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的靈魂無處可去,讓黃泉的淤塞更加嚴重,在失去地藏疏通的分支形成了瘴氣,受因憤怒化作詛咒的人魚給壓下。
由也是地球最原始的住民壓制住。
地府的神祇們因此得知人魚有這個力量,便沒有繼續尋找迷途的地藏。畢竟舉行「儀式」的藤原家族遭滅,已經無人得以傳承。
可惜啊……地府諸神忍不住扼腕,藤原家在很久之前已與地藏訂下契約,藤原一氏骨血之中流淌著地藏的血脈,唯有由血脈鋪造的道路才能指引地藏前來疏通黃泉。
在每年固定一日以掃墓的名義舉行儀式,藤原長老會敲開祖先的棺材,將祖先部分的白骨與棺材一同燃燒殆盡,於灰燼中收集數顆黑色的珠子,拋進村子的河裡,形成指引地藏前來的道路。
「沒錯,藤原少爺吞下的黑色珍珠,便是給地藏引路的珠子。」雜音再次響起:「那隻愚蠢的人魚破壞了給地藏的道路,便該由她來壓制瘴氣。」
雲百甫反駁:「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那只是壓制而不是疏通!」
雜音笑了,「我們當然知道,人魚也在長久的歲月中逐漸崩解,不過你們尊敬的亞戴爾神父來了,他替我們安撫住人魚的精神,終止了人魚的崩潰,使瘴氣能夠繼續被壓制。但是,就是有這個但是,貪婪的人類覬覦這塊土地,打破神父的封印,讓人魚開始崩解,壓不住瘴氣。到現在為止,你還認為逸散出來的是人魚的詛咒嗎?」
雲百甫啞口無言,終於明白神父筆記中的安撫是什麼意思,他無力去淨化人魚,是因為他知道瘴氣得靠人魚壓制,而逐漸在池中消融的人魚無法繼續壓制瘴氣,他才以封印的名義給人魚美夢,讓人魚的精神能夠繼續撐下去。
「既然如此……給我們時間去重新執行儀式,我們會指引地藏來疏通黃泉!」雲百甫咬牙對著雜音的方向提議,可雜音卻拒絕:「破壞的道路已無法重新築起。」
「都還沒執行儀式,你們怎麼知道不可能?」
「是國際燈塔嗎?由那個燈塔派遣來的靈能力者確實執行儀式,但還是失敗了,地藏沒有來,人魚持續衰弱,瘴氣繼續逸散。」
雜音的聲音聽來冷漠無情:「我們沒有時間讓你們去嘗試,現在有一隻新的人魚來了,就由他來頂替吧!」
在透明牆的另外一端,安東仍舊維持人魚的型態匍匐在地,他滿臉淚痕,持續說著自輕的話。
突然一道懶散的嗓音在雲百甫的耳畔響起:「我會讓你的聲音傳達給那個孩子,只要他肯跟你們離開,在黃泉的力量之下,諸神無法讓他頂替人魚。」
雲百甫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似乎夾帶著沙漠的乾燥氣息。他想起了一位可以說是認識的神,在傳說中也是「地府」的神祇。
「安東。」雲百甫嘗試隔著透明的牆呼喊,安東頓了一下,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抬起頭。
「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
最讓安東害怕的事情成真,他像是做起了惡夢一般,「我……我沒有想吃掉那個男人,我也沒有想要讓大家失去聲音,我……」我是個無法控制自己的怪物……
「我知道你沒有那些想法,我認識的安東是個很溫柔體貼的人,只是你碰到了太多壞事而已。」雲百甫摸上了透明的牆,君硯也來到了他的身邊說:「你這白癡,你以為我們會因為你的過去把你當作怪物嗎?」
「但是硯硯返祖的時候,並沒有像我一樣失控過……」安東否定了雲百甫與君硯。
「那是因為有主人的力量在壓制我的野性,你別說你忘了看過我差點咬破任務對象的脖子。」
安東搖了搖頭,「那不一樣……」他的失控只會傷害所有的人,無關對象。
雲百甫苦澀的笑了出來,「安東,別想那些,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們,你想要當人還是人魚?」
「我……想要當人……」
君硯翻了白眼,但語調卻比平時任何時候都要柔和,「你現在把魚尾收起來和我們走不就得了?」
「可以嗎?即便你們知道我吃過人,傷害過無辜的人,也願意接納我嗎?」
雲百甫和君硯對視一眼,鏗鏘有調,異口同聲的說:「當然!」
透明牆應聲瓦解,安東像是能夠看見他們一般,開心地往他們爬了過去,而雲百甫與君硯自然不會讓他這麼辛苦,兩人紛紛起身往他的方向跑去。
可在那一瞬間安東面部突然扭曲起來,朝他們大吼一聲:「吼!」他的魚尾一甩,將迎面而來的雲百甫掃飛出去。
還反應不及的君硯也被安東撲倒,他張開滿是利齒的嘴,就要往君硯的氣管咬了下去。君硯立刻抬起手推他的下頷,才勉強沒讓他咬到。
君硯靈敏的聽力中聽到雲百甫咳嗽的聲音,還有隨之而來的血腥味。
安東沒有再繼續抵抗,豎直的瞳仁望向遠方趴在地上咳嗽的雲百甫。
雲百甫想要撐起身體卻沒有力氣,骨折的肋骨刺穿他的肺臟,讓他每呼吸一口都在咳血,他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快要消失。
在他闔眼之前是安東血紅的雙眸,正張著利齒要往他撲咬過來。
昏迷的雲百甫命在旦夕之際,一頭黑色巨狼撞開發狂的人魚,朝著人魚發出警戒的低鳴。
人魚無懼狼的警告,與黑狼扭打成一團,尖銳的指甲將狼劃傷了好幾個血痕,而狼也以爪子回擊,他們扭打成一團,不久黑狼佔了上風,也傷痕累累。
在黑狼一巴掌將人魚拍在地上後,黑狼趁著人魚還在恢復體力的時刻,將奄奄一息的雲百甫叼了起來逃跑,往有光的方向逃離濃霧,獨留下恢復意識,疲憊又惶恐不安的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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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硯喘著氣逃離出村子,扛著雲百甫到森林的出口,他們渾身都是傷,尤其是君硯,連衣服都浸染出血塊。
雲百甫的狀況更糟糕,他的臉色早已死白,做為普通人類的他要怎麼硬扛下尋燈人的奮力一擊?
君硯強迫自己冷靜,咬著嘴內肉直到嚐到鐵鏽味,才終於撥通了日本燈塔的電話,要求他們立刻派人來帶雲百甫去治療。
她有些脫力的靠在樹幹滑下身子,雲百甫也就隨著她的動作倒在地面上,君硯抖著手去觸摸雲百甫的頸側,感受著指尖微弱又迅速的跳動。
雲百甫正在迅速失血,君硯感到了陌生的懼怕,她打給了蜜雪。
「主人……」她的手沒有離開雲百甫的頸側,彎下了背脊,像是最無助的孩子說:「幫幫我……安東他失控傷了百百……百百快死了……我也不想殺了安東……」
在這沒有任何邏輯的求助中,蜜雪皺起了眉頭,突然她的辦公室的門被人大力打開,是一路跑來的妮卡兒,氣都還沒有喘勻說:「百百要死了!」
「您到底給他們去做了什麼任務啊!」
⛯ 地府諸神:我們之間是不是有內鬼?
⛯ 許普諾斯: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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