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阿爾。」
看到哈樂德我不意外,四人中就我們未有妻小,所以在這個節日裡,漢米敦跟艾娃總是會缺席,哈樂德為了躲避家裡催婚會跑來這裡——看在有頂級葡萄酒份上就勉為其難讓他躲。
「老樣子?」
「老樣子。」
隨著開瓶,空氣裡飄逸濃郁酒香。我嚐了一口,不需懷疑哈樂德的品味,他比我更放鬆地癱在椅子上,享用美酒、享用乳酪,適當的對話能增進情感,過多的沉默能知道他有事想問。
「阿爾。」
「你說吧,想問什麼?」
「妳帶她去那裡看過了?」
「嗯。」
「她的反應如何?」
「懺悔到痛哭流涕?」
我跟哈樂德同時笑出聲,他笑完後失去笑容,換上擔憂的表情。我意識到阿德可能不是被家裡催婚才跑來這裡,而是為了另件事情。
「阿爾,妳已經想好怎麼解決了嗎?」
「沒,就讓時間慢慢來吧。」
「妳想清楚。」阿德壓低嗓音:「這件事情對『妳們』都有影響,她還不知道對吧?」
「沒意外的話。」我知道阿德在指哪件事情,而他也因為我的答覆失望地嘆口氣。
「我相信妳的選擇,但是這時候有點著急了,阿爾……不管什麼立場,我都希望妳盡快解決這件事情。」
「盡力而為吧。」
「嗯,盡力而為。」
我們為彼此敬酒,但是心知肚明這個盡力而為只是自我安慰。
阿德一直擔心我跟安潔之間的問題,但是我能怎麼做?安潔芮卡有許多問題未解,她忘了很多事情,從這點就能證明艾娃說得沒錯,後期安潔做出那些事情時,十之八九已經陷入瘋狂,壓根不記得自己有多喪心病狂。
但是她有注意到自己造成人們難以抹殺的心靈創傷,那我是否能更進一步期待她會發現我們是靈魂伴侶?
安潔死後我的發情期停止了——這點就能證明她是我的靈魂伴侶,我標記了她,只屬於她,她的死亡讓我在那段時間即使有歐米佳發情也提不起性趣,像是進入聖人模式,完全沒有反應,即使能勉強完成性交也得不到任何滿足。
當時我已經做好準備,不是活化子宮找阿爾法借種,是從後輩裡挑適合的繼承者——直到安潔突然回來,這些事情又被我拋到腦後。
阿爾法跟貝塔是靈魂伴侶的事情過去從未發生,我不確定是自己的問題,還是安潔其實是偽歐米佳?
曾經有人提出一個論點,人的地位其實是看後天形成,例如有個人生下來本來會是歐米佳,但是因為生活環境問題導致自己成了貝塔,這樣的假設可以解釋一些偶爾不合理的存在。
但是回到問題點,安潔是嗎?偽歐米佳這理論沒有證據能支持。
我看過她的家族歷史,完完全全的貝塔家族,從未有歐米佳成員;而她現在這樣子,雖然家譜不詳但是檢查資料百分百是普通貝塔,沒有混到一滴歐米佳的血。
安潔上輩子跟這輩子唯一的共同點是身為貝塔跟有黑髮紅眼的外貌,我標記其他貝塔都沒事,只有單純的上下屬關係,就算挑黑髮紅眼的貝塔也一樣,就唯獨咬她有感覺……跟無底克勞一樣神秘。
不過就算是靈魂伴侶,我標記安潔每三個月都得重來一次,現在她的氣味還很淺,我能稍微忍住,如果止不住性衝動,只要找情人解決後回來抱著她睡覺就能恢復冷靜……這樣不合靈魂伴侶「非他不可」的規定,但是也有些吻合,例如我一定得聞她的氣味才能安心,或是她待在視線範圍內才可以,就像每個阿爾法對自己的歐米佳佔有慾,並不會因為她是貝塔就有折扣。
我心知肚明自己對安潔芮卡有些小嚴重的控制慾。
我希望安潔永遠待在我的身邊,我希望她身上只有我的氣味,我希望能將種子佈滿塞滿她的空虛,我希望她懷上我的孩子,我希望她眼中就只有我沒有其他阿爾法,我想把她關在只有沒人知道的地方一輩子獨佔著。
她上輩子不能的事情,這輩子可以,罪孽已銷毀,沒有任何理由能阻止我得到她。
她的刻薄、她的忽視、她的冷漠、她的憤恨、她的喜悅、她的身體、她的生命,她高潮時的呻吟——都是我的,只屬於我,也只有我能看見,安潔芮卡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每天都想把她壓在身下,用自己的長槍填滿她的所有,但是現在不能——我還要忍耐多年,每晚都在失去控制的邊緣,快不行時把情人喚過來發洩,但是隨著她生理期來,這點慢慢失效了,感覺一定要她才可以,我到底能不能忍到她成年?安潔再次奪走我的信心。
之前平均一個月多才出現一次瀕臨失控的情況,現在已經降低到四周我就快要抓狂,時常睡到一半從夢中醒來,根據這速度,我哪天肯定會睡覺睡到一半失控,翻身把她吃了。
安潔認為我是下面癢,殊不知那些情人是在幫忙分擔壓力,以她現在的身體不可能承受現在的我,更何況生理期來了不是只有單方面影響,她的身體開始發育,散發的氣味會慢慢增濃,阿爾法跟歐米佳幾乎聞不到貝塔的費洛蒙,但是因為靈魂伴侶的關係我能察覺到,就算她不知道自己的氣味多迷人,怎麼這傢伙只有這點像極了普通貝塔,明明對味道敏銳卻對費洛蒙遲鈍。
我空閒時都在苦思該怎麼撐下去,把人丟回去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安潔很狡猾,肯定會一溜煙就不見了。
阿爾法天生勇於挑戰,我不該為此困擾,但是嘴巴癢,加上她現在跟雷吉諾德的後代走太近,也有些阿爾法喜歡玩這樣性格的貝塔,我怎能忍?
只屬於我的就該乖乖待在身邊。
這輩子我不會再讓她誤入歧途,哪怕把她的手腳折斷、被恨到骨子裡,安潔注定與我交纏不清。
無關於愛,只因為她是我的靈魂伴侶。
「也只有她會讓妳心煩成這樣子。」阿德恥笑著:「在想什麼?」
「安潔什麼時候開竅。」
「那妳直接跟她說還比較快。」
「然後被她回嘴——」
「『妳是不是吃太多歐米佳作孽,所以腦子不正常了?要不要我幫妳叫歐米佳過來?』」阿德挑釁般模仿安潔的說話方式,隨後恢復正常:「阿爾妳真慘,果然一帆風順的人生不可能存在,安潔芮卡就是妳人生中必須爬過的障礙山。」
「呵。」我賞他白眼。
「那妳是不是應該分手一些了?不然那二十多個……就算安潔不說,心裡總會吃醋吧?」
我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傻了?
「哈樂德。」我語重心長地提醒他:「你忘記我因為發情期停了,跟一堆情人分手才讓僕人嚇到跑去找你求助嗎?」
「喔——對吼。」他反倒挑眉看我、還翹起二郎腿,很快換個姿勢隨後乖乖把腳放下來:「那妳現在有幾個,不算上次掛掉的那個。」
「五個。」
「真有妳的。」
「五個算多?」
「喔,平均數據下。」
我替自己倒些酒:「主要是這幾個體力好,我目前還能控制,如果你動作再快點我能減少到三個。」
「噗。」阿德又笑了,只差沒有拍手:「好,我盡快,但是不保證今年就能給妳。之前的抑制劑都沒用了,妳不想花太多時間在其他人身上,藥劑就得加重,加重對妳的身體會有影響,在尚未得知副作用前,沒人敢拿妳冒險。」
「不然讓她吧。」
「讓她?」
我喝了一口。
「她希望妳全年掛在別人身上,搞不好會調製成發情劑呢。」
「我認真的。」
「我也認真的。」阿德放酒杯的力氣稍微大了些,發出聲響:「阿爾,妳必須不變。凱爾蒂雅不只是傳說也是信仰,妳得繼續維持理性,不能讓貝塔發現阿爾法仍是容易受到情慾影響的野獸,要是又有像安潔芮卡那樣的貝塔出現,我們還能再鎮壓幾次?阿爾法是最優秀的階級,但是不代表一定得由阿爾法治國,在很多時候,貝塔反而比我們適合擔任領導者的位置,阿爾法適合擔任戰士。」
「我知道,但是別讓這個成為藉口。」我勾勾手,他撕一塊紙把乳酪包一包丟過來,讓我配酒嚐:「如果哪天由貝塔帶領世界,這也只是必然,從生物演變的歷史來看,我們跟歐米佳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上次能撐過去是因為不到時候,等時機成熟了,哪天變成全是貝塔的世界也不意外。」
傳說在世界初始時,阿爾法、貝塔、歐米佳的數量一樣多,但是隨著時間過去,容易受到情慾影響的阿爾法與歐米佳數量下滑,倒是貝塔穩定上升,因為那時候阿爾法只是力氣大的蠻族,貝塔總會趁阿爾法發情時獵殺,歐米佳由於我們的關係,人數掉的最快好幾次差點滅亡。
這點證明了,哪怕阿爾法再怎麼優秀,如果無法克制發情期也沒用,因此阿爾法被貝塔人擇——無法控制下半身就會死,無法有鎮住貝塔的氣勢就會死,無法標記貝塔後強制操控也會死,無法比貝塔優秀也會死,四者條件缺一不可。
現在的阿爾法是在時間洪流中脫穎而出的生存者,與世界創始時非常不同;有反抗意識的貝塔在被奪權後全部剷除,但是他們人數太多,有些甚至隔代覺醒,阿爾法只能全面洗腦貝塔、抹去那段歷史,不然現在的貝塔很難崇拜到根生柢固的地步,他們所知道歷史都是偽造的。
不過偶爾會有像安潔的存在出現,並不會因為父母、朋友甚至周遭人死心塌地信奉阿爾法為神就跟著盲目隨,反倒會嘲諷、提出質疑。
「唉。」哈樂德嘆口氣。
「這是遲早的問題,我們專注現在吧,只要我的命令完善安潔就不會亂搞,搞不好等你研究出來,她已經改良三次了。」回想阿爾法與貝塔歷史的糾紛,讓我憶起很久以前阿德發現的事情,忍不住多嘴讚嘆一句:「無可否認,安潔在這方面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鬼才。」
病毒解碼後,疫苗散播出去。
有天晚上阿德也像今天一樣突然拜訪,但是他沒有帶酒而是帶著安潔的筆記,說他找到那個病毒的初構原身……是一種特殊新品種用來修復身體的益菌。
阿德說搞不好可以解決我的不孕問題,可惜安潔沒有繼續研究下去,他也解不出來。我想起某年她曾經跟我要身體檢查表的那一次,時間點往後推算八個月是我的生日,每年安潔都會送禮物給我,唯獨那年她兩手空空,說沒空。
「真不知道該笑妳還是可憐妳?」阿德酸溜溜說著,我不以為意。
他只是忌妒我不會被家裡催婚,也有優秀的靈魂伴侶。16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K9QMpXa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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