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梅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的血能使藥性倍增,所以才份外有效。卻從未細想過具痊癒之效,莫不是因為如此,她才是他們口中所指的麒麟?
「朝應他⋯⋯」若蒍揚眉,眼眸落在她的頸項,注意到她那處泛紅的一圈,「想殺了你。」
剛從一個虎口中逃脫,該不會又進了另一個虎口?尋梅的臉色此刻比得上如雪般蒼白,顫顫地開口,「你⋯⋯也是嗎?」
「你的家人在桑陌國吧?」若蒍轉首垂眸,她想起和自己有真正有血緣的家人。看著窗外雲海,穩約間能一睨山下的一片陸地,住滿了各家各户,語氣中卻透露出濃濃疲態。
「你要對我家人怎樣!?」雖然女主語調不像是想要借機要脅,反倒聽起像是滿懷無何奈何。
但再沒防備心的人,經歷過方才一事,也該學懂了再三謹慎。一聽到家人二字,尋梅馬上站了起來,緊張地反問。
幸好正端茶壺和杯子進來的南式身手敏捷,才免了一地碎瓦。
「姑娘你冷靜一點,我家主子不是朝應那條個性有缺陷的龍,人好得很。」
看著若蒍輪廓分明的側臉,尋梅似乎感受到她身上和外表不相襯的老成。
「只要一天我還是邶鄴國主,眼下的子民就是我的家人。」若蒍從出生那一天起,她和朝應便注定要擔負起這個國家的人民的一切。
為此她和朝應年小時,各自分別在桑陌和碧澤待上一段日子。興許就是命吧,但她相信運是握在掌心。「而你可以救我的子民。」
「我?」尋梅沒料到名不經傳的自己,能在女主若蒍眼中成了靈丹妙藥,認為自己能救她的子民,是不是太抬舉她了。
「鹿向來靈丹妙藥,而能熬過成年的鹿妖近年也寥寥無幾。」南式放下茶壺和杯子離開後,又抬了個木箱子進門。
「朝應他們說我是麒麟。」會不會她也誤當自己是麒麟?所以才這般看重?
「是嗎?你很在意?予我來說,鹿也好,麒麟也罷,你便是你,」若蒍微微一笑,想起咓嘯也曾經對她說過類近的一番話:『予我來説你不是邶鄴國主繼位者,亦不是妖,你只是你。』
「可你不是鳯凰嗎?」她在曼陀羅域道聽途說,能登上邶鄴國主的不是龍便是鳯凰,應該是比其他妖有更多獨特之處才是?
「是鳯凰但不是無所不能。與你一樣也是半妖半仙。」若蒍看出穿了她的想法,笑意轉為苦澀,「會重生卻不是靈丹妙藥,也一樣會老會死,只不過比他人慢了點而已。」
下一𣊬間,若蒍突然握緊她的雙手,雙眼透露出滿是期盼的眼神,「現在你是我們的希望了。」
尋梅想把手縮回來,卻被若蒍的手牢牢鎖住,怎麼就把她說成希望,真是害她不好意思起來,見女主露出我見猶憐的表情,不忍心不答應,更何況她又不是鐵石心腸之人。「發生什麼事了?」
女侍宮在茶壺注進燒好的熱水,滾燙的甘冽的茶香和熱騰騰的霧氣,裊裊升起。
「近幾個月開始,有怪病纏繞我國,即便國內外的醫官,亦救不了。」若蒍放開手,站起來親自斟茶並遞上。「所以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尋遍天地可及之處,亦找不到能解之人,而你的血是目前可以解決這種病的最大可能。」
尋梅沒料到一國之主竟然會親自為她斟茶遞水,馬上接過來,正要抿一口時,卻看到茶色是一種烏紫色,自然地皺起眉頭。
「這是邶鄴國獨有的植物,茶色沖泡後有此獨特的顏色。」女侍官合時地作解說。「數量不多,常人可不是能隨便嘗到。」
眼見若蒍喝完了一杯,女侍官正為女主添茶水,尋梅放下戒心,嘗了一口,有種苦澀和青草混和的甘味,並不難喝。
就此時,若蒍以眼神示意南式打開其中一個剛搬來的箱子,箱子甫一打開便散發出刺目的金光,「還有我們,絕不待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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