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夜色之下,一個身影躍出屍鬼地宮,落在深坑邊緣一條殘破的馬路上,是拿著魔劍的張秦。他踉蹌了幾步,半跪在地上。喘了幾口氣,抬起頭,看向前方的天橋。
「……文林路?終於.…..回到地面上了嗎?」費了不知多長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從屍鬼地宮的某處爬上來。他咳了幾聲,吐出一口黑血。
多虧那老人的兩掌封印,他逐漸恢復意識,不再受到魔劍掌控。但黑色的靈氣仍然像煙霧般盤旋在周圍。張秦想起了幾天前,家裡突然出現一個不認識的黑衣人,那人往他嘴裡塞了不知什麼東西,又說了幾句當時完全聽不懂的話,後來自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還以為只是個夢。
如今回想起來,那人是給他下了……蠱?那人說過的話應該是……,張秦的頭抽了一下,他感覺自己也不是記的很清楚,大概就是被命令要去拔起魔劍之類的,如果不照做,將會在三分鐘內蠱毒發作而死。這也是他當時急著跑回劍塚裡面的原因。要不是後來遇到那位老人,自己在被魔劍控制的狀態下,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裡,張秦感到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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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距離,來到天橋之間的十字路口,好像有些走不動了。張秦將魔劍插在地上,坐了下來。稍作休息,同時讓腦袋平靜下來。過了一會,他才發現自己光著上身,但好像有些不同?看了看自己結實的胸膛和八塊腹肌,張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身體?也許是因為魔劍的黑氣的關係,張秦心想。
他又想起那給他下蠱的黑衣人,好像還講過其他的什麼話。一股怒火彷彿在體內燃燒了起來。周圍的黑色的靈氣也開始不斷翻騰。
張秦感覺到自己似乎能透過黑色的靈氣去感應全身,甚至是周遭一定距離內的物體。很明顯的,在他的左胸內部,心臟旁邊,有個像蠱蟲的東西,他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不論如何,他絕對不想再遭人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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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做到的,張秦改成跪坐的姿勢,右手握住魔劍,左手操控黑色的靈氣,在自己面前凝聚出一根長長的黑刺。接著,一咬牙,對準左胸蠱蟲的位置,將黑刺整根刺進自己的胸口,又從背後刺了出來。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窒息,並且渾身顫抖。但他可以感覺到,黑刺貫穿了蠱蟲。接著他又操控靈氣,在自己體內伸出許多細小的觸手,將蠱蟲緊緊包裹住。最後,再奮力往外拉,將整隻蠱蟲給拖了出來。黑色的靈氣帶著污血甩在地上,張秦反手一揮,用魔劍在地面上斬出一道碩大的劍痕,蠱蟲瞬間被劈的粉碎。
身上前後開了兩個洞,揮動魔劍幾乎耗盡了最後的力氣,張秦癱坐在地上。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運轉靈氣。那黑色的靈氣,開始填進胸前的洞口。胸口產生熾熱的燒灼感,又好像黑色的靈氣在編織著什麼。
過了一段時間,張秦也不記得實際過了多久。胸口的洞恢復成原本無傷的樣貌。在確認自己的傷已復原之後,張秦沉重的眼皮緩緩闔上,身體歪向一邊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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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旁的天主堂上空,一個樣貌清秀的男子坐在一條銀白色龍的頭上,龍碩大又冗長的身軀,蜿蜒成好幾圈的盤旋在空中,時不時擺動著帶著倒刺的龍尾。
「看來是我賭贏了呢?」那男子微笑著對龍說道。
銀龍用低沉的聲音冷笑了幾聲:「那就照約定的,你可以把『它』帶回去。但你得在給我找新的食物。」
那男子拍了拍龍的頭:「別那麼不情願嘛,要不是那小子已經和魔劍融為一體,我肯定會讓妳把魔劍給吃了。」
銀龍有點不情願的甩了甩身子,烈風掃過底下已半殘破的房屋群,造成不小的震盪。
「啊哈,求妳了,我們還是不要引起更大的騷動了吧。」男子唉嘆著對龍說道。
銀龍又哼哼了幾聲,載著男子往天空爬升了一小段,往後翻了一圈,飛回到天橋的十字路口處。
男子跳到地面上,慢步走向張秦,身邊緩緩湧現淺藍色的靈氣。躺在一旁的魔劍躁動的發出咿咿呀呀的響聲。
淺藍色的靈氣如清風般拂向張秦和魔劍,魔劍猛然發出黑色的靈氣想要抵抗,卻絲毫沒有用處。
「哎呀,別緊張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只是今天必須帶你們一起回去。」男子對魔劍說道,同時用靈氣將魔劍和張秦包覆起來,懸浮在空中。隨手一招呼,將一人一劍拉回到自己身後。
他抬頭看了一眼在天橋上方的銀龍。銀龍露出一副自己想辦法上來的表情。男子輕輕微笑,縱身一躍,輕盈的飛回龍的頭上。他將張秦放在自己位置的後方,龍頭上柔軟的絨鬚之間,而魔劍則繼續懸在空中。
「出發吧。」男子輕輕對龍說道。龍擺了擺身子,衝入幽暗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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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秦忽然坐了起來,嚇了一跳,自己是騎在什麼東西身上嗎?周圍的氣流以飛快的速度拂過臉龐,讓他完全不敢亂動,深怕會突然被風給吹下去。
男子轉過頭來,用溫文儒雅的聲音問道。「你醒啦?」
「……你是?」張秦不禁脫口問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美貌的男子,一身純白的古服,就好像女性向修仙手遊裡的美男天仙。
那男子很自然的流露出一個讓人神魂顛倒的微笑。「你可以稱呼我為『子』,就是十二地支之首的那個『子』。」
「我叫張秦。」看起來應該是這位「子」先生救了自己,張秦禮貌的報上自己的姓名。
「張秦?是個好名字呢。」子自言自語道。
「請問……我們是在什麼身上嗎?」張秦問道。
銀龍發出了一陣如雲中悶雷般的低鳴,嚇的張秦趕緊抓住龍的絨鬚。
「是『龍』喔。」子笑著回答道:「她叫『雲黎』,是上古龍族。」
張秦驚訝的張大嘴巴,沒想到中國文化裡被視為虛擬之物的「龍」竟然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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