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千尺的高空,烏漆漆的雲間,絕重陽站得筆直。他雙手抱胸,低著頭,俯視著痛哭的周子蘭。他實在不解,周子蘭為何要傷心落淚。異類本就該死,他的死亡亦是情理之中,無需傷心。
旁邊的雷公把鼓揹回背後,問:「絕兄,這個女子該如何處置?」
絕重陽把視線從周子蘭身上收回,輕蔑一笑,「哈,凡人何需你、我親自動手?只需把她的靈丹毁掉,使她無法使用靈力。屆時,她便如螻蟻般一踩就碎,毫無反抗之力。」
沉醉於悲傷的周子蘭沒有留意絕重陽的對話,亦不知自己將陷入多大的危機。
絕重陽展開玉扇,輕輕撥風。旋即,幾條蔓藤如方才般,從地底冒出,纏著周子蘭的手腳。周子蘭揮動著手腳,希望可以擺脫它,卻是白費心機,於事無補。
周子蘭眉頭深鎖,帶著哭腔喊:「你放開我!你還想怎樣?!」
絕重陽沒有理她,他展開掌心,慢慢把手往上升。而纏著周子蘭的蔓藤也跟著手心的動作向上升,周子蘭愈升愈高,直至到絕重陽面前,蔓藤才停下。周子蘭看著與自己相隔幾千尺的地面,心裏不禁擔憂,他不是想把我從這裏拋向地面吧!
絕重陽挑挑眉,上下打量周子蘭,然後把手放在周子蘭的丹田之上,心裏念咒,手心施咒。少頃,手掌發金光,縷縷金絲冒出,穿過衣服,穿透皮膚,直達周子蘭的靈丹。
周子蘭能感受到自己的靈丹被金絲束縛著,半晌,金絲收緊,「咔啦!」,靈丹出現裂紋。一陣血腥湧上嚨喉,周子蘭滿嘴血鏽味。她咬緊牙關,把血吞回去。
可是,靈丹再次發出「咔啦!」的聲音。
瘀血再從嚨喉湧上,連同之前的血液一起衝到口腔,周子蘭再也攔不住,牙關微鬆,咳嗽兩聲,瘀血溢出,周子蘭潔白的牙齒被染成得鮮紅。
不久,靈丹的表面已是傷痕累累,周子蘭臉色蒼白,額頭冒汗,四肢無力,嘴角和下巴都沾滿了血跡,她也數不清自己到底吐了多少血。
忽然,耳邊響起與眾不同的聲音,「硴啦!」,靈丹徹底破碎。劇痛從靈丹位溢出,散播至四肢,周子蘭覺得自己的四肢就像被人毆打中,痛得說不出話!
終究,周子蘭撐不住,雙眼一黑,暈倒了。
當周子蘭再次從雪地中醒來時,已是三日後,絕重陽和雷公已不見蹤影。她雙眼無神,怔怔地坐起來,盯著被天雷燒焦的地面,一言不發地看了很久。
過了三個時辰後,周子蘭再次站起來,如同失去靈魂的人偶般,臉無表情,眼神空洞。她往南方走,回到之前和刺客搏鬥的地方。
溫熱的血液於雪地中涷結成晶體,潔白的雪地中夾雜著幾絲鮮紅。遠看是驚奇的美景,但近看就讓人心寒。
周子蘭先是把周敬忠的頭顱找回來,放回它的屍身之上,接著把周敬忠、周夫人、周子萱的屍體移到一邊,遠離刺客的屍體。成年人的屍體很重,周子蘭一邊拖,一邊在滑溜的雪地上跌倒,當她搬運所有屍體後,雙膝已往外滲血。
周子蘭把周夫人、周子萱的屍體收拾妥當,把她們的頭髮重新束好,把身上的血液擦去,回復至剛出長安的樣子。
周子蘭為周敬忠整理衣服時,卻發現他的左手緊緊握著什麼,周子蘭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扒開,才發現他手中的是塊黑色布料,上面印有五芒星。
這是周敬忠抓著刺客小腿時,不經意撕下來的。
周子蘭雙眸瞬暗,攥緊布料,彷彿要把它刻進手心。須臾,周子蘭的眼眸回復原狀,她把布料收到胸前。
周子蘭找了塊遠離主路,積雪較少的空地,她舉起手掌,往地上一插,五個手指洞從雪地出現。周子蘭順著那五個手指洞掘下去,愈掘愈深,把雪和泥土都翻出來。
那怕是指甲往外翻,冰瘡破裂,手掌出現裂紋,手指變得血肉模糊,周子蘭也不停下,她不吃不喝,沒日沒夜地掘洞。
第五日,大坑掘好,周子蘭用衣䄂擦乾手上的血液,小心翼翼地把三人合葬。一切完成後,周子蘭在墓前坐了一日一夜。
天亮之時,周子蘭再次出發,走上這白茫茫的前路。
「再見了。」
從此之後,沒人摸周子蘭的頭,沒人罵周子蘭,沒人陪周子蘭玩,只有她孤身一人。
第一年,周子蘭四處流浪,為了生存,她學會在黃狗嘴下搶糧食。
第二年,周子蘭遇見她的師父,他教周子蘭使用符咒,成為沒靈力的道士。
第三年,周子蘭和師父遊歷全國,看盡千山萬水,救助被妖所困的民眾。
第四年,師父過世,周子蘭獨自闖盪江湖。
第五年,周子蘭找到羽軒閣,並委託豺狼,探查布料之事。
同年,周子蘭於妖界遇見程霜凌,開始與他結下不解之緣。
元正二十一年,周氏於流放途中,遭刺客暗殺,全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朝廷曾派人調查,但依然未能查出真相,最後周氏謀殺案被列入十大懸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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