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 - 祭儀之路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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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祭儀之路

無明孤舟

Oct 9, 2023

166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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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本該是安靜的地方，但此刻君硯所在的醫院吵鬧不已，耳邊除了官方語言之外，還摻雜著日本本土的語言，她面前跑過無數個醫護人員的雙腳。

他們都在醫治雲百甫，往他的身上尋找血管插針輸血，施打止血針。

除了忙碌的醫護人員之外，君硯面前還投影著一份手術同意書，她看著上頭的術中可能死亡說明，遲遲沒有落下簽名。

直到她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搭著私人專機趕來的蜜雪身後正跟著妮卡兒和一名男人。

他們各自被拉走，沒有時間和君硯招呼，妮卡兒和男人換上了手術衣，端詳起雲百甫的Ｘ光片。

君硯仍舊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像是失去了靈魂。

和男人談論完手術方式的妮卡兒來到她的面前，「有我在，我不會讓百百死的。」

君硯略微發楞的抬起頭，對上妮卡兒堅定自信的目光，才舉起手簽下了手術同意書。在關於燈塔的特殊法律中，「夥伴」是有權利替彼此簽下這類同意文書。

但幾乎都是守燈者為尋燈人簽下，而由尋燈人替守燈者簽，君硯可能是首例吧。

隨著君硯簽完名字，手術室也剛好準備完畢，妮卡兒拍了拍君硯的肩頭，「我走了。」

「拜託妳了。」這或許是君硯第一次這麼對妮卡兒說，以往不管她傷得有多嚴重，都不曾說過這句話。

她看著妮卡兒和男人跟隨雲百甫的病床走進手術室，床上的監測儀器還兀自閃著異常數值警告的紅光。

「硯硯。」蜜雪的聲音拉回君硯的注意。在聽完急診醫師言簡意賅的報告後，蜜雪來到君硯的身邊，語調比平時溫柔不少，「妳現在可以和我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君硯盯著蜜雪一會，終於找回一點編織語言的能力，才開始將他們先前遭遇的一切都講給蜜雪聽。

蜜雪沉默幾秒後開口：「還記得我們曾看過一幅地獄百景圖嗎？」

君硯雖不明白為何蜜雪要這麼問，但她點了點頭，「記得。」

「那幅圖剛完成的時候發生過不少靈異事件，讓許多收藏家望而卻步。遭投訴的畫家無可奈何，找來了自己的師傅來看畫，想知道是什麼理由讓這幅畫纏上妖鬼。」

君硯還記得那幅畫上都是正被懲處的有罪靈魂，殘忍之中帶著警世的意味，但君硯卻沒有忘記在畫作角落的救贖，她依照記憶中蜜雪曾說的話開口：「畫家的師父看了一眼，笑著讓畫家在角落畫上地藏王菩薩，至此之後，這幅畫再也沒有傳出靈異事件。」

「很高興妳都還記得。」蜜雪笑瞇了眼，「那幅地獄百圖如果是堵塞的黃泉，那麼那個地藏就是最重要的『牽引』，才能引導著迷途的怨靈前進，疏通黃泉的河道。」

君硯理解了蜜雪的意思，「我一定得讓地藏找到路，才能終止這一切對嗎？」

「對。」蜜雪將手覆於君硯的手背，「我會帶喬瑟去阻止『地府』和安東，妳要重新執行儀式，迎請地藏返回。」

「但是『地府』說沒有用，真的有地藏嗎？」

蜜雪微微勾起笑容，「妳知道的可比國際燈塔的尋燈人來得多，去山溝間找找看藤原少爺的屍體吧。」

聽著蜜雪的提示，君硯立刻站起身，回頭望了眼手術室上方的手術中綠燈，與蜜雪一同離開醫院。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時，仍舊濃霧不散。

蜜雪往村子的方向走，而君硯則是依照記憶中藤原少爺背著人魚的路去，走到了他被圍毆死的那個山道間，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他留下的血液。

還有那尊缺了一個角的地藏石像，冥冥之中似乎正指引她找到藤原少爺遭拋棄的屍首。

她往山溝間下瞧，有一具未腐爛的屍體靠在山壁上，看清衣著正是藤原少爺帶著人魚逃走的樣式。

屍體本應該化作枯骨，但這座深林自從被詛咒與瘴氣圍繞後，似乎一直保持著原有的樣子，載滿傷痕瘀青的屍首宛如沉睡一般。

『請帶我去執行儀式。』風中傳來了若有似無的請求。

君硯再次化成一匹身形巨大的黑狼，輕鬆躍下山谷落地，叼起青年的屍體急速奔跑起來，像是有東西在告訴她，告訴她該往哪裡去。

她來到了一座墓園，墓園裡有一座小型寺廟，當她穿過山門時，四周的景色驟變，本來熄滅的燭火再次燃起。

陰森詭異的寺廟在一瞬間變得燈火通明，寒冷的空氣轉為溫暖，從寺廟內傳來了令人感到安心的奏音，像是等候了她許久。

君硯重新變回人形，橫抱起青年的屍體，拉開寺廟的扇門，合掌祈禱的和尚們跪坐成兩排，一邊演奏樂器一邊誦經，替她開出一道前往祭壇的路。

她將青年放入重複使用過多次，尚未點燃的篝火之中。

「是不是還差棺材的碎片？」君硯望著躺在溝火中的青年喃語，忽然她像是看到青年睜開了眼，伸出手指向外頭。

君硯望著寺廟外成群隆起的墳墓，墓碑上都刻著同一個姓氏：藤原。

剛好青年指著的墳墓已經有被挖掘的痕跡，一邊還躺著一隻大鏟子，看來是前一個執行儀式的人落下的。

君硯掘開墳墓，裏頭埋著一尊缺了角的空棺材，裏頭的人似乎在更早之前就被燒掉，但卻是失敗的。

君硯雖不明白理由，還是依照步驟取下棺材的碎片，將碎片放到了青年屍體的手上，拿起一邊的香線點燃祭拜，她內心毫無波瀾，甚至一點祈禱都沒有，用線香作為火種，燃起溝火。

她盯著火堆，本以為燃燒屍體的氣味並不好聞，卻傳來陣陣檀香，和尚們依舊在誦經，但他們所祭拜的地藏佛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果然失敗了……」君硯沒了力氣坐到地上，火還在燃燒，和尚們卻仍舊沒有停下動作，直到沒有東西可燒的溝火燃燒殆盡，一名和尚起身走到她的身邊鞠躬，伸手請君硯看向溝火內，裡頭出現了幾顆黑色的珠子。

如同當日人魚交給青年的黑色珍珠。

『您已經以血脈歸迎回地藏，請重新為祂鋪路。』

路！對了！就是路！

君硯從骨灰中將所有的黑色珍珠集齊，找到了人魚當初所處的池塘，那裏正發著金色的光芒，她秉住呼吸跳入池底。

池底應該是黑暗一片，但珍珠在水中卻折射出似琉璃的深藍光芒，形成一條極長的道路，包圍著來自黃泉的金黃氣息。

君硯發現到斷裂的一處，她游到了那裏，將珍珠重新填了回去。

「我從來都不相信有神的存在，因為神不從回應過我的祈禱，就這一次，我希望您能回應我的祈禱。」

「把安東還給我們。」

當路重新築起時，君硯的空氣也快要用完，她奮力的向上游，卻迷失了方向，她逐漸缺氧，肺臟也像是要被擠壓出來。

在君硯即將溺斃之際，一雙大手直接將她捧出了水面。

溫暖又帶著安定的力量，是一團令人移不開眼的光芒，至少在君硯的眼中是這副模樣，就連將她捧出水面的東西她也不知道是一雙手。

那雙手將她安置於岸邊，伴隨錫仗擊地的聲音離去，經過了古宅的池子。

『謝謝……』耳畔傳來了如同嘆息的男性嗓音，還有女性歌唱的聲音，君硯爬起身，跟在了光團後頭跑進古宅，看到青年揹起了人魚，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往不知終點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這次沒有追趕他們的村民，只有他們兩人。

堵塞的黃泉重新流動，迷途的靈魂找到了前路，瘴氣盡消，濃霧散盡，徒留荒廢的村子與一地失蹤的尋燈人。

她抬起頭，瞇起眼直視重返大地的陽光。

村子的時間開始轉動，君硯仍能聽到來自藤原墓園中寺廟的誦經聲，以及溫暖淡然的檀香味，縈繞整座村子不散。

一直都很喜歡天野月子的歌，人魚與青年的故事是以這首歌做為背景所寫出來的，如果對歌詞有興趣的話，可以點擊以下網頁去看看，歌詞寫得很美QQ

[~零~刺青之聲]主題曲-聲-天野月子-洛凝著

而祭儀之路，則是聽著天野月子的ゼロの調律寫出來。

【歌詞翻譯】ゼロの調律 (天野月子於零最新作月蝕之假面主題歌)-K.R.譯

最後關於地藏，就當作是一個小精靈一般的存在就好ㄌ（欸

真的有人想知道關於地藏更多的訊息再說ε≡ﾍ( ´∀`)ﾉ

ns 15.158.61.6d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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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津鴉（一）

#2 大津鴉（二）

#3 大津鴉（三）

#4 燈塔（上）

#5 燈塔（下）

#6 冥王星的祝福（一）

#7 冥王星的祝福（二）

#8 冥王星的祝福（三）

#9 許普諾斯的子女（一）

#10 許普諾斯的子女（二）

#11 許普諾斯的子女（三）

#12 古城謎跡（一）

#13 古城謎跡（二）

#14 古城謎跡（三）

#15 古城謎跡（四）

#16 古城謎跡（五）

#17 英雄計畫（上）

#18 英雄計畫（下）

#19 林澗別墅（一）

#20 林澗別墅（二）

#21 林澗別墅（三）

#22 懼水之魚（一）

#23 懼水之魚（二）

#24 懼水之魚（三）

#25 消逝之憶

#26 追憶（一）

#27 追憶（二）

#28 追憶（三）

#29 【打卡前5分鐘】

#30 晦暗之音（上）

#31 晦暗之音（下）

#32 祭儀之路

#33 黃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