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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阿姑祖傳的厝法,今天晚上的子午時將會是峰見山上的血桑樹結果之時,聞風而至的妖怪如今正為了奪果而互相廝殺中,此際山上恐怕早已血流成河、屍骸遍野。
正如先前所說,血桑果乃是千年方得一果的寶貝,凝聚了天地靈氣的它乃是妖怪大補之物的,吃下去後怎說也能少奮鬥個幾百年。
既然是如此神物,覬覦自然就不單是尋常的小妖小怪了,這回連上古四凶之一的窮奇也想一嘗此物。
如無意外的話,這場爭奪戰將會以窮奇的勝利告終,而我們在屋子待了七天無非就是想待窮奇將嘍囉們屠殺殆盡,再趁其不備之際將血桑果奪下。
傍晚,我在吃過飯後就換上了一身整齊的裝備,由於鞋子在山上被百目赤蟲的體液蝕破,只好託阿姑讓她跟林善借了一雙新的布鞋,幸好他的腳碼跟我差不多,鞋子穿在腳上不大也不少,剛剛好。
臨行前,阿姑突然叫住了我並將其手上的龍頭木杖交到我手裡,不明其意的我疑惑地問道:「雪兒,我又不是走動不便,你給我根拐杖做甚麼用?」
言盡,腦門又把她用指節狠敲了一下,只見阿姑橫眉怒目道:「臭小子!再叫我本名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撫着痛處「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她見狀心中很是痛快於是笑道:「看以後還敢不敢以下犯上!這根木杖不是讓你當枴杖使的,你們能不能制服窮奇,成敗關鍵看的就是它了!」
「還有這等事!?」我立馬就攥緊手中的木杖,生怕它會跑掉似的。
接着她交待了一點注意事項,我很仔細的把她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僅記在腦中,在結束後她就喚來了自己的弟子,我很識趣的在他來到後就自動走到旁邊,免得又被他那隻單眼給瞪得渾身不自在,他們對話期間,阿姑不斷向他再三強調要跟我好好相處,大家一起合作把血桑果取回來。
林善雖然尊敬阿姑,但顯然他對要跟我一起取果一事是感到相當不滿的,戚起眉毛的他朝阿姑直言道:「師傅,這血桑果明明我一個人去取就綽綽有餘,弟子實在不曉得你為甚麼非要塞個負累給我不可!」
我一聽就不樂意了,他奶奶的,才認識你幾天啥都沒經歷過,這王八羔子憑啥說老子是負累?
就在我三字經準備脫口而出之際,阿姑卻先我一步直斥其非:「你是我弟子,我當然曉得你有本事把果子取回來,我非要讓你跟人合作不可就是想藉此治治你那乖僻的個性!我這個當師傅的除了傳授你本領外,也得教你如何做人!現在你跟着我倒好,但將來倘若我百年歸老,你又怎麼樣?學我一個人住在這種山旮旯的地方?這是為師我最不想也最不希望發生的!你,必須在這一次行程中學會如何跟別人好好相處,不然回來後別叫我作師傅!」
林善像個犯了錯的小狗低着頭,很是委屈的咬着下唇聽從阿姑的訓斥,此時肩膊忽然被人一搭,回頭一看發現老鐵正笑瞇瞇的看着我,兩手放了在背後像是藏着甚麼似的。
「鐵叔啊,你找我有事麼?」我在說得雙眸不停偷瞄着阿姑他們,只見那邊罵得正火,我還真不願意把注意力放到別的事情上。
「你鐵叔我找你自然是有好事情咯!」白髮老人笑吟道:「我問你,這回上山,你可有防身之物?」
「防身之物?」我側首想了想又說:「手槍倒是有一把,不過已經沒子彈了。」
「子彈?你要子彈跟林善他取不就行了,他也是對槍炮類等熱兵器情有獨鍾,這也許跟他之前的身世有關吧。」
這麼說來,他在制服不化骨時用的好像也是手槍,而且還是雙手各執一支的雙槍流。
我聽罷偷瞥了被罵得垂頭喪氣的林善一眼,然後苦笑道:「就算我肯拉下臉來跟他要,對方也不見得願意給我吧?」
「那倒是,這樣的話……」他兩手從背後抽出並道:「我給你的東西也許就能大派用場了!」
一把造工精細、外型獨特、插在刀鞘內的匕首安靜地躺了在其手掌之中,我詫異地望了匕首一下,又看了老人一眼,他笑着點了點頭示意讓我將之拿起。
我把龍頭木杖夾於腋下,騰出手來接過匕首,一陣厚重的金屬冰冷感驟然從掌中傳來。
接着我抓住把手用力往後一抽!
「鏗!」。
刀刃被我清脆俐落的抽了出來,在室外夕陽的映照下,鋒利的刀刃正發着陣陣的寒光,我凝神一看更發現刀背被刻上了一些看似花紋,實為咒文的紋理。
「好刀!」我由衷地叫道。
「這是必須的!」老鐵得意地把手指放在鼻子下蹭了蹭又說:「這可是你鐵叔我鑄造的匕首,名為『破邪』,質量好自然不在話下,最重要的是跟林善那把成對的『驅魔』一樣都是能對妖怪起到作用的!」
我指着刀背上的紋理說:「是因為被刻上了這些嗎?」
「喲?眼力不錯!」老鐵頗感意外,也許他壓根兒沒想到我會留意這些細節吧?
「過獎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這上面刻的都是治退妖魔用的咒文,需知道這些東西往往又長又臭的,要是以平常書寫大小刻上去的話,一來沒那麼多的地方讓我刻,二是刻太多會導致刀身變薄,從而讓匕首的強度下降,要在不影響強度的前提下把咒文刻上去,就只能將它們縮得比米粒還小,我這老花眼能完成這任務可真是一件壯舉啊!」
我一聽是老鐵耗盡心力鑄造成的寶貝,當下就覺得給自己使用未免有點浪費,於是就急忙把它交回他手中。
然而他卻又將之塞了回來並道:「我說,佐兄弟你就別推來推去了,鐵叔說送你的那一刻,它就是你的東西,而我也沒打算將它收回來。」
「可是如此珍貴的寶貝……」
「正是因為它珍貴,你更得好好利用它!刀因為被人使用才有其價值,一直放在我身上,那麼它只會淪為一件裝飾品而已,需知道一塊金屬要被高溫的烈火焚燒,再經鑄劍師手中的鐵鎚敲打千遍萬遍後方才成了一把刀,如果歷盡千辛萬苦,到頭來只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破邪它可是會哭泣的喔。」老鐵笑道。
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再作推搪的話恐怕就會被當成不給面子了,所以我只好珍而重之的將匕首接過並道:「那麼,晚輩笑納了!」
「呵呵,扭扭捏捏的像個娘兒們似的,這樣才像話嘛!」老鐵樂呵呵地說。
「不過這要是跟烏蛟寒鋒劍相比,兩者之間的距離差得遠嗎?」我把玩着匕首說。
「能手持烏蛟寒鋒劍的人將萬妖莫敵!而破邪僅能作防身之用而已,兩者自然不能相提並論了。」他搖頭道。
「不過這匕首小巧玲瓏,拿上手要比那劍來得方便。」我把匕首別在腰間道。
阿姑也在此時走到我們身邊說:「時間不早了,該是時候出發了。」
說罷,我跟林善就跟在阿姑後頭來到了籬笆外,老鐵在臨別前再度叮囑我道:「佐兄弟,記得每次使用前均需以血替其開鋒,否則它就跟尋常匕首無異!」
「好的,晚輩記住了。」我應道。
而在廚房裡忙活的小雅也走了出來為我送行,一張俏臉上盡是擔憂之色,她憂心忡忡地問道:「要走啦?」
「是的。」
「萬事記得要小心,遇到困難時千萬不要勉強……」
「嗯,我曉得。」
「我……我會做好早飯等你回來的!」
「那我可得盡早回來才行,不然就得在中午吃早飯了。」我笑道。
在跟眾人道別後,我跟死氣沉沉的林善就出發起行往峰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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