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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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孩瞪著他，虛弱的雙手幾乎快握不住刀──但如果現在不解決掉謬吉斯，後果絕對不堪設想──她現在大概是這麼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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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沉思著，要對付此刻的蘇查爾並不困難，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匕首他隨時都能奪下，甚至將蘇查爾揍昏帶離這個地方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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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前的女人雖然以警戒的神情望向他，表情卻仍有一絲期待，這讓謬吉斯充滿了優越感──他突然很想逗弄眼前的人，看著她高傲的姿態因受挫而痛苦的模樣──糟糕的壞毛病，但他竟覺得自己正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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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在內心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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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維克伯爵派我臥底。」謬吉斯嘆息一聲，假裝露出十分困擾的模樣。「從兩年前，他們就開始策劃這場圍剿行動了。」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t6XQlO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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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輕輕倒抽了一口氣，但她很快便讓自己恢復理智，仔細分析謬吉斯的每句話。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cKsjVI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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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
「所以妳更不能走這條路。」謬吉斯趕緊打斷蘇查爾的話，「術士們都以為迪菲亞殘黨會前來接應，事實上我們早就知道了這點，還派了真正的法師軍隊埋伏在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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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為什麼還要和我說這些？」蘇查爾咬著牙，匕首更加緊貼著他的脖頸，一顆顆血珠順著刃口緩緩浮出。「如果你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會現在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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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女孩的反應，他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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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太難了。好女孩，妳既沒有能力對我下手，更不是那種會忠於術士公會而殺人的人。」這次他的稱呼方式帶著明顯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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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蘇查爾一陣氣結，她的匕首正要出力，謬吉斯突然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扣住手臂的關節用力施力，她忍住不讓自己發出嗚咽，匕首卻還是因劇痛而鬆開了手。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IQEegZ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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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滑落在地，發出象徵失敗的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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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從來沒真正殺過人，對吧？那些在酒館裡鬧事的人，妳總是先玩弄他們，在他們身上烙下傷痕就罷手；因為妳覺得這些人不值得，甚至打從心底瞧不起。」謬吉斯溫和卻有力的扣著她的手腕，壓抑著興致朝她低語。「很有趣的問題吧？想想看，妳身邊的術士都在殺人，他們成為術士就是為了能殺更多人……但妳為什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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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張口喘著氣，卻發覺自己反駁不了。
她不曾殺人──大多時候甚至直接讓名釀把事情處理掉──也從未思考自己不殺人的理由。但謬吉斯說中了一點：她確實沒想過將那四名士兵置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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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替妳回答吧。妳的暗影魔法學得很好，也擅長操縱惡魔……但妳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術士。因為妳認為自己很行，不像他們淪洛黑暗，只是妳難道真的以為，當個術士公會裡的酒保就能與黑暗撇清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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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瞭解我。」蘇查爾忍不住反唇相譏，若不是被謬吉斯壓制在身下，她真恨不得一口咬斷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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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自命清高的好女孩，妳喜歡聽別人的故事，但那些都不是妳的故事……所以我們來聊聊妳吧，嗯？」他的眼神冷酷，帶著玩弄的氣息，就像當蘇查爾在看著其他人時那樣。「當那些人以不屑的態度對待妳時，妳就以更鄙夷的目光審視他們。妳不是真正的術士，這就是為什麼加爾德斯決定放棄妳的未來，讓妳當個死不足惜的看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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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謬吉斯！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再也受不了的吼出聲來，該死！為什麼偏偏是被這傢伙看穿自己在意的事？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sukN7P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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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孩，認清現實吧。既然我把真相告訴妳了，妳還打算為虛假的忠誠犧牲性命嗎？」謬吉斯微笑著，讓她的臉因羞憤而一片燙紅。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nKiPgq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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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是呢？」她咬牙。
「別意氣用事，妳應該是個聰明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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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她的身上，緩緩後退到無止盡的黒暗深處。蘇查爾仍能感受到他銳利的嘲弄目光，就像曾經的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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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蘇查爾，別被他的謊言騙了！別被這個充滿騙局的氣氛誤導，他只是想看妳丟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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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後悔沒有殺了我。」她逼迫自己恢復往常的冷靜和高傲。憤怒地抬起頭，滿心只想擊敗眼前的男人，只要簡單的魔法就好──讓他能分散注意力就好──她拾起匕首，抓緊這僅存的尊嚴；火花也在指尖併出，凝聚成無聲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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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她正要朝謬吉斯發出魔法時，卻被另一股深沉恐怖的黑暗給吸引住了。
她停下手勢，看向那股強烈力量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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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隧道的另一端，黑爪加爾德斯站在暗處，蒼白的臉龐掛著異常溫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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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啊。怎麼停下來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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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德斯咯咯笑著，音調活像是期待劇情終於來到高潮的孩子，讓蘇查爾打從心底起了個寒顫。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3lkzci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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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朋友。」謬吉斯的神情閃過一絲不安，但他的語氣和姿態依舊保持完美的平靜。他趁蘇查爾愣愣望著加爾德斯的時候，悄悄靠近到她的身旁。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VhDLlba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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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朋友，是了，朋友……」加爾德斯點點頭，嘴中不停咀嚼著這個名詞，彷彿它很陌生。「能夠在短短兩年內，得到我信任的人並不多，對嗎？」他往前又走了幾步。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ekV3GC9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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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或許能看在這份上，給我個痛快也好。」謬吉斯收起剛才對蘇查爾的冷諷眼神，恢復往常的輕挑；他一把摟住蘇查爾的肩頭，讓她靠上了自己的胸口。「這樣好了，臨死前讓我帶個美女走也不錯。」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ct0RZxb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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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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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轉頭過來想要掙脫，但一根魔杖赫然頂住了她的背部，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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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我為什麼要給你痛快？我還有許多問題需要好好向你問清楚。」加爾德斯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手中的法杖像是快被捏斷。「蘇查爾，幫我制住他，我就會當作妳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加爾德斯的笑容越來越僵硬，而周遭的氣息也更顯得陰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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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為自己辯駁，突然背後的魔杖似乎劃了幾下，使蘇查爾頓時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sUA19e9H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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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她沒弄錯吧，謬吉斯想用魔法操控她的行動！可是她從未聽說術士有這樣的心靈法術，他怎麼可能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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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冒出冷汗，集中精神想抵抗這股侵略的力量；身後的男人像是察覺到她的掙扎，以事不關己的口吻提醒著：「妳確定要順從老黑爪？別忘了他也同意對妳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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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成功挑起了她內心埋藏已久的憤怒，她回想起名釀中所看到的記憶，加爾德斯以無謂的態度看著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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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袋一空，突然覺得身體不再隨心所欲，而是僵硬地動彈不得。那詭異的感覺讓她幾乎作噁，謬吉斯的聲音蓋過了一切，像道強硬的暴風摧毀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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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沉默是代表什麼？蘇查爾，別跟我說妳在這時猶豫了！」加爾德斯的笑容徹底瓦解，他的雙眼幾乎被血絲佈滿，周圍的暗影能量也更猖狂的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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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著身子的蘇查爾甚至連開口辯解都做不到，只見謬吉斯露出得逞般的笑容，朝蘇查爾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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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女孩，脫下面具的時候到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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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眼一黑，無意識地高舉起手，筆直朝向了加爾德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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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原本握著拳頭的手，如今一根中指正以優雅的速度緩緩抬起，彷彿嘲笑似的在加爾德斯眼前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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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所有種族，甚至連笨蛋都看的懂的挑釁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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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德斯的怒容瞬間轉為錯愕，與同樣慘白著臉的蘇查爾互相對望著。直到謬吉斯鬆開了魔杖，她才感覺自己逐漸找回身體的控制權，但那也已經沒有意義了。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0UQjeLJD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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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哈哈，好……哈哈哈哈……啊哈哈哈──！這就是妳的答案嗎，蘇查爾！」加爾德斯先是張大了眼，顫抖的指尖遮住了臉孔，旋即大笑起來，響亮而瘋狂的笑聲讓蘇查爾沁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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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謬吉斯對她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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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腦中混亂一片，她險些癱軟了身子，倒在身後的男人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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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結果很明顯了。」謬吉斯淡淡說著，將她的另一只手牽了起來。
蘇查爾這才從恐慌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她總算知道自己現在唯一剩下的路是什麼。1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ezCicFj9
她連忙轉身，與謬吉斯默契地拔腿狂奔朝原路回去，而加爾德斯仍然靜靜站在原地，狂烈的笑聲在洞穴中迴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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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很好……好極了……」加爾德斯舉起一顆聯絡其他導師用的魔法寶珠，以輕柔而冷靜的聲音說著，「加金，計劃改變，碼頭有埋伏。叫他們全部回來，先把畢抓起來，再把那些雜碎士兵全給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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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發出沙沙聲響，最後光芒黯淡下來，這是對方已經接受訊息的緣故。加爾德斯微微彎下身子，大步跟在那兩人身後，此刻的他已經無法控制暗影的力量，渾身上下都流洩出淡淡的黑霧，血紅的瞳孔讓他看來像個真正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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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就交給其他人處理吧，至於這兩個愚蠢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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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血色的雙眼流轉著怒火，直到黑霧將他的身子完全覆蓋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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