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百甫認為蜜雪肯定知道得更多,不過身為台灣燈塔的局長,在裡頭工作的尋燈人都是掣肘,蜜雪不會揭露太多政府想隱瞞或竄改過的歷史。
如果說安南娜的真實身分被查實,肯定會掀起一番風暴,在核心的安南娜肯定逃不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蜜雪寧願違背政府的命令,也希望安南娜能夠作為錯誤的歷史繼續「沉眠」。
「但這代表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是誰……」安南娜冷靜了下來,做出決定:「我連我是否叫安南娜都不知道……連我在做誰的夢也是……百百,我想進去石屋。」
雲百甫並沒有繼續勸說,而是沉默的帶著君硯和安東進入快要倒塌的石屋。
石屋裡早已荒廢不堪,到處都是沙子,僅有一尊石棺躺在裡頭。
「我是在這裡醒過來的。」安南娜摸著空無一物的石棺,她躺進石棺內,看著安東,伸出手。「請把許普諾斯交給我吧。」
安東上前將許普諾斯交給安南娜,安南娜闔上了雙眸,唱起記憶中的安眠曲,並非先前安東所彈奏過的曲子,而是更加簡單的旋律。
四周突然變得明亮,屋內的砂子也消失無蹤,一名與安南娜完全相似的少女出現在石棺邊,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現場的雲百甫等人,對著石棺內熟睡的安南娜說:「姊姊,我去打獵了喔。」
便興高采烈地穿上獸皮製成的靴子,拿下掛在牆上的獵弓推開門,門外一名屠夫正依照客人的指示鋸肉,少女親了一口屠夫的臉頰,「爸爸,我去山上打獵,你要照顧好姐姐喔。」
屠夫的面容模糊,點頭答應少女的要求,在這充斥血腥味的攤販前是會製作樂器的工人,少女經過商人時正調著音色,調音的曲子正是那首塞基洛斯的墓誌銘。
他們跟著少女來到草原上,看著她屏住呼吸射中一隻兔子,天色劇變,而君硯與安東聽到了有人呼喊少女的名字:安南娜。
安東眨了幾下眼。「她是安南娜?」
「什麼?」雲百甫有點吃驚。
「有人喊她安南娜,你沒聽到嗎?」君硯皺起眉頭反問,那聲音的頻率與之前令人不快的聲音的頻率是相似的。
雲百甫搖了搖頭,他確實什麼都沒聽見,難道那聲音是許普諾斯的聲音嗎?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於是只能再跟著疑似是安南娜的少女移動,他們注意到遮蓋天空的正是不久前的那顆眼珠,而安東嘗試性的唱了幾句,那顆眼球也毫無所動。
「我們是被拉入安南娜的記憶之中了嗎?」安東感到新奇的發問,他們之所以一開始沒有討論,大概是怪事見多想多觀察情況,現在有點眉目了,便忍不住和雲百甫與君硯搭話。
「可能喔,我們離開的了嗎?」君硯眼見著那顆眼球一樣被一雙手給夾爆,慶幸沒有距離很近,不然那噁心的液體又要灑在身上了。
「離不開的話,局裡會來救我們的。」眼見著少女再次奔回城內,安東隨口回了一句,他們便跟了上去。
「他們能找誰來?」君硯笑著和安東貧嘴起來。
「妮卡兒會想辦法的。」
「她會生氣吧。」雲百甫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她又不是第一天生氣,沒差啦。」隨著君硯沒良心的下完結語,在燈塔內研究咒語的妮卡兒打了聲噴嚏,並且渾身不對勁。
他們又回到了那座石屋前,少女沒有再和屋前的父親打招呼,而是直接打開了門,來到了石棺邊。
「姊姊,謝謝妳。」他們看著少女趴在石棺邊哼起了安南娜睡著之前的搖籃曲。
面對這樣的景色,安東感到十足困惑,扯了扯雲百甫的衣袖問:「百百,安南娜不是許普諾斯的子女嗎?為什麼躺在那裡面的不是安南娜?」
雲百甫也搞不清楚,正想要回答安東時,突然一隻大手要往他們砸下來,是君硯將他們推開,拿下背上的步槍才勘勘格擋開大手。
在石棺裡躺著的少女清醒過來,她雙眼無神的盯著三人,「我是許普諾斯……是萊拉禁錮了我……是你們人類把我叫醒,關在萊拉的體內。」
她看向半蹲起身子,護著雲百甫的安東,「為什麼要把我交給萊拉?」
安東反問:「萊拉不是你的子女嗎?」
「子女?我沒有那種東西。」許普諾斯操控著萊拉的身體,爬出了石棺,一步步地靠近安東,她伸手捧起安東的雙頰說:「海妖的後代,我就讓你們看看愚弄我們的人類的下場吧。」
突然趴在石棺邊的少女清醒了過來,她打開門,外頭早已屍橫遍野,一隻隻異種將她所熟識的人們撕成碎片吞噬,入目皆是血腥,難聞的味道充斥在整座城市。少女看不見在天空中與更大型的異種纏鬥的許普諾斯,反而跑回屋內,向還在沉眠的女子求救:「姊姊、姊姊!求求妳救救大家!妳醒醒啊!不要再睡了!萊拉姊姊!」
少女苦苦哀求,而石棺內的萊拉抗拒了許普諾斯的指令,硬生生的睜開眼甦醒過來,天空中的許普諾斯失去自由,失重掉落回萊拉的懷中消失。萊拉爬出石棺,蹣跚的推開門,拿起安南娜父親殘肢手上的鋸肉刀,衝向那群朝她齜牙咧嘴尖叫的異種,她不知什麼是疼痛,如機器人般揮舞手上的鋸肉刀,直至殲滅所有的異種,白色的睡裙早已浸濕綠色的液體,她最後失力的跪在地上。
「許普諾斯……」萊拉看著天空中的航艦,兩行淚水落下,「對不起,你幫我這最後一次的忙,之後我們就一起沉睡吧……」
隨後萊拉倒在地上,許普諾斯飛向空中,伸出兩隻巨大的手,在異種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再次壓爛要降臨的異種。
許普諾斯回到萊拉的夢中,安南娜哭著將逐漸冰冷的萊拉拖回石棺內,一切的危險都沒了,但是鎮裡除了她沒有其他的活口。安南娜不堪打擊,她失去了清明與理智,日復一日拿著獵弓去山上打獵,然後再沒有回來石屋。
「安南娜怎麼了?」安東忍不住問了許普諾斯,許普諾斯伸手一指,安南娜已經把自己淹死在山上的湖水中。
「看到了嗎?萊拉寧死也要保護的人們都是這樣的下場。海妖啊,你覺得萊拉為什麼會被製作出來?」
「什麼意思?萊拉不是人嗎?」
「萊拉」面容有些難受,輕輕地撫摸著安東的面頰,「萊拉是煉金術師以安南娜的基因製作出來,讓我得以有歸宿的宿主,使我可以寄宿在她的夢中,替她與人們製造無數的夢,代價是我得替人類消除異種,但是如果不是他們將我喚醒,我又怎麼可能被關在萊拉的夢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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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重要TIPS:
⛯ 政府:跟現代政府差不多(?
⛯ 海妖:有很多種,但我家安東一定是最美ㄉ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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