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查爾在「已宰的羔羊」整理最後的資料，其中包括了帳本、公文或是任何會威脅到術士公會的證據。這些東西將會回到加爾德斯手中，也就是說，她身為酒保的表面工作也即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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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了那些葡萄酒與收藏的杯子啊……蘇查爾一邊思考起是否該將那些東西轉移到其他地方，一邊試圖忽略她背後傳來兩人──嚴格說起來是一名女人類與女魅魔──的甜言蜜語。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kEezSp7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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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糖，別再為昨晚的事吃醋了，那只是個意外。」
「施娜麗奈，我沒有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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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妳有，妳還因為為我『吃』了那男人而生氣，對吧？」
「別說了，我到現在都還能回想那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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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甜心，真的，妳絕對在介意。但妳難道不覺得，在我們兩人的唇之間參雜了別的男人的味道，反而更讓人興奮嗎……？」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PG0pFUz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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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終於停下整理酒櫃的動作，回頭望向坐在吧檯前的可爾雅，與幾乎跨著身子坐到可爾雅身上的紅髮魅魔。蘇查爾不知道自己臉上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但眼前的人想必感受到她的情緒，魅魔甩了甩頭髮，在可爾雅的臉頰輕輕一吻後，溫馴地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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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點點頭，臉上掛著毫無笑意的上揚嘴角。「謝謝妳們的配合。」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MBUEfr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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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嚴肅的孩子，她不知道我們平常就這麼幹的。」魅魔嘻嘻笑了起來，她細尾巴頂端有個似心型的尖角，此刻正若有似無地掃過可爾雅的背脊。
「好了，施娜麗奈。暴風城的攻擊在即，老黑爪緊張得很，妳若不收斂點會讓小美女挨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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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或許我就喜歡看她被挨罵？蘇查爾，如果哪天妳真的露出那樣憤怒的表情時，可以讓我親一口吧？」施娜麗奈貼在吧檯桌上，以碧綠色的雙眼朝蘇查爾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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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可爾雅嘆了一聲，伸手劃了個符文，強制讓她的魅魔回到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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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雙手交疊在胸前，竟露出了玩味的冷笑。「妳不怕她在虛空界勾搭上其他惡魔嗎？」
「或許會吧，她最近很興奮──畢竟回來暴風城之後休息太久了──話說回來，妳的防禦法術會不會做太重了？」可爾雅一手撐著臉頰，以指尖輕輕攪拌著色彩鮮艷的水果調酒。那是蘇查爾為了她特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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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既然已經調動法師支援，加爾德斯要我別太客氣，能拖多少時間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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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朝門口瞄了一眼，上鎖的大門如今已不准任何人從酒館進出，牆壁內側也刻上許多咒語與符文，另外也預備了通道，如果士兵打算突襲，也能迅速調派人馬過來進行抵禦。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Dxfmzt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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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之後妳有什麼打算嗎？」可爾雅仔細研究牆上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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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等之後再想吧。」蘇查爾也替自己開了瓶年份不錯的葡萄酒，酸甜的果香與立刻自玻璃杯底散發開來。反正這裡之後也不能用了，偷開一瓶也不會被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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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聽謬吉斯和其他人說，若是戰爭結束了，他就打算娶妳為妻呢。」可爾雅假裝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自然。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9YWNuIRu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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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的手一滑，將酒從杯中滿溢出來，弄濕了大片桌面。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64xWPpltU
「……那種事隨他去說吧。」她面無表情地淡然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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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表情與口氣明顯與動作不符合啊，小美女。」可爾雅打趣地看著持續流出瓶口的晶紅色液體。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GfYXQZbJ
「不是有人說，戰爭前講這種話的人特別容易死嗎？既然這樣，不用費心辯駁的我反而省得輕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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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妳的酒已經快倒光了唷。我看妳還是說實話吧。」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dBouzC6I
可爾雅的嗓音像是帶著某種魔法，讓蘇查爾的胸口緊揪起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iAhrt60G
「……困擾。」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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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盯著桌上蔓延的酒漬好一陣子，才終於又再次開口。「老實說，我覺得很困擾。」然後她指尖輕輕一劃，玻璃杯與酒瓶忽然動了起來，晶紅色的葡萄酒在空中聚成漂亮的曲線，完整地回到酒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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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會痛苦，所以困擾。」可爾雅微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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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可爾雅的眼神像是看透她的心思，讓蘇查爾感到無所適從──她其實根本不該說這些，也不該思考這些事的。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z4sMtvq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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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妳已經開始成為女人了。」可爾雅莞爾一笑，捧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這樣也好，去體會更多事，妳就會感受到更多。情緒可不是單一的，一但開始困擾，就會跟著痛苦、恐懼、脆弱……或是更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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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妳而言，愛上施娜麗奈是痛苦的嗎？」蘇查爾被勾起了好奇，卻沒想到以前的自己根本不會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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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呵，不錯嘛，這種問話方式證明妳對我坦誠了一半。不過我認為，愛情本身就是源自於苦痛與傷害，那是我們再怎麼掩飾也無法否定的現實。」她伸手勾起自己的髮絲，就像施娜麗奈平常會做的小動作一樣。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YZNavZ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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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思索了一會兒，發覺她無法理解可爾雅的話。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wUwF633Q
「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J50llm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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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痛苦與快感的本質是相同的嗎，小美女？」可爾雅的笑意更深了，有如蘇查爾手上那瓶沉澱許久的紅酒，濃烈又迷人的香氣令人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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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情緒不過只是假象，卻還是無法制止自己在漩渦裡沉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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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忽然覺得這個念頭愚蠢得可笑。雖然她的嘴角沒有明顯透露出來，仍然被可爾雅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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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諷刺地笑吧，這就是身為人類的枷鎖。」可爾雅並沒有生氣，只是吐出微微酒香，令蘇查爾感到一抹被刺進心崁的痛楚。「這就是我們術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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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苦痛並行、與折磨共存、與黑暗對視……能夠成為那樣的人，才是真正的術士。可爾雅的口氣裡並沒有將蘇查爾算進其中，也就是說，她也不認為蘇查爾是個術士，而只是個酒保嗎……？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x1m2Ff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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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視那杯色澤鮮豔的完美調酒，陷入了沉默。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rWYN01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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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yjAou9T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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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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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呼的聲音在酒吧中此起彼落的響起，所有不同座位的酒客像約好似的，歡笑聲如浪潮般包圍整間「豬與哨聲」酒吧。這裡是矮人們每天工作結束後必定光顧的地方，偶爾還會混進一些骯髒的遊民或黑暗的交易者，至少就私底下來看，這間座落於暴風城最陰暗城區的酒館，也絕對稱不上是正派經營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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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舉起了酒杯朝對面的人敬著，以前的他只要一來到這裡就渾身不對勁，但在認識許多熱情的矮人之後，他已經能漸漸喜愛上這小酒館內的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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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你知道加爾德斯的表情有多難看嗎？我真希望你也在場！」畢習慣性的伸手抓向紅色短髮，露出與會議中迴然不同的燦爛笑容，「一開始我還擔心自己講話會結巴，結果當所有人看著我的瞬間，我才體會到什麼叫作掌控局勢！真是太精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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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得好，那老黑爪的反應比預期中好。」謬吉斯笑著舉杯。在這裡聊天的好處就是，你不需要特意放低音量，聲音也能被其他噪音淹沒。「只要等到攻堅結束，說不定整個術士公會的勢力將會大大翻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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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倒想問問你，那個能讓術士們全身而退的方法，是真有其事嗎？」畢的神色突然慌張起來，像個求助的少年。「我敢放下狠話是因為你說有辦法，所以我才這麼有自信……你真的有對策嗎？暴風城的軍力可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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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畢啊，你難道真的認為有辦法嗎？」謬吉斯喝下一口麥酒，眼神帶著不似笑的笑意。「這句話的前提是在於『選擇跟隨你，就能免於戰死』，那麼，只要營造出這樣的假像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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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你的意思，老謬，你是說……」畢錯愕的睜大了眼，感覺自己的聲音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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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的笑容微斂，但仍舊保持溫和的表情。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V8gASG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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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明白嗎？在戰爭中最後存活下來的人，都能成為你口中的跟隨者；就算一開始投靠你卻又戰死的，那對存活者而言根本不重要。只要費心讓活下來的術士認同『跟著畢就能存活』的道理，其他沒參與戰鬥的術士自然會被說服。」謬吉斯放下酒杯，以指尖把玩著空酒杯上殘存的泡沫。「至於死去的人，只要說他們是加爾德斯的手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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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這太荒唐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1jCFwO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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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畢驚訝的反應，那男人轉以指尖輕敲著杯緣，暗自嘆了口氣。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gP695WNs
虧他還特地將涅瓦特的屍體帶回來給這小子呢……原以為嘗到甜頭之後，畢會更懂得變通一些，結果還是沒變嗎？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bZr3E0b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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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人的性命對我們術士而言一點也不重要，所以你不並需要什麼『大家都會活下來』的可笑宣言，這對他們沒有意義，他們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存活的那個人』。」謬吉斯平靜的微笑著，話說到這裡就夠了，如果畢再無法理解，接下來的事也與他無關。「唉，朋友啊，你當然可以玩那套正義昂然的遊戲，但正義和愚蠢有一條截然不同的底線──你真的分清楚了嗎？」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jsdzj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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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使畢的身子震了一下，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臉頰熱了起來，就像是被賞了個巴掌，然後才僵硬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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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雖然沉默不語，但臉上卻充滿了不認同呢！謬吉斯嘲弄地想著。說到底畢這傢伙還是不懂長進，虧自己對他還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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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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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明白了。」在小段沉默過後，畢長嘆了一口氣，並將剩餘的酒飲盡。「我會照你所說的去做，但我也會盡可能的減少術士們的死傷，好讓那些人打從心底服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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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果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嗯。」謬吉斯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決定換個話題。「不管怎麼說，至少經過這次事件，凱琳娜終於肯收下你的婚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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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哈啊？」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fLt6q3cA
「我讓她去打聽一些──消息，她到現在還沒回來。嗯。」他悄悄別開眼神。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DjXzy1ns
「你的意思是『我的戒指又被她丟到水溝裡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吧』？」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qFrzi69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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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倒還知道臉紅。「雖然我覺得這麼說很像那些窩在酒店裡抱怨的老頭，但我真的搞不懂女人。我是指，有時……好吧，大部份時間。」然後他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想為凱琳娜套上婚戒，竟然比處理公會的勾心鬥角還要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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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明白了。這就是大多數男人為什麼寧可專注於工作，也不願意回家面對女人的原因之一。」這下謬吉斯發自內心地大笑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If5UC3EK
「是啊，敬工作。」畢不甘怨地應聲。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fBBZiFk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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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最後又閒談一番才離開酒吧，謬吉斯突然感到一陣輕鬆，卻又有些可惜。他突然叫喚了與他反方向離去的畢，以異常溫和的聲音與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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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在身旁，自己小心點。」謬吉斯輕描淡寫的說著，其實這並不像他會做的事，只是他突然很想看看畢的反應如何。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tBAPclk8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見啦。」畢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以輕快的笑聲回應，然後踏著悠閒的腳步隱入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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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真可惜，是個如同預料般的回答呢。謬吉斯的嘴角揚起猜不透情緒的微笑，然後轉身往反方向離開酒吧。到時候你可要撐住啊……不然就太無趣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yeBEeM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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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眼底閃過一絲陰暗，他也哼起了小曲，悄然轉進狹小的巷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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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男子像是等候已久地望著謬吉斯走來，他們穿著深色的布袍，用兜帽遮起了五官，即使如此仍遮掩不住他們受過訓練結實的肌肉與手上的劍繭。這點謬吉斯永遠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他們沒辦法更有效的遮掩自己，為什麼還要愚蠢地假裝很瞭解施法者的裝扮？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2Pm8Tz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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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慢了。」膚色幾乎與巷子一樣昏暗的男人不耐煩地開口。若是他沒露出那口白牙，謬吉斯大概會以為自己正對著空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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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如果將軍您願意和我一起上酒館，就明白人們在那裡難免會喝上兩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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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錫爾瞪了他一眼。「現在沒時間聽你耍嘴皮子，沙維克提前攻堅時間了，他打算夜襲，你得現在就離開。」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2w9GwJ9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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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米洛呢？」他望向站在將軍旁邊的男人。
「他有他的任務，抱歉，你只能一個人去見沙維克。就這樣。」雖然將軍口中聽不出抱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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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這些嗎？」
凱錫爾瞇起眼，淡淡說道：「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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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好奇這種訊息不用勞煩將軍大人親自交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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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錫爾冷哼一聲，以為這樣就可以勾起謬吉斯的警覺或絲毫不安，但眼前的男子卻還是輕鬆自若的模樣。「聖光在上。快去沙維克那裡，你身上的魔法氣味令我難受。」他只好拋下這句話後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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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無辜地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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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大人。作戰要開始了。」普米洛毫無感情地發出聲音，轉身追上凱錫爾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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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緩慢地跟在身後，在狹窄黑暗的巷內趁著月色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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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沙維克的決定是對的，而且時機抓得很精準──他一直都佩服這貴族的辦事能力，整個過程也如預期般十分順利──但謬吉斯完全期待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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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蘇查爾的酒窖，裡頭木桶香氣濃烈得刻意；以前的酒保沒什麼眼光，盡是進一些難喝的便宜貨，倒是最近，他發現竟然多了幾桶酒來自修道院的葡萄園──那絕對不是術士們會想碰的東西，不過如果能拋下成見品嘗的話，會發現那滋味高雅到可以讓人相信聖光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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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總是能帶來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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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米洛，你知道嗎？我原本以為自己能夠不在乎的。」他幽幽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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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米洛停下身子，回頭看向他。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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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掛著微笑，他的米色上衫被月色染得慘白，就連五官的輪廓也過於分明。他的手放在胸前，掌心朝上，普米洛感覺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謬吉斯靠近，甚至無法迴避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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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這麼假設好了……你精心設計了一個計劃，而且作得很好，沒有人發現問題所在，然後你主宰了某種力量、擁有相當的地位、一邊繼續操弄著他人，過著稱心如意的人生……有好幾次，那樣的結局展現在我眼前，唾手可得。」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pQdGh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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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米洛連一個音都擠不出來。他被迫沉默地站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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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覺得這種輕鬆又無趣的未來讓人感到作嘔嗎？相比之下，會拿抹布塞進別人嘴裡的女孩還比你們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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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地搖著頭，完全不明白謬吉斯想表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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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決定了。普米洛，你去找沙維克，然後跟他說『放棄畢‧霍勒‧迪金森』。」謬吉斯的手沉了下來。普米洛終於得以開口，但他的雙眼隱隱透露出恐懼的目光。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0Pp3k5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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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您得親自去見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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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的笑意更明顯了。他退後幾步，好讓自己更容易躲藏在巷弄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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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完話後，來找我。你知道我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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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米洛反抗的眼神只維持了幾秒，便在謬吉斯的注視下收聲，雙眼彷彿失去了靈魂。「我知道了，大人。」他恢復往常的平靜口吻，轉了個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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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們分別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巷子裡再也沒有任何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