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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停在一座小型的停機棚上,當蘇查爾腳踏在地上時,腳下的木板發出腐朽混合成的摩擦聲響,像是這片地板再也承受不住海水的侵蝕。在這個海彎來往的人們像是早已習慣,在吵雜的氣氛中增添更多噪音。她訝異地望著這裡出入的人們,食人妖、人類、矮人、血精靈……所有種族幾乎都可以在這裡看見,藏寶海彎就像是個大鍋雜燴般,將這些種族一股腦的倒進同個容器裡攪,看著那些像似和平共處的人們,蘇查爾立刻明白,只有一種可能會讓他們毫無隔閡地站在一塊——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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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她像是掌握了藏寶海彎背後的秘密,驚嘆的眼神立即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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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感覺隨時都能有一票人衝出來將我們殺死。」她將兜帽遮起了面孔,不讓自己像個笨蛋四處張望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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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的懷疑,而且我建議在藏寶海彎裡,妳最好無時無刻都這樣想。」謬吉斯說著,語氣卻有種隱藏不住的愉悅,那讓蘇查爾感到十分奇異,眼前的人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放鬆。「我請了老朋友來做妳的嚮導,至少她能讓妳避免走進不該去的地方……看到了嗎?前面那兩個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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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順著謬吉斯的指示看去,在一棟酒館外頭站了個男矮人和女性高等精靈,他們像是發現了謬吉斯走來,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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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那綠皮說你帶了六隻獅鷲獸在叢林裡逛街?」那高等精靈率先開口,帶著些許不滿地瞪著謬吉斯。「要不是我們即時收到通知,叫綠皮去接你,你根本沒辦法穿過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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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好奇地打量那名年輕精靈,她有著白晰的皮膚和淡藍色的漂亮瞳孔,豔紅到不自然的頭髮束成兩束馬尾,尖細的長耳朵也掛滿誇張的大耳環,讓蘇查爾聯想到故作時尚的輕浮女孩。但最詭異的,是她在那樣新潮的打扮下,卻套著月布織成的銀白色長袍,充份說明她身為牧師祭司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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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所以妳會漏接我的訊息嗎?」他玩味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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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的五官頓時扭曲起來,漂亮的嘴唇嚅囁著。「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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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沒問題了?」他淺淺一笑,「只要把事情交給月影‧沫爾蘭,總是會變得十分順利,不是嗎,嗯?」他那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月影也跟著撇起嘴角,卻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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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說那些殺風景的話!好久不見,朋友,以及這位小美女,我叫石鎚‧托。這位是月影——」男矮人充滿皺摺的臉龐擠出了笑容,他的黑髮和鬍鬚都紮成了大大的辮子,他伸出黝黑的大手和謬吉斯互握,然後又朝向蘇查爾,但她卻無動於衷的看著矮人,讓他只好尷尬的縮回大手。「嗯,好極了,妳是個很酷的小妞。不過先讓我確定一下,你們身後應該沒有其他追兵要先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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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暫時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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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石鎚遺憾地揪起臉,「能與暴風城的獅鷲部隊為敵,還有什麼比這更有趣的!我真想見識那些娘們操縱獅鷲的模樣,他們想必夾緊雙腿,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腿間的——你知道的——他們口中的『雛鳥』。懂嗎?雛鳥,哇哈哈哈!」然後他捧腹大笑,彷彿對自己的笑話很滿意,而身後的高等精靈則低聲暗罵了幾句:「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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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我要的消息了?」謬吉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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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走吧,到海岸旅店去,我們有許多事情要討論,不過在那之前⋯⋯」石鎚過份熱情的招呼著,蘇查爾正想跟上,卻被他們異樣的眼光打量起來。「我覺得這小妞很需要⋯⋯『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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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吉斯與月影互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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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
「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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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冷冷掃視他們投來的目光,才發現他們正看著自己的破爛裙擺,頓時冷笑起來。「噢,是啊,讚美陰影,我還以為只有我注意到這件事情呢。」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7UohwII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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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月影帶妳去換套衣服吧。」他掏出錢包直接交給蘇查爾,轉頭朝月影說道:「帶她去吉妮的裁縫店,再來酒吧和我們會合。」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0CXWBJi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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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精靈慵懶地應了聲。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YCHwLqV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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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很不願收下,但這樣的衣著確實很不得體;,而且以現在的狀況而言,她確實需要一件更方便行動的布袍。她撇撇嘴,和月影站在一起,冷眼望著謬吉斯和石鎚離開的背影。,突然,身旁的精靈尖叫一聲,雙手猛然搭上了蘇查爾的肩膀。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QrZoqq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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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以伊露恩之名,妳是怎麼辦到的?」月影繼續說著,一邊晃動著蘇查爾身軀,蘇查爾瞪大雙眼,表情顯得有些莫名其妙。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I0inZ0F5L
「什麼?」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Xgi7eSOM
「和那個傢伙站在一起!」她激動的大叫著,然後雙手抱住自己的頭。「我連和他對望都不敢,但妳剛才瞪了他嗎?我看錯了嗎?妳真的這麼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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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的。」蘇查爾先是愣愣的盯著月影,然後才終於讓自己冷靜下來。「所以,謬吉斯雇用你們?」蘇查爾淡淡回應,卻暗自訝異著。這個精靈似乎意外地多話。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rAqrXoJ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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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個惡魔哪需要雇用我們?他只是向石鎚傳了個訊息,石鎚就自己搖著尾巴貼過去了。」月影嘆了口氣,碎碎唸著繼續前進,兩人終於到了裁縫店前。「謬吉斯從以前就是這樣,不想出現時就消失無蹤,想出現在你面前時,就算你人在棺材裡也躲不掉……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pgjcaMp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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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望著月影的背影,聽著那口氣,她開始懷疑謬吉斯和這兩人的關係似乎十分熟稔。
而且她差點就將月影誤認為血精靈了——若不是她嘴裡一直掛著月神的名字,還操著一口流利的通用語,蘇查爾一定會忘記在聯盟之中,還存在著少數稱之為「高等精靈」的族群。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P2CWxoKN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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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這個!蘇查爾!符文金線繡成的魔法布袍,很漂亮,也很適合妳,過來,妳試試這件,還有這件、那一套也不賴……快接過去啊!試試看!」月影雀躍的在店裡抓起一件件衣服,就朝蘇查爾懷裡拋去,然後露出興奮的目光到處摸摸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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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問妳一件事情嗎?」
「嘖嘖,如果是謬吉斯的事,我勸妳別問了。」月影搖搖她塗滿指甲油的修長手指,又抓起一件衣服。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vFrOXhY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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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還不知道我的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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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知道,因為每個第一次與他合作的人都會來問我相同的問題。可是我只是個受僱的傭兵,我能說什麼呢?人類,我可以理解妳的恐懼,不過我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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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月影淡然的表情,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緊縮,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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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害怕他。」蘇查爾輕輕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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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一開始也是這麼說的。」她討厭地冷笑一聲,然後朝蘇查爾瞇起了眼。「話說回來,妳是他的誰?如果先搞清楚這點,或許我比較能給妳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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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盯著精靈一會兒,然後不發一語地走向櫃檯,將其中一件不起眼的樸素紅色法袍拋在桌上。「我要這件,而且還需要符文金線與黑絲繡。材質好一點,用最高等的符文布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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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金線?黑絲繡?配上高等符文布?小姐,這需要花上一個晝夜的時間才……」哥布林皺起眉頭計算著價錢,但蘇查爾只是從錢袋中掏出五十個金幣,靜靜的放在桌上。哥布林表情一扭,立刻改口說道:「……但我想我們可以試著在半天內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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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微微一笑,又從錢袋裡拿出五十個金幣,同樣放在桌上。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bfsjgxs8a
只見女哥布林挑眉看向她,厚大的唇露出笑容,將金幣不慌不忙的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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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來這裡讓我替您測量衣服尺寸,親愛的小姐。」1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no2ogbl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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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等一下……妳在幹什麼!」月影在他們身後驚訝地大叫出聲,「他的錢——他會宰了妳!妳把他的錢全都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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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正要走掉,聽見她的呼喊後輕輕回過頭來,表情帶著莫測的微笑。「他不會。」她的口吻充滿異樣的優越,以及那早該找回的傲然姿態。「因為我是他對付不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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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月影嚇傻的模樣真是好看極了。她真該早點這麼說,好堵上月影那張嘮叨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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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查爾拋著空空如也的錢袋,走進更衣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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