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決賽前的那刻了,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開始總是一樣的,同樣的對手,同樣的觀眾,同樣的地點。不變的決賽,讓我清楚知道,我又回來了。
這次是我第3次進行決賽了,我已經不能再承受落敗的風險。第1次在落敗後被憤怒的皇帝殺死,第2次因魔力暴走而亡。這次我絕對不能失敗,否則我就會永遠被困在這輪迴中。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活下去?啊⋯⋯想到了。雖然是欺騙他人的手段,但別無他法了。
我要向萊維當眾告白,再主動認輸,這樣的話,既算不上是我真正的「落敗」,又因不可抗力的因素不能對戰下去。雖說是一個賭注,但皇帝應該不至於無情到殺害一個因喜歡對手而無法戰鬥的少女。至少這個理由會受到眾人的認可和接受,皇帝就不能隨便殺掉我。況且,我都不戰而敗了,不可能因為魔力暴走而死亡。
這個方法應該行得通的。好,既然決定了,就讓我把這個告白弄得轟動點吧!讓全部觀眾⋯不,整個帝國都無法忽視這個告白。這樣就沒有人能夠隨便動我了。
雖然是不戰而敗,但對我來說卻是「不戰而勝」,因為人生就是一場賭局,活下來的人才是贏家。
妳可以的,歐若拉。妳做得到的,放下無謂的自尊心吧!
我深呼吸,然後大喊。「我喜歡你,萊維!」我把因羞恥心而湧出來的淚水吞回去。「之前我一直都不敢說出口,但如今我實在無法忍耐了!我不想跟你對戰,所以⋯」
啊⋯不行了。好羞恥。要哭出來了。
再見了,我的尊嚴。
再會了,我的名譽。
永別了,我那安穩的日常。
「所以⋯我⋯」
快說啊,歐若拉,說妳要棄權。
不過,我依然說不出口,因為太過羞恥而湧現的眼淚默默地流下來。
我抬起頭,見到萊維的眼神逐漸恢復光彩,先前失神的模樣已不復存在。他帶著微微發熱的臉龐向我這邊走過來,用指尖抹掉我的眼淚,突然在我面前單膝跪地。
「能聽見妳的告白,我真的很開心。謝謝妳,歐若拉。」他露出宛如太陽般溫暖的微笑,站起來,轉頭看向坐在皇族專用席,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帝陛下,我在此請求您,請原諒我認輸,把冠軍之位交於溫蒂妮侯爵千金,因為我實在無法傷害心上人。然後⋯請允許我們之間的婚約。」
不是吧⋯我應該是因為太過羞恥出現幻覺了吧!不可能的。那個萊維.沙羅曼達向我求婚了?
我用手摀住嘴,彷彿從出生至今也從來沒有這麼驚慌過。
「歐若拉,請與我立下婚約。」他誠懇地說。「無論如何,這場對戰無法繼續下去了。把劍對準妳的這種事,我是絕對做不到的。」
這下,我很確定他的精神操控被破除了。他終於變回了那個彬彬有禮的他了。大概是被我的告白感動到吧?都不枉我那個傾盡全力的演出了。
皇帝起初一臉愕然的,很快便轉換成平常帶有威嚴的表情,皇者風範表露無遺。
「好吧⋯⋯朕見公子都這麼誠懇請求我了。我准許你們的婚約,但由於對戰被強行中斷,這次的比武大會沒有任何優勝者,你們兩人只能以平手收場。可以嗎?」
「是的,謝主隆恩。」萊維代替瞠目結舌的我回答道,並向皇帝行了誇張的一禮。皇帝滿意似的點點頭,坐回座位上。
看我闖了什麼大禍,我該如何收拾這爛攤子呢⋯⋯
他的金色眼眸在此刻都比任何時候閃耀,而他如此高興的原因是因為我向他告白了。
對我而言,愛情和婚姻只是工具,萊維只是我邁向目標的踏腳石。我欺騙了他的感情,沒有資格待在他身邊。但事到如今,我怎麼向他解釋,他也不會聽得入耳吧。該死的命運。
因為我其實是想活下去才向你告白的。這種事我怎樣也說不出口,要不然,被操控的萊維也太可憐了。
雖然我不是真心喜歡你,今後也不會向你交出真心,但是,今次闖下的禍,我會全盤負責的,當然也包括你的人生。
「⋯謝謝你接受我的告白,萊維。」我握著他的手。「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所以,我會幫助你的。幫助你脫離被操控的苦況,同時助你奪回自由。
作為被我欺騙的補償,我一定會拯救你的。直到季節輪迴無數次,再次迎來春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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