形山脈的頂端,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像古代皇宮的建築群。整體約略呈現ㄇ字型。從台階頂端的牌樓間望過去,中央的大理石廣場上,身穿白色宮服的女子正彈奏一張兩公尺長的白色仙琴,帶著旋律的白煙狀靈氣不斷從琴上噴湧向四方,沿著近乎垂直的山壁傾瀉而下。
雨聲帶著其他人,戰戰兢兢的穿過山門,走過敞開的巨大木門,進入廣場。那女子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繼續彈奏。雨聲注意到那女子灰白的瞳孔是放大的狀態,並沒有聚焦在琴上,趕緊示意大家先停下腳步。但究竟該靠近還是該離去,一時也無法判斷,他們幾人只好靜靜站在與仙琴相距大約十公尺遠的距離,等待到女子彈完整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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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終,女子將手撤回,以一種優雅的姿態緩緩站起身,這才轉臉看像他們。
「你們……是何人?」女子用一種氣若游絲的聲音開口問道。奇怪的是,聲音微弱,卻一字一句清楚的響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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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前天枾就被賦予了重任,一方面他最年長,也處理過許多世家的事情,現在正是他要站出來表明來意的時機。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踏了一步……沒想到雨聲卻先站了出來。
雨聲從踏進廣場,就一直覺得那女子身上散發著某種氛圍,感覺有點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來。思考的同時,他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腹部,手指觸碰到放在懷裡的玉牌,頓時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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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提問後,儘管不確定,雨聲伸手攔住天枾,隨後從懷裡拿出玉牌,高舉在面前對著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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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那女子見了玉牌先是一愣,接著兩手微舉,原先灰白的瞳孔變為金色,以那女子為中心,光白色的氣旋快速的往四位擴散開來。氣旋飛到雨聲周圍,便將雨聲整個人環繞包覆起來。天枾和品妤、瑜璟都嚇了一跳,卻也不敢伸手觸碰包住雨聲的氣旋。
氣旋之內,雨聲感覺有一股靈氣壓力逐漸往內壓縮,讓他動彈不得。同時,體內的靈氣無法控制的開始從全身往外溢出,硬是頂住氣旋的壓力。兩股力量僵持了好一會,在雨聲體內的靈氣源源不絕的湧現之下,包裹住他的氣旋終於頂不住壓力,先是出現一些縫隙,隨著雨生的靈氣向外噴湧,縫隙被撕裂擴大,最後整個破碎的消散而去。雨聲全身噴湧出純白光亮的靈氣,以迅猛之勢向四方爆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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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颳起的狂風,猛烈的颳過其他人,天枾和品妤、靖雅三人緊緊靠再一起才勉強抵禦住狂風的吹襲,戚梧枂則是拔出一柄長劍,往下札往地面的同時,釋放出靈氣劍盾才撐住沒有被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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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嶇墳谷之外的蕭楓和李瑜璿都看見了那道如同光束般直衝天際的柱狀白色靈氣。
「天啊,那是什麼!那些孩子該不會正在那裡吧?」蕭楓緊張的說道,看來不能再等下去了,即使任務失敗了也得把那些孩子接回來。
站在一旁的李瑜璿眉頭深鎖的盯著嶇墳谷深處,一轉頭,蕭楓已經召喚出天虎,一個翻身跳上虎背。
「還楞著幹嘛?上來啊。」蕭楓轉頭看像底下的李瑜璿喊道。
李瑜璿縱身一跳,跨坐到蕭楓的後方:「妳知道整個谷裡都是禁制吧?」
「反正不要掉下去就行了。」蕭楓回話道,接著拍了拍天虎的後頸,天虎一躍而起,振了幾下巨大的翅膀,以緩爬升的方式往嶇墳谷的中心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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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散去後,雨聲身上的靈氣逐漸收斂回體內,除了感覺全身通透暢快,他完全不曉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面前那位穿著白色宮服的女子,行了某種古代的禮。
「過了這麼久了……沒想到真的能再見到那位的後人。」女子輕幽的嗓音飄盪在其他人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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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一看,她的臉龐不知什麼時候,已落下兩條濕潤的淚痕。一道畫面閃過眼前,雨聲的頭抽了一下,他連忙伸手按住自己的頭,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曾見過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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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抱歉,在下是『荷蓮』,荷蓮本該行大禮的,但是若用殿下的遺骸向殿下的後人行大禮,似乎也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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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梧枂起身將劍收入鞘中後,便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天枾、品瑜、靖雅則一起靠向雨聲。
「你聽的懂她在說什麼嗎?」品妤悄聲的對雨聲問道。
雨聲轉頭看了看品妤,搖搖頭。
再回過頭來,試著對那女子提問道:「冒昧請問,您說的殿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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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乃是姚氏花麟谷月荷城之主,也是您的先祖。」荷蓮用那輕柔而迴盪的聲音回答道。
「我的……先祖?」雨聲聽她如此說,感到十分意外,沒想到自己的血緣竟然和鬼域有關?
其他幾人聽了也是萬分震驚,特別是從小在東海仙府世家長大的天枾,瞪大雙眼的看了看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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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剛才您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血脈,除了姚家後人,沒有人能解開『旋靈縷衣』的束搏。」
「……」雨聲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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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下方傳來古鐘陰暗厚重的低鳴,那聲音的頻率低到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程度,就像是感覺全身的古頭都與之產生共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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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多了……既然您來了,在下必須帶您去一個地方,請隨我來……」荷蓮話說完,便轉身往宮殿和右殿之間的通道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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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應該要跟上去嗎?雨聲才思索著,忽然又聽見墨竹的聲音:去吧……不要錯過了……
低沉的龍吟迴盪在雨聲的耳邊。他深呼吸了一下,邁開步伐跟了過去。天枾和品妤、靖雅,對望了一下,再看向雨聲,三人也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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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蓮突然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另外三位請留步,請在伯靈琴旁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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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腳步隨即煞停。
「雨聲……」品妤有點不放心。
雨聲轉頭對他們說道:「放心吧,應該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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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靖雅皺了皺眉,心裡忍不住吐槽道,你小子要我們放心就不該說「應該」吧。不過算了,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品妤也聳聳肩,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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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三人目送著荷蓮和雨聲的身影消失在宮殿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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