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馬玉峰飛到螺旋梯邊緣,上下顛倒地站到他們頭頂上的樓梯,蘇敏才發現,原來上下顛倒的是他們。
她讓其他人都先停下來,在空中畫了一個新的符文,隨著引力轉換,將所有人翻轉落到馬玉峰站的那面樓梯上。大夥手環的符文圈跟著消散而去。品妤和蕭楓都解除了變身,減少不必要的靈氣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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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您還好嗎?」雨聲見馬玉峰有些疲憊的樣子,上前關心道。
「不打緊的。」馬玉峰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頓時氣色復原了幾分。
「趕緊往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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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了一圈又一圈,逐漸接近洞口,一陣隆隆的聲響伴隨著震動,方形的洞穴的四面牆開始緩慢的往內縮。蘇敏催促大家快跑起來。待所有人都出了洞口之後,方形洞穴緩緩闔上,一點縫隙都沒有,就好像那個洞穴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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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看去,除了墨黑的幽暗之外什麼都沒有,只有上方及遠處有一團光球散發出陣陣微弱的螢光。原來剛剛從洞底看到的光線是那個?但這裡是什麼地方?雨聲思索著。
隱隱傳來像是女人的歌聲,調轉迴旋的曲調帶著一股憂戚的傷感,空靈而優柔的聲線彷彿要將人勾入回憶那般的苦澀。依那歌聲緩緩迴盪的程度聽起來,他們似乎是來到了一個比先前的洞穴更大的空間。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朦朧的幽暗輕盈的往一旁退去,遠處似乎有個人影,背對著他們坐在水邊。明明距離很遠,卻能清楚聽見那人用腳在水中輕擺撥弄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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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往那人的方向微微亮著,周圍的黑暗是那麼深沉而厚重,就好像告訴他們只有這條路能走。馬玉峰總覺得那歌聲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他對其他人說道。「我們先過去吧。」
「可是前輩......」蘇敏覺得有些不妥,畢竟他們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貿然靠近也不知是否安全。
「老夫明白妳的擔憂,但眼下人家應該是在等我們,如果要對我們不利的話,早就該動手了。」馬玉峰解釋道。
「那好吧。」蘇敏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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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忽然有一龐大的東西浮現在左側,嚇得他們往後跳了一大步。那是?!一隻巨大的蟲的屍體?死蟲的氣味朝他們飄來,馬玉峰和郭延里上前探察了一番,蘇敏和蕭楓都很討厭蟲子,一點都不敢靠近。
「這是......遑山的兵蟻?」馬玉峰認出了那大蟲屍體的來歷。
「照靈氣消散的程度來看,恐怕才死不到兩天。」
「遑山?那不是在相當遠的地方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郭延里問道。
馬玉峰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幽暗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的退去了幾分,浮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周圍滿布著數不清的巨大兵蟻屍體。
見了整片的兵蟻屍體,蕭楓兩手一鬆,幾乎暈了過去,蘇敏雖然也覺得很想吐,但還是勉強扶住蕭楓,免得她倒在地上。銀烈從蕭楓的懷中落到地上,牠抬起頭有點不滿的喵了幾聲,看到蕭楓昏過去,銀烈擔心的兩腳站起來,用前腳扒在蕭楓的腿上搔幾了下。
孩子們雖然也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除了品妤和靖雅以及戚梧枂,其他女孩子們幾乎都癱坐在地上。馬玉峰和郭延里走了回來。
「老夫稍微探查了一下,這些蟲子都死透了,不必擔心它們突然又暴起傷人。」馬玉峰對孩子們說道。他又用拐杖指了指前方。
「還有一半的距離就到了,人家還很好心的給我們開了一條直通的路,一路上都沒有蟲子。妳們不會想繼續待在一堆蟲子屍體之間吧?」
聽到最後這句話,坐在地上的幾人雖然覺得兩腳發抖無力,但還是在其他人的扶持之下奮力站了起來。走過去至少比待在一堆大蟲屍體之間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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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之後,他們才看清了原來坐在水邊的,是一穿著像古裝劇裡面那樣仙風道骨的妙齡女子,柔亮的秀髮盤了幾圈,用花雕的玉簪繫在後腦上。那女子岔開裙擺,鋪向兩旁的地面,白皙雙腿放在晶瑩剔透的池水中來回擺弄著。
他們來到女子身後,卻不敢出聲打斷她輕靈的歌聲。馬玉峰示意大夥先坐下來。於是大家圍繞在女子身後約一兩公尺的地方坐下。池水微微地散發著光輝,沿著那女子看著的方向望去,躺在池水中的身影讓馬玉峰震驚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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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怎麼可能......」馬玉峰聲音顫抖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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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歌聲停了下來,她回過頭看向馬玉峰:「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妳是......?」馬玉峰一臉疑惑,他不記得自己有認識過這般美若天仙女子。
「我就是『參天古木』。」女子帶著一種憂傷的神情淡淡的微笑。
什麼?!所有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品妤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一道念頭,糟糕......我剛剛還燒爆她的樹根......我是不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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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可能不能算是。」女子又說道。
這下把其他人搞的更不明白了。
「『母親』每五百年會產出一朵靈株,再經過百年吸取大地的靈氣精華,直到成熟時,靈株會幻化為人形,也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我。但我和『母親』是思念相通的,所以我們也可能算是同一個人。」女子解釋道。
「可是我上一次見到那……『老傢伙』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有見過妳?」馬玉峰調整了一下措辭,差點就脫口而出『老妖怪』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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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大約二十年前才化為人形的。」女子用手指算了一下年歲。
「也就是說你這臭傢伙已經超過二十年沒來了,『母親』可是一直惦記著你的。」
馬玉峰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他確實是在二十幾年前來見過樹妖王一次。參天古木肯定是想念他用靈筆產出的『靈泉』,那對古木來說是相當美味的珍饈。
「但是,堂堂樹妖王怎麼會變成這樣?那些遑山兵蟻的死屍又是怎麼回事呢?」馬玉峰問道。
那女子哀傷的嘆了口氣。「兩日前,一個自稱為『未』的御靈師,帶著滿山遍野的遑山蟻群來攻擊我們,想要搶奪『母親』的靈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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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蕭楓才剛緩過神來,就聽到有御靈師能操控滿山遍野的妖蟻?從御靈師同時操縱的靈物數量就能知道實力如何,那得是多強大的御靈師才能做到的事情,光想就讓她覺得冷汗直流。
「『父親』讓守木一族的人都撤去黑市,獨自留下來和蟻群戰鬥。」
女子繼續說道:「『父親』要我躲在『母親』的靈核裡,戰鬥結束後才可以出來。」
女子把腳從水裡收了上來,換成跪坐的姿勢,轉向馬玉峰的方向。
「『父親』和『母親』大概花了一天的時間,殺死了『十萬隻』蟲子,當然還包括了那個該死的御靈師。」女子說到那御靈師,流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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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雨聲回頭看了看那些巨大的蟲子,樹妖王得多強才能和那麼多大蟲戰鬥還贏了。
不愧是樹妖......連生氣的樣子都有點勾人。欸不是,我在想什麼,馬玉峰連忙斬斷腦中閃過的奇怪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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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當我出來的時候,父親也受了重傷,僅僅剩下一口氣息。我只好將他放入靈泉之中,等待你的再來,只要能有足夠的『新鮮靈泉』,應該就能讓『父親』醒過來。」
「我當然很樂意幫忙,只是經過剛剛的戰鬥,我的靈氣消耗太多了,恐怕得休息一點時間才能復原。」馬玉峰對那女子說道。
「說到這......既然你是在等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母親』說有感應到你的氣息,但畢竟那麼久沒見到了,也不確定是不是你,總得測試一下。」女子再次微笑道。
馬玉峰尷尬的笑了笑。
「不過......」女子轉頭看向雨聲:「剛才你們進到這裡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孩子。有他在的話,或許就……不需要你了。」
馬玉峰感到有些疑惑,雨聲聽了也覺得困惑的冒汗,那是什麼意思?
「那小崽子也和我一樣是化形師沒錯,但他才剛入門沒有很久,恐怕不一定能畫出質量夠高的靈泉。」馬玉峰對那女子說道。
「化形師?那孩子可不是什麼化形師。」那女子一臉疑問的看向馬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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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聽了都轉頭看向雨聲,雨聲心中暗想......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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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和我說了,那孩子可是『神話師』呀。」女子簡單的道出雨聲的秘密。
馬玉峰、蘇敏、蕭楓以及郭延里,同時露出比剛才經歷的所有事情都更加震撼的表情。
看向雨聲和其他孩子們的樣子,應該是在鑑金的時候就知道了。馬玉峰記得他們有說在民權西路的時候做過鑑金。好一群小兔崽子,真能保守住秘密。馬玉峰又看了看雨聲,興奮之情難掩於色。在列車上雨聲收服靈筆墨燭的時候,他就有注意到雨聲具有不同於一般入門者的靈力,當時只覺得這小子天賦過人,想不到自己竟然收了一個神話師的徒弟,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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