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東還想將許普諾斯抱回來,卻只能看著許普諾斯迅速的飛向空中,一道莫名的雜音襲來,手槍瞬間自君硯手中掉落,她痛苦地掩起雙耳,連帶著安東與安南娜亦是如此,只差沒有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了。
雲百甫反應不來,他聽不到他們聽到的雜音,而眼前的人也和他一樣不受影響,他幾乎是下意識認為這是來者的攻擊,便舉起槍咬牙質問來者:「你做了什麼?快停下來!」
「我什麼都沒做啊。」來者笑了笑,「小甫你還有空管我嗎?你的夥伴們的耳膜可是快要被穿破了。」
一聽到只有親暱的人才會呼喊的小名,雲百甫無法克制情緒,連握著槍的手都在顫抖,他對著來者怒吼:「你是誰!為什麼這麼喊我!」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別拿槍指著我小甫,我是來幫你的。」
「閉嘴!別那麼喊我!快給我停下那該死的聲音,他們如果一個耳膜破了我就會開槍!」
來者似乎有些不高興,本來微笑的唇形也抿了起來,末了他又冷酷的笑出聲:「你知道嗎?這個聲音可是許普諾斯發出來的啊……」
雲百甫一時頓住,突然一片黑暗,一顆張著利齒的大眼球覆蓋了他們上方的天空,許普諾斯渾身是傷的墜落下來。
隨著祂的掉落,那股干擾著君硯他們的噪音停了下來,而雲百甫也不管來者,邁開步伐去接住掉下的許普諾斯。
他全身帶著擦傷將許普諾斯護在懷中,正想重新將槍指向來者時,來者佇立的地方早已空無一人。
只有即將要將他們吞噬的巨大眼珠。
「百百!」君硯早先恢復到他的身側,「你還好嗎?」
「先別管這個,只是這顆眼珠……」
不等雲百甫說完,君硯扯開嗓子朝好不容易回神過來的安東大喊:「安東!唱歌!讓那傢伙停下來!」
幾乎沒有能夠思考的餘裕,安東抓著還有點暈的安南娜,立刻對著要降臨的眼珠歌唱,眼珠像是定住了一樣不再移動,安東才帶著安南娜離開眼球的底下。
雲百甫懷中的許普諾斯搖晃了下渾圓的身子,祂跳下了雲百甫的懷裡,從翅膀伸出大手將眼珠牢牢抓住,沒過幾秒,黏糊糊的肉色液體自眼球噴了出來,撒在了他們身上。
確定沒有任何異種會再出現,許普諾斯擺動起翅膀,虛弱無力的飛回安東的懷中。
雲百甫一邊清理起沾了一身的液體,一邊替顯得有些嫌惡,動作笨拙的君硯擦掉髮絲上的黏液,「安東,你的嗓子還好嗎?」
「嗯,還好。」安東也在清理著自己與許普諾斯身上的黏液,他的嗓音變得沙啞不再清亮。雲百甫停下手上清潔的動作,拿出隨身的水壺遞給安東,「別硬撐,喝點水。」
雲百府監視安東乖乖將水喝下,也將目光放到安南娜身上,看著安南娜盯著那棟沾滿液體的石屋發呆,他拿著乾淨的手帕替安南娜擦掉瀏海上的黏液,「安南娜,妳還想去那座石屋嗎?」
安南娜沒有回答雲百甫,她抓住雲百甫的袖口,「百百,你會殺我嗎?」
「我……」雲百甫正想否定,但腦海中卻閃過曾和局長的對話。「安南娜,妳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
「我不知道。」安南娜退後一步,她搖了搖頭,「為什麼不回答我?你是不是騙我!你們想殺我!燈塔想要利用我!」
「安南娜,妳冷靜點,我們沒有要利用妳,也沒有想要取妳的性命。」雲百甫沒有靠近安南娜,但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那他為什麼會那麼親暱地喊你小甫?」安南娜大聲怒吼質問,在她痛苦的時候她可是聽到了那個人如何呼喊雲百甫啊!
「妳認識他嗎?」
「我……」
「我不認識他安南娜,他連他是誰都不肯透露,我怎麼可能知道他是誰?」
「但是……但是……」安南娜的情緒瀕臨崩潰,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潰堤,她跪坐在地上大哭:「他說你們欺騙我想要利用我!」
「哪一個尋燈人不是被利用或欺騙?」君硯終於清理好身上的黏液,直接不顧安南娜的意願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我知道妳現在很混亂、很慌張,但我可以跟妳保證……」
君硯用大拇指往後指向身後的雲百甫,「百百是這世界上最不會說謊的人,是連嬰兒都能拆穿他在說謊的程度。」
雲百甫正想感謝君硯,話鋒一轉反駁吐槽:「哪有那麼誇張。」
「他是個傻瓜,休息日還想來燈塔關心妳的狀態,要不是主人催促,他本來是想要等到妳的狀況更好時才出發。」
「有這種休假日不好好休息,還一早看新聞的人嗎?根本是個老人。」
「替別人說話別夾槍帶棒好嗎?」雲百甫撫著深受打擊的胸口,欲哭無淚的阻止君硯,省得她又要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所以懂了嗎?妳可以不信任我和安東,但唯有百百,他是妳可以相信的人,畢竟沒有人能比他關心妳了。」
安東默默地走到雲百甫身邊,在他身邊小聲地說:「我也很開心我的夥伴是百百喔。」
雲百甫轉頭和安東互相微笑,雖然心裡很高興,但也不免冒出疑惑心想這兩人以前都是碰到了什麼人?
遭當頭棒喝的安南娜難受的垂下眼眸幾秒,「我明白了……」隨後又抬起來頭走到雲百甫身前,對著他深深鞠躬,「百百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雲百甫沒想到會收到安南娜的道歉,當他正想要出言說沒什麼時,安南娜已經直起身,像下定決心一般要走進石屋內,雲百甫立刻抓住她的手,「等等,安南娜我有話要和妳說。」
安南娜疑惑地停下步伐,雲百甫左右看了眼君硯與安東,「你們也一起聽吧,還記得局長有單獨把我叫出去談話的事情嗎?」
他們點了點頭,雲百甫才將他與蜜雪的短暫對話複述一次給他們聽。
「所以我本來應該是死的嗎?」安南娜眨了幾下眼,看向安東懷中的許普諾斯,「你為什麼又要讓我醒過來?」
因為先前已經崩潰過一次,安南娜並沒有如雲百甫預料那樣大鬧,而是陷入無止盡的無解漩渦,對自己為何而生無法理解。
「如果妳不想要『沉眠』,我現在就可以呼叫燈塔來接我們……」或許永遠沉睡是安南娜的宿命,但打從開始做守燈者起,雲百甫便一直抵抗由世人替尋燈人編織起的未來。在他眼裡尋燈人是人,並非怪物更甚是對抗外星人侵擾的武器,他們可以自己做選擇。
儘管安南娜可能是古代武器的副產品,她也許生來並不是作為「人類」而是更複雜的存在,但她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意念,那麼雲百甫便會將她當作人,並非前人所竄改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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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重要TIPS:
⛯ 百百的槍: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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