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忍住想踹她的衝動,抱著棉被翻過身。
隔天一早我先起來,想爬下床就被凱爾蒂雅撈回去——瞪過去以為她醒了,結果人還在睡,我看一下周遭,可惜沒有東西可以往她臉上抹,搖一搖腰上的手,弄不開,我連續拍打幾下:「起來,我餓了。」
偉大的阿爾法之王選擇無視,繼續監禁我這可憐無害的小貝塔。
「起來……」我再用力搖幾下,凱爾蒂雅終於睜開眼,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看我,隨後勾起笑容,聲音十分慵懶:「早安,如果肚子餓直接喊賀夫就可以了,我先繼續睡。」
「蛤?」
她居然真的睡回去了……凱爾蒂雅難得賴床,不對,現在想這個幹嘛?我用力拍打她的手:「放開啦,我還要洗澡,一直黏是怎樣?難不成我會憑空消失喔?」
「嗯。」
我愣了愣,凱爾蒂雅繼續含糊說著:「每次,妳都會突然不見……我要找好久好久……有點怕了……」
「那就別找了啊!」我再用力推推,她還是不放開,想了一下對著門口方向喊賀夫,沒多久後出現鑰匙開鎖的聲音,賀夫推門探出頭來:「大人,您需要什麼幫忙呢?陛下……還在休息嗎?」
「對,幫忙準備下早餐好嗎?我現在動不了,她不放人。」捏一下腰上的手,結果凱爾蒂雅蹭更近……這是怎樣?一段時間沒見而已,這傢伙變化太大了吧?之前有這麼黏嗎?這佔有欲不是一般的小,還是她多沒信心能管住一個貝塔啊?
我只能眼神死等賀夫傑恩送來早餐,略有障礙地吃完,再搖一次終於把纏人的阿爾法拔下來,得到解脫後衝去洗澡,那段時間凱爾蒂雅進來漱洗一次就在外面吃早餐,聽到水聲消失還會探頭進來,好像我會從浴室憑空消失——這個史丹提夫才有心靈陰影吧。
想到她,我不免蹙眉。
事情怎麼接踵而來?
「喂。」
洗完出去,凱爾蒂雅已經沒有原先懶洋洋的樣子。
「繼續昨晚的話題吧,那兩個現在情況如何?我還有事情沒搞清楚。」
「護衛看守中,只是我挺傷心的。為什麼能好好坐下來聊的第一件事情又是他們而不是妳跟我,難不成他們還有什麼祕密比這兩者重要嗎?」凱爾蒂雅發揮出煩人的第六感,還緩緩靠過來,補充一句:「先擦藥吧,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聊。」
「妳確定有?王不用忙嗎?」我皮笑肉不笑;凱爾蒂雅不受影響,優雅地喝口紅茶:「如果我現在很忙,那妳肯定不會在這,先擦藥吧。賀夫——」
「是!」
賀夫真萬能也好忙啊。
他進來幫我拆繃帶、上藥、重新包紮還得吃藥,因為子彈打進來有傷到器官,難怪凱爾蒂雅昨晚非常克制,這些傷口比刀傷麻煩,不過可以調配一種快效藥解決。當初打戰前期時藥材夠,我曾經發明一種專門用在癒合槍傷的藥膏,雖然兩小時內傷口會爆癢,就這點很麻煩。
「妳想先聊什麼?」等賀夫傑恩出去,我主動問她,這傢伙毫不掩飾臉上的高興,老實說我不是顧慮到她的心情,而是想快點把這個孩子王搞定後問自己想要的。
「我想知道,妳接著想做什麼?」
「徹底擺脫史丹提夫,還有四處遊走行醫。」我仔細觀察她的反應,不像當初說「不想給院長添麻煩」時一臉恥笑,而是輕輕皺眉、但是很快放下。
「所以妳不會待在同個地方?」
「我看起來像籠中鳥嗎?」
她笑一笑自覺問了廢話,繼續說著:「但是在解決完史丹提夫之前,妳這個願望不可能實現,所以這陣子還是乖乖待在我身邊吧,直到查清楚她的幕後家族,我處理完那些人後妳想去哪……」
「都可以?」我自己把話補完,不讓她留空白。
凱爾蒂雅裝死,幹。
她拿起鐵鍊時換我蹙眉,這傢伙還一臉認真說著:「我先去處理他們的事情,妳先在房間裡別亂跑,這是為了保險起見,因為鑰匙只有我有。」
「隨妳……」
應該是我的表情太難看,所以不像睡醒時被五花大綁,只有左腳被鐵鍊銬住,她就先離開房間了,走之前還塞過來一本書,看一下是有關藥學的,但是得說凱爾蒂雅果然不瞭解我,這本早就看過……改編版?頁數好像增加不少,反正在這也無聊,我就請賀夫傑恩送來食物,邊看邊吃。
不知道過多久,門傳來聲音,我看過去對上熟悉的臉,白他一眼繼續吃,哈樂德處於又驚又好奇的狀態:「哇!妳真的很狂耶!有人可以這樣死了又活又死又活嗎?」然後就跑進來了,果然阿爾法就是沒禮貌啊,喜歡亂闖入別人的空間。
「滾出去。」
「別這麼冷淡,我可以幫妳治療傷口啊?」
「不用,我自己有辦法。」
我希望哈樂德那隻老狐狸快點滾出去,這時候好想念雷吉諾爾跟諾多,反正都被凱爾蒂雅抓到了,下次問她那對雙胞胎的事情可以吧?
「啊,不愧是安潔芮卡,雖然被搞得一團亂。」他的語氣充滿高興、不確定是否在嘲諷,然後自顧自拉了張椅子到床邊坐下:「阿爾真怕弄丟妳啊,前幾天才聽到她找到人,現在就已經標記了?嘖嘖,聞起來真嗆,還用鐵鍊綁著……」
「你幹嘛?」注意到他拉住鐵鍊,我瞪過去;哈樂德呵呵兩聲:「這麼兇幹嘛?我又不會怎樣,只是覺得阿爾真幸運卻也不幸,唯一的靈魂伴侶是貝塔就算了,還是妳這種三不五時靜不下來,常常會弄出謠言或是鬧事的不省心人士。」
「我現在沒在鬧好嘛。」用力抽鐵鍊,脫離他掌中的感覺就是好。
「那之前某座村莊被黑市的藥店——」
「跟我無關。」雖然是我去搧風點火啦,但是他們自討苦吃。
哈樂德聳聳肩,顯然是隨口提也沒打算在這上面打轉,而是非常仔細看著我,咕噥著:「妳是長大了?還是回到以前的身體?」
「自己去問她如何?」我不想跟哈樂德透露太多,將視線挪回書上:「出去,你妨礙到我看書了,如果這麼閒去幫凱爾蒂雅如何?史丹提夫說話很愛繞圈子,你這時候過去,搞不好能見到阿爾法之王被牽著鼻子走。」
呵呵冷笑,哈樂德把我的書擋住、扯扯嘴角:「不會好嗎?如果問不到情報,直接標記逼人吐實就可以了。」
「我得提醒一下,史丹提夫的父母是貝塔跟歐米佳,確定要標記嗎?」
「蛤?貝塔跟歐米佳?」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那不錯耶,這兩性別的混血兒很罕見,或許我能過去做紀錄……但不是現在,因為我現在只好奇妳,不曉得『救世主大人』有沒有時間放下手上的書聊一下?」
「閉嘴!」聽到那聲救世主,我白眼翻到天邊去。
「妳這反應會讓那些崇拜者受傷耶!」
「關我什麼事情?難道他們崇拜我就要接受嗎?難道他們要我去推翻凱爾蒂雅的政權,就要再去掀起戰爭嗎?」我沒好氣說著,那些人當初演講的畫面歷歷在目,由仇恨建立的組織容易有聚心力,但也太過偏執導致一堆事情發生,更別提崇拜我的這個。
他們是在追求暴力與戰爭吧,明知道我失敗換來什麼下場,卻用同樣方式而不是改變作法。
「政權……」哈樂德眼裡閃過複雜情緒,怎麼?這傢伙該不會想幹掉凱爾蒂雅奪權吧?如果真的發生也不意外啦,阿爾法就是喜歡打來打去、互相爭奪最高權力,到凱爾蒂雅這代把權力分散出去反而是奇葩,雖然國家安定了不少,可是嘗到權力滋味的阿爾法,總會有那麼幾個想爬到她頭上吧。
「關於這點啦,我看妳的反應,多少知道那些宗教組織在求什麼。所以,安潔芮卡,如果妳擁有權力可以改變,會如何下手?」
「哈?」他突然問這個,雖然過去我有深入想過,但是這段日子都只想著該如何補償,並非是改變,一時間想不到太深奧的回答,隨口說一句:「當然是先調整條件啊!例如上流階級,其他規定先不提,最讓人不爽的一點是必須擁有阿爾法或是歐米佳『珍貴』血脈之人才算,我就不懂那項規定有什麼屁用?明明某些貝塔家族達到標準,卻因為血脈被拒絕不覺得很扯嗎?阿爾法不是口口聲聲說看實力?那為什麼到上上流階級變成看血脈?」
「喔?」
他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嗎?那表情像是在訝異上流階級有這個問題……我捏捏鼻梁,再說一句:「當然還有最基本的意識問題,我實在無法忍受你們把貝塔洗腦成阿爾法至高無上的觀念,導致一堆貝塔從小就只知道盲目崇拜阿爾法……」
「這不是我們的問題好嗎?有時候只是說什麼,你們就自己跑去做了。」
「所以你覺得是貝塔天生有奴性嗎?」我翻白眼,話題一轉:「你到底想說什麼?」
權力,是容易迷失心智的東西,拿最明顯的例子,從古烏爾之王至今各國王族,上演多少次權力轉移?就算是統治這國家千年的蘇坦家族,也發生過多少次手足互相殘殺?
史丹提夫對我除了崇拜,也是為了幫效忠的阿爾法獲得權力。昨晚凱爾蒂雅有說,她幕後的阿爾法家族肯定不是泛泛之輩——會不會就是眼前的老狐狸呢?我不曉得他為什麼要一直協助凱爾蒂雅,就算是青梅竹馬……兩個都阿爾法,共同愛好歐米佳,誰都知道大部分的男阿爾法歧視女阿爾法,他距離凱爾蒂雅最近又被壓在頭下不會生氣嗎?
想到這個,以前有男阿爾法不怕死地嘲諷他是不是跟誰一樣,對女阿爾法的屁股有意思才保持單身?
都在腦中自言自語這麼久了,哈樂德還沒說話,我敲著書催促,為什麼不敢說呢?
「我還是不放心啊。」他換了一個姿勢翹二郎腿,然後咬大拇指。
「那你繼續不放心吧,順便出去,謝謝。」我真有禮貌,凱爾蒂雅知道肯定會感動落淚。
「妳已經知道了?」他大驚,滿臉寫著不可思議;換我又蹙眉,有點煩躁:「知道什麼?為了避免鬼打牆浪費時間,你覺得我『已經知道』什麼?」
「知道阿爾打算娶妳,立妳為皇后?」
「喔,不重……等等你剛剛說什麼!」我一臉驚恐。
「蛤?妳還不知道喔?」他也跟著驚恐。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9inWILY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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