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列車的人不能分心。雖然行進在地底下的隧道中,理論上不會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但保險起見,馮光遠還是得一直盯著鐵道的前方。為了保持高速行進,則需要有至少另一個人員,約每小時添加新的靈石到熔爐中。身為全列車上唯一沒事做的人,這項任務很自然的落到天枾身上。
駕駛室內,天枾鏟起靈石,倒進熔爐裡:「唉,本來以為可以偷懶的,結果變成苦力了。」
戚梧枂坐在副駕駛座,擦拭著一把尖細的長劍。其他六把立在兩腿之間夾著。
「枂兒,妳可以把其他劍先放在地上呀,這樣夾著多不方便。」天枾抬頭看了一眼。戚梧枂沒有理他,繼續擦拭劍身。
坐在駕駛座上高大的馮光遠轉過頭看了一眼:「這位小姐姐還真是沈默寡言啊。」
原來他不知道枂兒是劍魁啊,天枾心想。但是枂兒確實和一般的劍魁不太一樣。好像有點難解釋,於是天枾笑著打哈哈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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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後,其他人的修練告一段落,紛紛回到第一節車廂。
小不點孟耘頭上多了一隻雪白的小靈狐,牠開心的擺動著七條毛茸茸的尾巴。其他女孩子都被牠可愛的模樣吸引了去,圍在小不點旁邊。小靈狐接連著裝可愛討摸摸的同時,露出一副滿足的表情。
「我猜牠一定是公的。」昱凱和雨聲先找位子坐了下來,昱凱拍了拍雨聲的肩膀,說道。
「哈哈,看起來很可愛的,一定是男孩子。」雨聲笑著回道。
小靈狐似乎有聽到他們的對話,穿過女孩子們之間的空隙偷瞄了昱凱和雨聲一眼,眼光掃到雨聲身上時,牠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又趕快撇過頭去。嗯?牠好像有點怕我?雨聲心想,是因為墨燭有龍的氣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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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換套衣服之後,你們都先好好休息一下吧。第一次長時間使用靈氣,會比平常更疲勞的。」蘇敏拿出列車上存放的黑色武服,發給每個孩子。經過剛才的修練,幾乎每個人都流了不少汗,雖然列車上無法盥洗,但至少可以換套乾淨的衣服。
「不過貼身衣物的部分就沒辦法了,可能要先忍耐一下,等到了下一站再幫你們申請。」
大家都領了新的武服,蘇敏讓女孩子們先過到第二節車廂更衣。小不點捧著衣服說道:「好像沒有疲勞的感覺耶,你們會嗎?」
「那是暫時的,因為身體還停留在靈力戒備的狀態,等妳一睡覺就會知道了,我第一次的時候整個癱軟到完全動不了。」品妤回應道。
「欸!那我不要睡了。」小不點脫掉髒衣服,聽品妤這麼說,一臉驚恐。
「那也不行,如果妳一直不休息,到身體極限的時候,會直接斷片喔。」品妤用一種勸妳最好不要,但不信邪可以試試看的表情笑著說道。
「怎麼這樣!」小不點哀嚎道。
喬茵戳了一下小不點的小蠻腰。「妳快點把衣服穿上啦。」
「好嘛好嘛。」小不點撅著嘴,套上乾淨的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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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換完衣服換男生們去隔壁車廂。郭延里和蕭楓幫忙把第一節車廂的椅背都調整成倒的,並在每一排都放了毯子。男生換完衣服回到第一節車廂,除了品妤之外,其他女孩子都已經睡死了。
「哇,也太快睡著了吧。」走進車廂內,昱凱驚訝的說道。
「你等一下也會的。」天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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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走過盈月躺的椅子旁邊,看了一眼熟睡的盈月,胃不禁抽了一下。再走過兩排椅子,雨聲找了一個空的位子,坐下來才發現,前面椅子上躺著的是甯菲。看著前方愣了一會。
「怎麼了?需要聊聊嗎?」蘇敏剛好經過,看雨聲一臉有心事的樣子,關心的問道。
雨聲抬起頭:「啊,沒事,睡一覺應該就好了。」說完,攤開毯子蓋好,躺到椅子上。有種媽媽在關心兒子的感覺,雨聲心裡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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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不知道多久,雨聲還是沒有睏意,連天枾、品妤和孫瑀都睡著了。他坐起來,環視一圈,大人們似乎都不在這節車廂。
感覺好像有道視線盯著自己,前後望了幾次,都沒有人。一次回頭的過程中,眼角的餘光瞥見地上一團白白的。定睛一看,原來是孟耘的小靈狐。小靈狐看雨聲發現牠,開心的嗷了幾聲。
雨聲對著小靈狐,輕輕拍了拍手,示意牠要不要跳上來。小靈狐輕輕跳到雨聲身上,撒嬌的用腦袋在雨聲身上蹭了又蹭。
怪了,剛剛還以為牠會怕我,怎麼又變得好像很喜歡我,雨聲心裡念道。但還是禁不住牠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摟了好一會。
雨聲盤腿坐著,毯子蓋在腿上,小靈狐玩夠了,躺在他腿上,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原來狐狸也會發出和貓一樣的聲音?小靈狐坐了起來,抬頭看著雨聲,嗷了嗷。雨聲摸摸牠的頭:「怎麼了嗎?」
牠抬起前腳,全身發出靈氣的光暈,嘴巴前的空中出現一團閃爍的靈氣。那團靈氣翻滾了幾圈,砰的變成一塊掌心大小的玉牌,掉在雨聲腿上。玉牌出現後,小靈狐身上的靈氣便消退了。牠開心的晃了晃腦袋,又蹭了雨聲一下,轉身跳了下去,回到孟耘的位子,跳上去,鑽進孟耘蓋的毯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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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拿起玉牌,翻了翻,前後都是空白的,什麼紋路或字都沒有。想了想,試著發動靈氣,凝聚在手上。
玉牌一接觸到雨聲的靈氣,突然發出清澈的純白光芒。接著一股靈氣從玉牌裡傾瀉而出,將雨聲整個人包覆住。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在吸收那股靈氣。靈氣彷彿從全身的每個角落滲透進去,讓雨聲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好不容易將靈氣都吸收完。咦?怎麼覺得,那些靈氣和自己的靈氣幾乎沒有不同?雨聲正納悶著,突然覺得頭猛烈的抽痛了一下。雨聲反射性的閉上眼,兩手抱住頭,捲曲著身子倒在椅子上。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蓋過列車在鐵道上奔馳的聲音,蓋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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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漸漸傳來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雨聲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飄在高空中。是上次的夢?雨聲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往下看,底下竟然是熟悉的台北市?直覺是這麼告訴他。但不同的是,城市的各處正燃燒著熊熊烈火。視線拉近,街道上有各種長相恐怖的怪物追逐著逃散的群眾。再仔細看才發現,許多像大樓一樣的岩石巨人,跨著巨大的步伐,在城市間穿梭,大肆毀壞沿途的房屋。
天空上方傳來一陣低沈的吼聲,雨聲抬頭,原來高空中被開了一個巨大的裂縫,各種怪物像雨點般落到城市裡。在那之上,巨大的陰影緩緩的往下降,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將要從裡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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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什麼東西高速的穿過雨聲所在的位置,直朝高空的裂縫飛去。
是……墨燭?!雨聲想起在靈筆的幻象中看見的那條黑龍。遠處的空中,另外有一條銀色的龍、一隻像燃燒的火焰鳥、還有一隻長相奇特的「神獸」,也紛紛往那裂縫飛去。
隨著距離遠去,隱約還能看見,墨燭的頭上,站著一個身影。在快要遠到看不清的距離時,那人回頭往雨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四目相交的瞬間,雨聲整個呆住了,那個人,竟然是……三十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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