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當我醒來時,以為自己犯下什麼滔天大罪,房內氣氛低迷到壓抑的程度……超想破口大罵凱爾蒂雅在幹嘛,結果爬起來時倒回去,四肢非常無力,已經不是歡愉過量第二天起不來的酸痛感,而是連續睡了好幾天身體癱軟的那種感受。
「凱爾!」
我喊一聲,沒有動靜,雖然用眼睛看也知道她不在這裡,只好改口喊:「賀夫,在嗎?」
這彷彿是什麼神奇咒語,一分鐘過去,就聽見敲門聲,賀夫傑恩推著小車子進來,我這時才注意到不對勁——這不是原本的房間,他推的餐車比上次看到還高級,雖然上面放滿許多小盤子跟點心,下層則是藥品。
更重要的是,感覺非常熟悉!
「大人,您覺得身體如何?」
「我睡多久了?感覺使不上力,這裡又是哪?」
「這裡……已經回到古堡了,您睡了很久,約一個月。」
「什麼?」幹,我的體力有那麼差嗎?放縱一晚打砲就睡一個月?那雙方標記要我睡七個月嗎?
「大人,這是哈樂德殿下調製的藥劑,可幫助恢復體力,賀夫幫您施打好嗎?」
「嗯。」
看著賀夫傑恩熟練地使用針,我用另隻手搓搓腦袋思考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你知道我發生什麼事情嗎?」
「抱歉,賀夫並不知道。」賀夫傑恩專注地緩緩按壓針屁股,補充說著:「但是陛下非常緊張,曾經去過地牢詢問史丹提夫先生,談了什麼內容賀夫不可能知道,只確定自從您陷入昏睡後,陛下加快速度回到古堡,原訂一個多月的路程,只花三個星期左右就趕到了。」
「嗯……辛苦你們了。」大隊人馬那樣趕,她也太任性吧?就不能等我起來嗎?
「不會點,所有人都希望您能盡快安全,才加快速度回到古堡。」賀夫傑恩笑一下,貌似為了不讓我覺得那句話太假,所以又補一句:「雖然另個原因,是大家都希望陛下能盡快回來處理國政,請您要將這個心聲保密唷。」
「呵。」會說這種話的賀夫很有趣,我搖手:「她多少也有自知之明,是說那傢伙不在,國政多半是誰在處理呀?」
「艾娃殿下,殿下這方面處理的跟陛下絲毫不差,但是因為身體較為虛弱,所以這幾年來壓力非同小可。首都的友人曾在信上提到,偶爾可以聽見殿下一邊處理文件一邊哀嚎,午睡時還常常夢到政務趕不完的惡夢。」賀夫傑恩一臉無奈輕咳,我倒是非常驚恐。
幹!是艾娃耶!
凱爾蒂雅把主要國政交給她處理還沒滅亡很厲害耶!
這心臟到底要多大顆啊?還是她神經有多粗啊!
「蘇坦家族也有別人不是嗎?」我想到這點,其實原本是想說,凱爾蒂雅暫時放下權力,是讓三巨頭監督暫時掌管權力的蘇坦家族人;賀夫傑恩猶豫一會,應該是看在我跟凱爾蒂雅有姬情才說出來。
「是的,但是第二任國王規定,其餘旁系不可干擾王權。例如父親掌權,這權力只可給直系祖先或是孩子,不能讓兄弟姐妹接手。因此就算現在只有陛下一人,其他位殿下也不可代為管理,除非……除非,陛下因事退位、膝下無子,先王、先后也不在了,才可將權力轉移出去,這就是為何出現由艾娃殿下暫管的情況。」
「難道第二代王不怕權力交給外人會被搶走嗎?」我真心吐槽,是吃飽沒事幹還是無聊?
他們家族內部為了繼承王位鬥得你死我活,直到凱爾蒂雅這代因為只有她一個,前任王也很專情沒有私生子,才少掉一大段蘇坦家族為了爭奪王位造成的大動盪……因為歷史上,國土常丟失就是這時候,國家邊境都會派人駐守,每位將軍又有自己擁戴的主子,繼承人爭權時常為了暗殺彼此或是怎樣調動軍隊,別國就喜歡趁機偷吃,導致邊境的國土不穩。
所以說句實話,雖然我國戰力非常強悍,但如果不是前幾任王很愛生,一次就十多個孩子,那些孩子幾乎都是阿爾法天生愛較量、把兄弟姐妹搞死,蘇坦家族早就把全世界的領土都打下來了,那些國家真該感謝一下這個智障王族愛先損自家國力,保住他們沒滅亡。
「因為——除了凱爾陛下,歷史上不曾發生過王分散權力的事情,所以二代王不曾將這點列入考量?」賀夫傑恩誠懇說著:「大人醒來後精神抖擻真是萬幸,賀夫去準備些熱茶跟點心過來,您先繼續休息一下。」
「好。」雖然餐車上已經有小點心了,但是看來不是要給我吃的。
「啊,這個不能吃唷,原先擔憂您打針後恢復效果不佳,所以額外準備混有藥草的點心;幸好您不需要食用,為了避免藥過量,賀夫去準備更適合的甜點過來。」
「好喔。」不愧是萬能賀夫,說真的他這樣會養壞別人的標準。
最後賀夫送來熱紅茶跟淡粥,我問了一些事情就讓他回去忙,獨自在房裡慢慢整頓情緒。
反正,我暫時不清楚昏睡的原因;史丹提夫跟她同伴在離開哈樂德的度假莊園時,就分開往不同的地方押送,因為特殊性,史丹提夫是關在古堡的地牢,這點讓我鬆口氣,不用出去找人;然後凱爾蒂雅正在處理政務,看在賀夫傑恩的反應上,我故意要求對方先不要通知,避免好不容易能消除政務小山的機會消失;接著更重要的一點——我在她房間。
賀夫傑恩說到這點時還強調,床墊、床單、枕頭都是全新品,沒有躺過我跟她以外的人。
雖然我不在意這點,注意力全放在旁邊的小門——那間存放筆記的小房間!
仔細想想凱爾蒂雅挺變態,把我的東西保存起來不讓人碰,還不是一點點而是滿滿一間!盡快把賀夫準備的東西吃完後,我爬下床就算走得不穩,也想奔過去推門,發現推不動,低頭看,鎖著。
幹。
我只好先在房裡練習走路,走來走去一下子就喘了,坐下來休息後繼續,沒幾分鐘居然能夠像以往自由行走,一想到身上的槍傷,拉開她衣櫃裡的連身鏡,我身上居然完好如初,連點傷疤都看不見……難道哈樂德追上我的製藥能力了?
我頓時悶悶不樂,繼續翻凱爾蒂雅的衣櫥,都沒翻出一件適合穿的,只好挑有腰帶的褲子跟襯衫,只能說身高差真的要人命,穿她的衣服、褲子還要捲起來,等晚點再問賀夫我的衣服放哪裡,不然一直妨礙他做事也不好。
在古堡裡,我最清楚的路線是凱爾蒂雅的房間還有藥室跟地牢,走廊一路上都沒有人,空蕩蕩的只有腳步聲迴盪,有時候我會覺得很詭異,為什麼凱爾蒂雅去哪裡都有一堆隨從,唯獨作為家的地方總是空著,像是不怕有刺客。
到地牢前,終於看見一名護衛,他一秒收起吃驚的表情、朝我行禮後讓,我推開笨重的鐵門,熟悉的潮濕味忍不住讓人蹙眉,明明我身在自由,卻像受困牢籠,咬唇要求自己冷靜,往唯一透露出光線的鐵欄走去。
「安潔大人!」
史丹提夫開心撲過來,撲撞倒鐵欄時發出巨響,我看一眼裡面,頓時扯嘴角。
她用什麼身分被關進來啊?我當初要一條厚被可是苦苦哀求很久,縮在潮濕的牢房角落努力取暖;而她的牢房卻像是直接把房間搬進來,有床鋪、枕頭、棉被跟小桌子、矮椅子還有櫃子,地上甚至鋪著大毯子……等等,她是在跟自己的小刀玩伴家家酒嗎?我發現矮椅子有兩張,一張倒放、一張放在擺滿空茶具的桌子旁邊,上面放把立起來的小刀子。
這是怎樣?史丹提夫是來體驗監獄生活嗎?
就算是體驗,這裡也住得太舒服了吧!
「您為什麼要一直鄙視我啊?人家做錯什麼嗎?」史丹提夫笑嘻嘻說著,毫無自覺:「大人——您比我預計的時間早醒耶!真的好厲害喔!不愧是人家崇拜的偶像!只是那件衣服怎麼看起來不合身呢?感覺像是——」
她這一提讓我想起來這裡的重點,直接開口打斷:「妳知道我沉睡了一個月?」
「知道啊。」她頻頻點頭,迫不及待說著:「您忘記我有洗血嗎?身體素質當然不可以用普通貝塔的標準看!我好興奮唷,從您沉睡的這點來看,更佳確信烏爾之王的強大!據說烏爾之王雖然逃不過老死,但是受傷下秒就能癒合,就連他的後代都能根據血緣濃度決定傷口復原速度,這點很棒吧!」
我沉思半晌,搞清楚:「妳的意思是,我會睡著是因為身體在治癒傷口?」
「對呀!我以為您又睡著了呢。」她嘻嘻笑著,得到我的白眼一枚。
「說句實話啦,如果您還很睏,最好回去睡。」史丹提夫稍微收拾起不正經的態度:「您之前容易嗜睡,是因為受傷後身體在癒合傷口。這次會長達一個月,是因為您跟凱爾蒂雅發生關係,她注入的精液能抑制血毒,所以這個月睡過去,身體不止復原了,血毒也被清除一大半了吧?真奇妙呢——我只知道阿爾法的精液能排除歐米佳染上的性病,倒不知道對貝塔也有用!」
她說完感嘆,像是無奈功虧一簣;面對這樣平靜的態度,我只問一句:「凱爾蒂雅跟妳說了多少?」
「啊——說了什麼呢?」她歪頭,又是那種懶得回答的態度。
算了。
「妳高興就好。」我嘆口氣起身,要走的時候又聽見鐵欄被撞的聲音,回頭看史丹提夫把臉貼在鐵欄杆上問著:「大人唷!凱爾蒂雅說我任您處置,之後會發生什麼有趣的好玩事情嗎?例如征服阿爾法啦——當然不是像您那種直接騎上去的方式啦!我們要做什麼呢?要做活體實驗嗎?」
她非常興奮到疑似有反應還沒知覺,我無奈抹臉一下。
「史丹提夫,妳得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不會再毀滅世界也不會創造病毒,而是打算四處旅遊同時行醫,這樣才是對貝塔有益的。妳想看看,當初人們知道我的名聲,第一震撼當然是技巧、第二則是我的貝塔身分,給了多少人鼓勵從底層爬起來?」
「可是如果您不殺掉那些阿爾法,我們就沒有勝算啊!」史丹提夫磨磨牙齒很不滿,我笑一笑。
「時代會改變的,我向妳承諾雖然不是現在,有可能是幾十年甚至百年後貝塔的地位才會提升,但是作為一名貝塔主義者,率先推動改革的風會因我而掀起浪,多年後覺醒的後輩也會持續接棒,將貝塔被剝奪的權力一一取回。」
我說完看見史丹提夫一副發呆模樣,正疑惑時,她笑了、難得真誠。
「我忽然想起好多事情,當初大家正是因為您先搖起旗子才意識到不公,雖然敗了,可是這些年貝塔有許多權益因為那場戰爭改進呢!所以我相信您可以,只是有些小疑惑,大人該怎麼肯定能改善貝塔的利益呢?畢竟實驗證明,很多時候要亮起拳頭阿爾法才會乖乖聽話呀——」
「嗯,但是我找到另個方法。」
「騎凱爾蒂雅喔?」
「閉嘴。」我滿臉黑線。
「好啊,我閉嘴——那您行醫是?」史丹提夫說完立刻破功。
「挽救形象?」我跟史丹提夫同時皮笑肉不笑,真滑稽。
「安潔大人,恕我無禮啊。您沒有放入感情的演講很難說服人,其實這些您可以自己做吧?喔對,我不會服侍上個主人了,想到被利用就好生氣喔,掏心掏肺那麼多年,一開始還會裝,後面就只會逼人家,雖然是為了您所以心甘情願啦!不過現在一肚子火呢,到底——為什麼呢?阿爾法都是大混蛋!我一定要創造出會讓阿爾法雞雞爛掉的性病!」
我頓時無言,史丹提夫又抱怨阿爾法一大串,才回神:「對吧大人?我說得沒錯啊,其實您想行醫自己去就可以了,不需要我吧?都能獨自騎驢到處跑還搞掉一座村莊,有什麼可以難倒您呢!」
她為什麼可以自己罵完後還記得原本在說什麼?我都已經快忘記,以為是下來聽她宣洩確定人沒躲在角落哭哭了。
「但是一個人很無聊。」
當初自己在外面跑,有時候會覺得寂寞、羨慕路上的行人成雙成對,那時候會產生一種念頭。
「我想找個差不多水準的伴一起走呀,而且妳說不定能有醒悟。」
雖然路上可能會被史丹提夫煩死,但是她對於醫學還有藥學方面的領域可以幫助到人,或許心中那份扭曲的憤怒在發現能用於正途時,會產生不一樣的感受吧?就像豁然開朗或是大夢初醒。
「您是在承認我很厲害嗎?」史丹提夫兩眼發亮,我一個頷首。
「哇!太好了!雖然您走和平路線讓我失望到谷底,但是得到認可好開心喔!我提出一個交換條件如何?很簡單,您只要堅定意念就好!避免原本想拯救眾生,卻不小心被隨行的惡魔洗腦開始殺戮……呵呵,這樣很有趣對吧?會是您影響我呢?還是我影響您呢?安潔大人——我好興奮喔!迫不及待要一起出去了!」
「妳開心就好。」我當作她答應了,反正到時候嫌吵就物理封嘴,應該管用。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呢?」
「從我幹掉妳上個主人後開始。」
「喔,這樣啊?」史丹提夫的聲音上揚,漫不經心地收斂:「如果您可以做到啦,我自然是感激不盡。」
「所以妳乖乖待在觀眾席看戲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往回走上樓,忽然聽見史丹提夫一個呼喊。
「安潔大人!因為我現在也討厭他,雖然無法直接說出名字或給予暗示,但是想確認下您還記得自己的朋友雷吉諾德大人嗎?去找後代拿血鑰匙到風的溫床吧,那裡藏著秘密,如果沒有追求真相,您就算有凱爾蒂雅當靠山,她仍是盲目的。」
「我知道了。」
「希望您真的懂。」史丹提夫呵呵笑兩聲;我回應她的是關門聲。1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rorbnNH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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