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好痛⋯⋯總覺得腳也有點麻⋯還是痠痛?
真奇怪,我昨天明明應該沒有做任何運動才對。我記得,昨天我被萊維送到房間裏後就一直待在房裡靜養。
嗯?為什麼總感覺睡裙濕漉漉似的?
我揭開雪白的被單,映入眼簾的是點綴在雪堆中的血淚。莫非,我來月經了?先叫莎拉來一趟吧。我拉了拉牆上的僕役拉鈴。
「恭喜您!小姐的初經來了!真是可喜可賀。」莎拉拍拍手的祝賀我。
初經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嗎?女人就算不和人結婚,不生小孩也能好好生活。
前世,由於我被虐待,加上沒能正常的吃用三餐,導致嚴重營養不良,直到我死去的15歲也沒有來過月經。現在我12歲就來了月經。這表示我的身體變得比前世健康了。
「小姐變成可以生孩子的成年人了喔!」
就是說到了可以訂下婚約的年齡吧。但是我既不想結婚,都不想生小孩。
莎拉幫我更換弄髒了的被單和床單。現在還是清晨,要她這麼早過來替我更換也真是為難她了。
我吞了吞口水,猶豫該怎麼開口。「抱歉,莎拉。謝謝妳特地過來幫我。」
「小事一樁!」她微微一笑,上揚的嘴角宛若陽光般燦爛。「雖然小姐總是對人很冷漠,但我知道其實這是小姐保護自己的手段。」她把蓬鬆的短髮撥到耳朵後面,把床單和被單捲起來抱住,走到房門,向後望着我。「所以,小姐今後有什麼事也可以來找我。畢竟我是小姐的專屬僕人。」她恭敬的鞠了一躬,轉身離開了房間。
好人的是妳才對吧,莎拉。與別人的羈絆對我來說都是多餘的東西,若果我直接說出我的想法,莎拉應該會很難過吧。
她明明待我如此溫柔。我想我之後也對她說不出口。她今後也不會知道我的真心。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只有一顆心,只能把它留給最重要的人。即使那個人沒有在我的人生中出現,那麼我只要留給自己就可以了。就算不把真心交給任何人,我的人生依然可以繼續下去。
「傻女孩。」我對著不在房間裡的莎拉,自言自語的說道。
雖然今天是我第一次來月經,但幸好除了疲憊以外,身體沒有其他狀況。這週還是先停止對自己投毒好了。
不過,只是來月經而已,卡莉竟然為了我向皇帝請求讓我休假一天。她還給了我一堆衛生棉、溫水袋和減輕疼痛的茶。
「這些就先給妳了。有什麼需要都可以過來找我!我來月經的時候肚子總是很痛。同樣作為女生,我當然了解妳的需要囉!」卡莉留下這一句,就跑去訓練場與德瑞克對打去了。
我一個人沒事做,就在皇宮四處遊走。旁邊傳來不斷交頭接耳的女僕們的聲音。
「我說,妳知道最近貧民窟那邊很危險嗎?」
「我知道!據說受害者都被肢解了!而且,還是那麼小的孩子們⋯⋯」
最近在位於首都附近的貧民窟發生多起連續殺人案。不分身份,只挑小孩子殺,讓整個帝國陷入恐懼之中,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征服戰爭結束後,帝國還尚算和平,但因為那個殺人犯,讓好不容易恢復和平的帝國再一次陷入混亂。
不過,反正我今天沒事做,去首都走走好了。應該沒有那麼巧會遇到殺人犯吧?
聽德瑞克說,他和卡莉平常都會去一家孤兒院幫忙教育孤兒。不如就去那裏幫幫忙吧。
我打開安全閘門,來到柵欄圍起來的一區。布滿乾燥沙土的地面速同風把沙塵吹進我的眼睛。有人背靠在小屋粗糙的牆面坐下,喝著摻雜了泥沙、味道混濁的河中水。
這裡是距離首都不到二十公里處的貧民窟。無論在這世上的什麼地方,只要有光,黑暗就會與之共存。被稱為是由精靈王選中的土地,神聖維斯帝國也不例外。
在神聖維斯帝國,這裡被稱為是「最惡劣的地方」。原本只是一片空蕩蕩的廢墟,無處可去的流浪者和犯罪者等不法分子卻開始聚集。被強暴的婦女所生下的孩子被送到孤兒院,孩子們直到死為止也要苟且偷生。
即便教皇為了救濟貧民,不分日夜地努力著,最終肯定還是會出現餓死的人。
走到孤兒院的門口前,一名年長的修女望向我,她微微睜大了眼睛。「哎呀,這不是溫蒂妮家的小姐嘛!歡迎來到貝普森孤兒院。我叫德蕾莎,是這裡的院長。」
居然一下子就認出我了,我那該死的彩虹瞳!
為了不引人注目,我用碳粉將銀色的頭髮染黑,在出發前還特地換上女僕外出用的灰色樸素連衣裙。要是身穿貴族服裝前往,被渾身扒光都沒什麼好抱怨的,扮成女僕被出手的可能性會降低,但防身用的小刀當然還是隨時藏在懷中。
德蕾莎院長介紹起孤兒院的各種設施,包括教室、睡房和食堂。
「卡莉真是一個好孩子。她經常會主動幫我洗衣服、照顧其他小孩子。沒想到她長大到能夠資助我們了。」
卡莉也是一名在貝普森孤兒院長大的孤兒。據德蕾莎院長所說,她在出生不久後就被丟到孤兒院門前。是德蕾莎院長發現還是嬰兒的她,把她拾了回來。
直到她9歲的時候被西爾芙伯爵家領養為止,她一直也生活在這裡。
「德蕾莎院長,我可以幫忙教育孤兒們嗎?」
我也想為卡莉住過的孤兒院出一分力。
「當然可以!您想教什麼科目?」
我比較擅長化學與藥理學,還是教理科比較好。為了帝國未來的發展,希望能以我微薄的力量讓貧民窟的孩子們接受多一些教育。
不過⋯這些披著人皮的小惡魔真的很煩。我以後絕對不要生小孩。
數個孩子安靜地坐在教室裡,一個年約二十、綁著低馬尾,戴著圓框眼鏡的男子在講台前拿著教學用的資料。他看了我一眼,又再看回手上的紙張。
這個男人的肢體動作很不自然,剛才看向我的眼神也很奇怪。直到課堂完結,我也未能消除對他的懷疑。
我走出孤兒院一會後,後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精靈王在我耳邊低語:「殺人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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