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再見啦,別回來了,藍院很適合妳這種人!」
睿智的妙拉副校長把我降級了。
這感覺很爽,想想入學以來的各種針對,還有被紅鑽打傷……不用問都知道是我這張嘴惹事,沒辦法看到就想嘲諷一下,老師那邊還安慰說是為了避免再發生糾紛才降級,反正我欣然接受啦,在外工作還是靠本事,管你讀哪個顏色。
藍院熟悉的環境令腦袋冷靜不少,妙拉副校長還算有良心,看在我要養傷的分上託付藍院院長安排單人房。雖然回到這裡我還是下意識蹙眉,藍院內的霉味簡直陰魂不散的恐怖情人,為什麼他們沒想過建新的宿舍?是故意弄出惡劣環境逼藍院向上學習嗎?有沒有想過弄巧成拙?
反正這裡沒有阿爾法就好,那些人就算成績再爛也會去黃冠,藍院只有一堆普通出生的貝塔跟歐米佳,是正常社會的縮影,在這的貝塔雖然也服從阿爾法,卻不像黃冠如此卑微,連自尊都不曉得丟哪去。
原本我在黃冠被挑起的刺慢慢軟化了,回到這裡真的好開心,除了洗澡不方便,黃冠的房間有小浴室,雖然無法泡澡但是可以淋浴;藍院則是一個大澡堂,直接劃分出四個區塊。歐米佳第一性別男女、貝塔第一性別男女,我習以為常選在人少時候進去擦身,還無法直接碰水。
聽說肋骨斷裂很嚴重,但是阿爾法之間常有衝突,總是打得斷手斷腳、頭破血流,所以護士阿姨非常有經驗,無須離校處理傷口,還一直叮嚀我不要惹火阿爾法。
怪我囉?
阿爾法全是自尊心極強的傢伙,哪怕外表斯文有禮,也隱瞞不了他們自命不凡的天性。只要貝塔稍微強勢,阿爾法就會反感認為被以下犯上……想到又煩了,還是想其他事情吧。
搬來藍院的一個星期後,踹我的阿爾法才來道歉。
「抱歉,我不該動手動腳,甚至害妳被降級。」
那個阿爾法一臉落魄,我才知道他被懲罰勞動一週、禁賽三次,原本維持在榜上的成績被拉到很後面。然後雙胞胎阿爾法非常有誠意地請求幫忙,這次我決定不說多餘的話,只用「嗯、好、可以、沒辦法」來回應。
他們選擇我,肯定有先把那張紙條寄給認識的醫生看,然後被建議一句——到學院的禁書區找找可能性。
聖瓦德的圖書館是大型智慧庫,真正不該供人觀看的資料全被凱爾蒂雅藏起來,所以禁書區其實是數量稀少的手抄本或是一些特別原因放進來儲存的資料文檔,不管校內、校外人士都可以申請允許證,只是審核要等一個月,還有不能把書帶出去。
無奈要等四年級才可以申請禁書區,我現在要用只能偷偷來。
在藍院的其他好處,熄燈後溜出去非常簡單,很快就與那些阿爾法在圖書館旁會合了。
「整圈巡邏完需要一個小時,之後得回去睡覺,妳盡可能在時間內找到,沒消息就回藍院等下次再來,不要躲在裡面,其實巡邏隊結束後會有老師接續工作,他們都是隔天沒課的,被抓到就死定了。」
「知道了。」
「麻煩妳了!」
雙胞胎阿爾法非常期待,其實那天看到歐米佳,我承認動作越快越好,因為他可能活不到二十五歲,即使外表看來病懨懨而已,還是很危險。
我隨著他們進入圖書館,其中一名用自己的巡邏卡刷開禁書區的限制讓我進去。記了下借來的懷錶時間,立刻尋著分類找聖瓦德最大的寶物——那堆寶貴的藥草研究檔,我差點像變態一樣撲上去。
上輩子我不知道藥學進修班能用「學業研究」快速申請這區的允許證,是畢業後回來看老師,幫他整理檔案才知道,當時全班只有我一個是藍院其他都是黃冠與紅鑽,就算成績維持第一也難逃被排擠的命運。
隱約記得那份資料收藏在成冊的書裡……是牛皮還是羊皮封?是硬殼還是軟殼?我只能一頁頁翻,一小時完全不夠,很快就得回去宿舍。
他們巡邏隊是每組都輪一次不同地方,所以下次進去要等五天後。
中間又經歷一次測驗考,藍院上課時常發生插曲所以沒那麼無聊,我睡著的機率大大降低,成績頓時上升不少,又因為藍院平均值偏低,所以出來的名次很前面,而且藍院的人有一點很好,哪怕是我這種惡名昭彰的傢伙,忘記什麼東西時都會有人給予正確回覆。
這些都是底層的貝塔,他們不像黃冠貝塔是以進入哪個阿爾法家族當僕人為目標,而是希望藉由這個學歷能找到好工作,或是出去拜師學藝會比較吃香。
每個人進來的志向不同,選擇非常多樣。
我確定自己適合藍院,黃冠那種為阿爾法而死的精神不敢苟同。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在餐廳吃飯時我沒那麼顯眼了,藍院有好幾排桌椅,一個個都是低頭猛吃的學生,凱爾蒂雅要認出來很難,而且大家沒有習慣座位,這次的位置跟上次不一定是同個人。
雖然那些黃冠看到我時喜歡露出憐憫的表情,自以為我臉色差是因為被降級——哪怕是隻強壯的阿爾法,當肋骨斷掉能在一個月內完全恢復嗎?就算現在的醫術能使肋骨一天內接回去固定好,也是用人體其他東西補足,例如腳骨或是手骨的鈣,所以我現在得每天喝牛奶還要去曬太陽,不然跌倒很容易斷手斷腳。
雖然能吃藥,但是我沒錢。
結果現在快過去一個月,育幼院長才寄信過來罵人。
我能理解他們怕會惹到贊助的阿爾法,那些家族像是拔蘿蔔環環相扣都有絲關係,所以我就算不爽還是寫了一篇慎重的道歉信寄回去。
看在養育之恩,看在她把我推回這所學院裡。
我想現在的自己真是臉色差了。
寫好道歉信我離開宿舍去信鴿塔,結果遇到阿爾法跟歐米佳在那裡發情,我無言地拉開距離把玩手上的信紙,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幹到熄燈才回去……
要若無其事過去呢?還是等明天早上再來呢?
他們味道很重,應該快完事了?多等五分鐘看看吧……
「要寄信?」
我嚇得往旁邊一跳,發出聲音驚到正在辦事的情侶,聽不到在幹歐米佳的阿爾法罵了什麼,只看著眼前的她——凱爾蒂雅,手上也有一封信,她帶著藹然可親的笑容,把我當成驚嚇過度的學生,擦身而過。
「兩位在幹什麼呢,校內宣傳很多次禁止性行為吧?」
凱爾蒂雅的費洛蒙不難聞,甚至非常舒爽,我卻渾身發冷、努力制止身體顫抖,那聲音多溫柔啊,就這麼笑著把我殺了。那對情侶被她逮個正著,哪怕氣勢多雄偉的阿爾法都瞬間軟掉,兩人狼狽撿起衣服穿上,被凱爾蒂雅記了大過才放走。
「被嚇到了嗎?」
我知道自己應該離開,雙腳卻動彈不得。
凱爾蒂雅拍拍肩膀想平撫我的情緒,但是聞到她身上的氣味,腦中閃現過去我在冰冷牢籠中的無盡哀號,那雙眼睛永遠是最閃亮的星星,述說著冷血無情。
讓我抓狂——
醒來時我躺在保健室吊點滴,發呆一段時間後,護士阿姨過來看情況,一對上眼她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嘆口氣:「醒啦?入學不到半年就來保健室這麼多次是在挑戰記錄嗎?校長說妳被費洛蒙衝擊到當場昏過去。」
「誰的……」
「那對違反校規的學生。」
頓時放心了,凱爾蒂雅以為是那個阿爾法害我昏倒。
貝塔跟歐米佳一樣會受到阿爾法的費洛蒙衝擊而昏倒或是動彈不得,所以他們才覺得自己自命不凡,其他階級都是需要拯救的低端存在——後面這點我可沒亂說,現在還是有阿爾法覺得自身使命是救濟貝塔跟歐米佳,把自己當成神了。
「我幫妳打鎮定劑,裡面有安眠的成分會讓人嗜睡,等早上起來情緒就能平復了,妳先安心睡吧。」
「好……謝謝。」
「不客氣。」保健室阿姨回一笑:「看來妳真的嚇壞了,好好休息吧。」
那針打下來,我靜靜感受血液裡流動的藥水。
貝塔不易被阿爾法的費洛蒙嚇到,所以恢復時間會比習以為常的歐米佳多上一倍,可是凱爾蒂雅給我的恐怕一輩子都無法……
該死。
我不願想起跟凱爾蒂雅的第一次,就是在學院裡。
當時我已經畢業了,回來學院幫忙藥學老師後順便去找她。那時喝了酒,在校長室我主動脫下身上衣物,她溫柔地摸撫我,哪怕身體已經放鬆,跨坐到凱爾蒂雅身上時還是很痛,但是比痛更多的卻是溫柔。
僅此一次的溫柔。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2UqhxRdy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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