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蜜雪收起手看了眼手錶,「雖然我交代過硯硯要保護好你們,但我也希望你能力及所能的保護他們。」
終於能夠理清思緒,雲百甫恢復了以往認真可靠的模樣回應蜜雪:「那是當然的。」
蜜雪笑了笑,帶著他回到房內,窗外傳來了劃開空氣的吵雜聲,還垂降著一條繩子。
「正好直升機來了,你們趕快動身吧。」蜜雪打開了窗戶,催促著他們行動。於是他們在沒有做足任何準備下到了直升機內,不過蜜雪似乎早料到會有這一天,早已在直升機內備下了物資和槍械,讓他們能夠應對接下來潛藏的危機。
安東的武器本就不是武力,便留了把手槍當自防,其餘的都留給了雲百甫和君硯,他只要護好懷中的小東西安眠就好。
而安南娜則是揀了把短刀,她不會使用槍械,到她手上不能自保還可能誤傷友軍。
當他們準備好時,直升機已經降落在一處沙漠地帶,一片荒蕪,什麼城鎮的影子都沒看見。
駕駛員反覆比對了座標,對前來關心的雲百甫說:「該不會是局長給錯座標了吧……」
「是這裡沒錯。」雲百甫眺望著湛藍的天空,「謝謝你載我們到這裡,接下來我們會自己找到古城。」
「好,如果有什麼需要,請記得隨時聯繫燈塔求助。」
他們下了直升機,駕駛員對他們比了下大拇指,便旋轉著機身離去。
「那接下來就等古城自己出現嗎?」君硯已經戴上了手套,她對著轉過身的雲百甫挑起眉頭,「還是我去把那隻『許普諾斯』揍醒就可以了?」
嚇得安東抱緊了懷中的許普諾斯,「被妳揍還會有醒來的餘地?」只要君硯靠近一步他就退後一步,直到躲到了雲百甫後頭,君硯才停下腳步。
雲百甫護住了安東,「妳就別鬧安東了,再等一會,等海市蜃樓出現了就可以找到那座古城。」
「不對……」安南娜喃語著否定雲百甫的說法,她蹲下身掬起一捧沙子,「古城被風沙埋沒起來了……」當安南娜話落,在他們周遭颳起了強風,讓他們寸步難行,眼睛也讓風沙給弄得睜不開。
當強風停歇,以他們為中心的沙塵暴停下,他們置身於一座石城之中。
入目皆是灰黑色調,彷彿是一座失去色彩的城市。
「沒有音樂了……」安南娜甩下了其他三人,開始在城市裡遊走,像是在尋找什麼,她打開一間又一間的屋門,風乾的食物,做到一半的編織物品,肉攤上掛起的骨頭,旁邊還擺放著一把生鏽的鋸肉刀,彷彿這座城市是突然被遺落,人們什麼東西都沒帶上而逃離這裡。
直到安南娜找到了一處放滿樂器的屋子,裏頭有幾把斷弦的樂器,沒有一把是完好的,安南娜失落不已。「已經再也聽不到那首曲子了。」
「什麼曲子?」安東也一起走了進來,找到了一把沒有腐壞太嚴重的里拉琴,東湊西湊著竟將這把快壞的琴給修好,手指輕輕一撥還能彈奏出悅耳的音色。
他坐到了屋內還沒朽壞的桌上,將安睡的許普諾斯放在身側,對著安南娜笑問:「妳想聽什麼?」
「我……我不知道曲名……」
「喔……這樣我也不知道能彈奏什麼了……」安東感到可惜的隨意撥了幾下琴弦,忽然許普諾斯渾圓的身子動了一下,安東的腦海內立時出現一行行音符。
「嗯……塞基洛斯的墓誌銘?」安東對著身側的許普諾斯笑了一下。「你想聽塞基洛斯的墓誌銘?」許普諾斯又晃了一下,遮住身體的翅膀微微掀開。
「好吧,我沒彈過這首曲子,希望你們別太嫌棄。」安東望著已經坐下的安南娜,以及在後頭走進來的雲百甫與君硯。
他隨著逐漸成形的樂譜開始彈奏起里拉琴,音調並沒有很高,雖說是在一塊墓碑上找到的樂譜,但整個旋律卻沒有太過悲傷,反而輕快悠揚,他開口附和旋律歌唱石碑上刻下的歌詞。
──Ὅσον ζῇς φαίνου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nXrWLF2ji
μηδὲν ὅλως σὺ λυποῦ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PS0SSvFTx
πρὸς ὀλίγον ἔστι τὸ ζῆν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JgOxXg6z
τὸ τέλος ὁ χρόνος ἀπαιτεῖ.
安東是使用古拉丁語言來歌唱,他身側的許普諾斯再次沉眠,而安南娜則陷進了曾經的夢中世界,正是這首曲子,在夢裡反覆出現的旋律,給予沉悶的石城多了一分溫煦的曦光。
安南娜會在這樣的樂聲之下清醒過來,簡單的洗漱好穿上獵裝,拿起牆上的弓箭到草原上狩獵。
是的,這座石城附近本不該是荒蕪的沙漠,而是一片綠意的山坡。
安南娜不等安東演奏完,她離開充滿樂器的石屋,又再次漫無目的地的移動起腳步,。
在轉過這個有缺口的石墻巷口,她就能找到了……找到那座更加矮小的石屋,她來到傾頹的石屋前,與她離開的時候別無二致,帶她離開的人沒有讓她多留片刻,而她也還在記憶混亂的時候,並未注意到石牌上的字跡。
她細細撫摸著遭風化的刻痕,「安南娜與……萊拉……」
「妳找到了她的名字了嗎?」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安南娜立刻轉過身,來者安南娜分辨不出性別,他穿著臃腫,聲音也是分辨不出男女的中性,即便想藉由喉結來判斷,卻在那大片遮蓋面容的大沿帽底下什麼都無法看清。
「你是誰?」她如同第一次清醒石這麼質問來者,而來者依舊沒有給予回應,微微一笑,「和我走吧!妳再和那些人待在一起會死的。」
「什……麼?」安南娜遲疑的退後一步,內心中她還相信著雲百甫的話,「他們說不會要我的命的。」
「他們當然不會要妳的命,但再繼續待在燈塔妳遲早會沒有命的,他們不會把妳當作人類,妳是極罕見的尋燈人,不應該為人欺騙所利用。」
「但是利用我的是你。」安南娜想起自己遭來者瞞騙,刺殺了來自冥王星的女王,「你不會給我想要的平靜,但是百百和那些人可以。」
只要不讓那枚神奇的捕夢網墜落,她就不會做夢,不會做夢就能獲得平靜的睡眠,如果無法安然入眠,還有安東可以幫忙。
那一天是自她清醒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燈塔並沒有來者所說的那麼恐怖,反而是……突然安南娜聽到了清脆的「喀搭」兩聲,是跟上來的君硯對來者後腦杓抵槍,冷冽的警告著他:「你是誰?離她遠點。」
而雲百甫與安東已經來到了安南娜身側,來者笑著舉起了雙手,「我無意冒犯,也無法告訴你們我是誰。」
隨著來者的話音落下,安東抱在懷裡的許普諾斯突然掙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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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重要TIPS:
⛯ 塞基洛斯的墓誌銘
世界最古老的完整歌曲來自希臘?塞基洛斯的墓志銘|YK樂團
里拉琴與手鼓,歌唱最古老希臘歌曲(歌詞)-塞基洛斯的墓志銘|YK樂團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JZ6YdM5N
(這個版本音質比較好XD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內嵌,有興趣的可以點擊聽一下,同個樂團對歌曲有不同的詮釋氛圍)
https://youtu.be/qdlFLw5Asc82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Dm5O171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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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的說明有附上這首歌的歌詞翻譯,節錄出來讓大家能夠更融入音樂裡頭。
中文翻譯
「當你活著的時候,就好好閃耀吧, 不要為太多事情擔憂,因為人生很短, 時間會汲取你的貢獻。」
英文翻譯
While you live, shine have no grief at all life exists only for a short while and Time demands his due.
⛯ 里拉琴:影片裡男性演奏者彈奏的樂器。
⛯ 石牌:安南娜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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