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出發邶鄴前,有命府中手下好好看顧尋梅外公,自然沒半點待慢。可某日一睡不醒的外公,任憑他們請遍城中名醫,雙雙搖首皆說不是染上怪病或不治之症,因此也束手無策。他隕世得突如其來,毫無先兆,連帶青雨也在當日憑空消失似從府中不見。
當尋梅趕到桑陌,外公已回天乏術。辦好喪事後,尋梅也鬱鬱寡歡,變得沉默不語,日子過得得過且過。
她總是在想,如果她沒有離家出走是不是能見上最後一面,又興許事情會變得不同。
到底邶鄴有多少人,命喪於以她的血製成的藥?她不得而知,只是自覺自己是個殺人凶手,每回夢裏總是有具具冤魂要來討命,而當中更有她至親的外公⋯⋯。鬱結纏於心,難解也難化
此時門外的人再三猶豫後還是落下手,輕敲門扉。
無痕每日無事便儘是苦思如何令尋梅走出喪親之痛,當初活潑機靈的人已不復全,眼見迎面而來的像換了個人似,是個沉靚寡言的女子。
「玹瓏說女子都喜歡漂亮的配飾,他說有心上人的都會去廟宇求對護符。」無痕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輕咳一聲,「這⋯⋯這是我都和合二仙的神廟求來的。」
無痕目光遊移,臉頰火滾,「而且這符是要繡上名字,我⋯⋯我女紅自然是比不上拿刀劍,所以名字有點醜就是。」
「你自己繡的?」那有男子會繡女紅,尋梅破涕為笑,看著七倒八歪的名字很是託異。
「我是不懂,但一到寺廟,那些為自家兒女求符的長輩們就熱切要教導我刺繡,我又不好意思推卻⋯⋯」每次信玹瓏就是大誤,總是害他不自知做了出格的事。
「謝謝。」她接過,低聲道謝。
「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無痕看著她接過護符的掌心,一道觸目驚心,凝結成紫梅色的疤痕,內心的尷尬早就一掃而空。立馬抓緊她的手詢問,也沒注意到底有沒有弄痛她。「你該不會自盡?」
「我才沒有。」不想被發現的她趕緊縮回手,不知邶鄴那些妖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傷痕久久都未能復原,若是換著平日,她的傷早就輕易痊癒,定不會看到任何傷口疤痕,所以她確信毒還在身體內。
更何況到底她那裡像時個會自盡的人,「是在邶鄴國那裏弄傷的。」
「我再去找大夫!」明明到府那日已請醫官前來為她看診過,只是說她瘦削了點,神色差了點之外並無不妥。
「沒有用的⋯⋯」尋梅決定把自己不是普通人子的身份表明,到底他是如何找到她,又是怎樣闖進牢獄已經不重要了。
她只是不想連累他,萬一邶鄴國那邊派人前來,她帶罪的身份,不想連累他,害他惹上了麻煩,而自己也是該離開了,不要再懶在將軍府。
倘若是他知道她的身份,大概就不如待她這般好了,説不定就嚇跑他。
「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何在邶鄴的牢獄中?」
「太子命我去打探神藥⋯只是沒想到是你。」無痕沒聰明到早知曉神藥是她,而是若蒍猜到他的來意,便告訴他,牢獄中的人就是他要找出的神藥。
「我⋯⋯不是人子。」
「你落水那時我便知道。」沒弄錯的話遠在更早以前他們其實早已相見,無痕稍稍仰頭,抓撓著頭,「興許你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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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呆鹿,到曼陀羅域都不帶上老娘!」挽月氣沖沖門闖入,狠狠地敲打了無痕的頭頂打斷了他:「還有你,找人找這麼久才找到,笨蛋。」
無痕不甘示弱地反駁她,「我可是把整個桑陌都掃一遍了,只是沒想到會在邶鄴。」
「所以就說你笨。」有著凡身軀的挽月極不認同地搖首。
「你⋯⋯?」尋梅認識的人不多,眼前的女子分明見過。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日後再説。」挽月伸出都掌擋住尋梅的臉,呵呵,有回人身感覺太好,不用綁手綁腳,至於怎麼變回人身這件事就不重要了。「白龍朝應目前他只是隻紙老虎。」
挽月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十指扳得咯咯作響,「敢傷你,我去找他當磨刀石。」
「我在邶鄴見過你⋯⋯」尋梅瞠目,全身緊繃起來,她和抓她到邶鄴帶面罩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
「我?」挽月歪頭,「不可能。我可是一直都被玹瓏抓住,半步不離桑陌,不信你問這個笨蛋。」
「的確是。」
「你說和我很像的該不會⋯⋯擁月!」挽月難以置信地指向自己,再三確認,「真的和我長的一模一樣?」
尋梅緩緩地點了個頭。
「很好!看來我得要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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