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 - 懼水之魚（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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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懼水之魚（二）

無明孤舟

Aug 29, 2023

188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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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君硯掐斷聯繫，她也來到洞窟水邊，建議男孩的家人先帶男孩去醫院檢查。

「但是我們是坐接駁車上來的。」男孩的母親抓住了君硯，「我看到你們有開車，可以請你們幫個忙嗎？」

君硯皺起眉頭，拉開男孩母親的雙手，將鑰匙拋給雲百甫，「百百，你去開車吧。」

「可是安東……」眼見孩子恢復活力，但安東仍舊還痛苦地趴在水道邊，雲百甫更想先去關心安東的狀況。

「他返祖就會這樣，我會處理好的。」

男孩父親則趁勢催促起來：「反正尋燈人再怎麼樣都會沒事的，先生請你快開車載我們去醫院！」

男孩父親的話讓雲百甫心中不快，但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他不發一語的領著那對夫妻到車前。

被無視的兩夫妻尷尬的面面相覷，隨後他們睨了眼還無法將魚尾變回雙腿的安東，以為雲百甫也是尋燈人，擅自猜解雲百甫的態度，不屑的小聲唾罵：「擺甚麼臉色，你們這樣做都是應該的，也不想想你們平常給社會帶來多少困擾！」

君硯和雲百甫自然有聽到，雲百甫握緊了拳頭，提醒自己不能和他們吵起來，如果延誤孩子就醫就不好。

而君硯則是摀住安東的雙耳又放開，「你有聽到什麼嗎？」

「一定是混帳話吧，這些話我們可都沒少聽過。」安東苦笑著，他的嗓音變得沙啞低沉，粗糙如磨砂紙。

「我替我的朋友向你們道歉，也謝謝你們救了他們的孩子。」先前和他們有短暫對話的男人牽著他的女兒過來，小女孩蹲在安東的面前，盯著他身下閃著如琉璃光照的魚尾，眼眸閃閃發光，「哥哥的尾巴好漂亮！」

安東笑出聲：「謝謝……」

「可是哥哥看起來好不舒服，有什麼是妹妹可以幫忙的嗎？」

安東吃力的對女孩微笑，「我想喝一點水。」

「妹妹拿給你！」小女孩立刻站起身，歡天喜地的拉著父親一起去找水給安東喝。

「要不要給你澆一點水，會好一點的。」君硯關心的摸了摸安東微涼的臉頰，安東則眷戀的蹭了蹭她掌心溫度，「如果妳可以讓我遠離水面會更好。」

「好吧，待會等妹妹找到水給你喝，我就請她爸爸幫個忙。」

君硯曾問過安東魚尾變回雙腿的過程，首先他的魚尾會極度熾熱，而上半身則會逐漸發寒，其實只要將魚尾浸泡在水中一段時間也會變回去。

但是安東討厭泡水，他寧願熬著身體，也不想要在這時候碰一滴水，即便那是解藥亦是。

人魚傍水而生，他卻排斥著水。

「百百一定很擔心吧。」安東趴在交疊的手背上，看著一直守候的君硯。

君硯點頭，「嗯。」

「那我是不是不能再瞞著他了？」

「如果你不想說他不會逼你的。」

「但是他會很難過吧。」

「又不是小孩，哪那麼容易難過？」君硯翻了白眼，突然他們聽到了急煞聲，正是雲百甫將那對夫妻及男孩送到醫院後飆車返回。

君硯趁著黑了整張臉的雲百甫還沒下來，趕緊改口：「他不會難過，但可能會很生氣。」

「那還是不要告訴他好了。」安東有點害怕臭臉的雲百甫，抖了抖身子，不打算告訴雲百甫現在他很難受，不然他想雲百甫肯定會直接將他拋進水裡，沒有絲毫商量的空間。

正當雲百甫靠近要來查看安東狀況的時候，君硯抬眼瞪著他，「如果主人收到了超速罰單，就從你的薪水裡扣。」

雲百甫手臂上掛著一條毛毯，嗤的笑出聲：「反正也只是繳還給政府而已。」

君硯一楞，雲百甫到底這短時間內經歷了什麼？和他平常溫文儒雅的模樣大不相同。

君硯湊到安東耳邊小聲說：「完蛋，他氣炸了。」

盡管多小聲，雲百甫還是聽到了，他揉了揉陣痛的眉間，壓抑住一路上的悶氣，蹲下身溫和的問安東：「你的臉色好差，返祖讓你這麼難過嗎？」

安東眨了幾下眼回答：「我沒事，都只是老毛病而已。」

「那對夫妻的話你有聽到嗎？」

安東笑了笑：「他們說了什麼？」

雲百甫微微苦笑，摸了摸他的腦袋，「沒聽到就好，只是你怎麼不泡在水裡？不難受嗎？」

安東立刻搖頭，「不難受！」但安東越是大動作，雲百甫就越覺得奇怪，尤其當他剛剛碰到安東時，一陣凍入骨底的寒意襲來，他皺起眉頭，心情也尚未完全調適過來，語氣間毫無平時的溫和，「如果讓我知道你是在忍耐的話，待會我也把你送去醫院。」

「那你還不如送我去妮卡兒那邊！」

「所以真的哪裡不舒服？」

「我、我可以忍……」

「安東。」現在的雲百甫心情非常不好，完全不像平常一樣隨他們心意，嚇得安東伸出雙臂，「你把我抱離水面我會更好。」

「真的？」雲百甫試探性的目光投向君硯，君硯則拿走他掛在手臂上的毛毯，「就幫一幫這隻擱淺的人魚吧，他著涼了也不好。」

人魚會著涼嗎？

雲百甫嘆了口氣，伸手直接將安東從淺水中橫腰抱起，雲百甫雙手感受著兩極溫度，極冷又極熱，他瞇起眼盯起安東，安東選擇閃避他的視線。

雲百甫無奈的拍了拍安東的腦袋，選擇了一處安靜陰涼的地方，讓他解下身上浸濕的襯衫，裹著毛毯保暖。

毛毯柔軟溫暖，安東將毛毯往身上攏了攏，歉疚的對雲百甫道了一聲謝謝。

時值下午，陽光仍舊溫暖，和緩安東上身的寒意，卻加重他下身魚尾的熾熱，他額頂冒出細汗，手上還拿著剛才小女孩找給他的礦泉水。

剩下的兩個家庭對尋燈人沒有太大的敵意，家長們紛紛過來向他們致謝與道歉，但看到安東臉色這麼差，還是不免感到擔憂與害怕，準備收起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帳篷下山回去。

小女孩不管父母的阻止，仍舊到了還在恢復的安東身邊，將帶來的零食糖果都給了安東，「叔叔和阿姨們說你們很可怕，但我覺得不會，你們人很好，給妹妹東西吃，還弄得比爸爸媽媽好吃。」

孩子單純的發言讓還在窟底的三人會心一笑，安東想要摸摸女孩的頭，手卻停在了空氣中，「謝謝妳幫我這麼多，趕快回去，別讓爸爸媽媽擔心。」

小女孩高高興興的一邊跑步，一邊回頭揮手回到父母身邊。

安東看得出來小女孩的父母對他們沒有敵意，但卻帶著一絲懼怕。因為雲百甫待他與君硯如同朋友，使他幾乎都忘了，普通人是如何看待尋燈人了。

雖然尋燈人人口占比不到百分之一，但他們仍舊被視為社會上的亂源，潛在的未爆彈，即便看起來如同一個正常人，超常的能力卻令人懼怕，不敢親近恭維。

更惡劣的就像是男孩的雙親，將他們視作更低一等的族群，不僅只是大眾，連政府也是如此，之所以還沒明目張膽的欺壓他們，是因為還有血族首領與聖日耳曼伯爵，他們幾乎成為了尋燈人們的庇護者，但也有尋燈人憎惡他們，怪他們的妥協，令尋燈人處境更加險惡。

突然安東感到一陣反胃，他摀著絞痛的肚子，君硯則拿了備好的桶子給他，安東將頭埋進桶子裡，吐出了許多的水出來，那些他剛才為了救人而潛入水中吸入的水。

逐漸身體不再發寒，熾熱也漸退，安東的魚尾轉為雙腿。

君硯看他吐得難受，想要唸他又不行，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希望能讓他好受一些。

明明只要乖乖泡在水裡恢復，都不會有現在吐得死去活來的情形發生。

⛯ 不重要TIPS：

⛯ 小女孩的父母：常人對尋燈人的反應。

⛯ 小男孩的父母：常人對尋燈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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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津鴉（一）

#2 大津鴉（二）

#3 大津鴉（三）

#4 燈塔（上）

#5 燈塔（下）

#6 冥王星的祝福（一）

#7 冥王星的祝福（二）

#8 冥王星的祝福（三）

#9 許普諾斯的子女（一）

#10 許普諾斯的子女（二）

#11 許普諾斯的子女（三）

#12 古城謎跡（一）

#13 古城謎跡（二）

#14 古城謎跡（三）

#15 古城謎跡（四）

#16 古城謎跡（五）

#17 英雄計畫（上）

#18 英雄計畫（下）

#19 林澗別墅（一）

#20 林澗別墅（二）

#21 林澗別墅（三）

#22 懼水之魚（一）

#23 懼水之魚（二）

#24 懼水之魚（三）

#25 消逝之憶

#26 追憶（一）

#27 追憶（二）

#28 追憶（三）

#29 【打卡前5分鐘】

#30 晦暗之音（上）

#31 晦暗之音（下）

#32 祭儀之路

#33 黃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