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老師不負眾望拎著那幾個貝塔的耳朵去找妙拉副校長,雖然黃冠扣了點分,但是老師跟副校長都是自己人,自然不會重到哪去,自尊心極高的阿爾法也只想找那些貝塔算帳,我剩下幾節課樂得輕鬆。
早上遇到的紅鑽阿爾法還沒出現,但是我肯定他們不會放過機會,為了避免那些阿爾法貪圖方便選擇晚餐時交談,今晚不吃飯好了。凱爾蒂雅不止耳朵就連第六感也靈,很怕隨口一提的關鍵字會吸引她的注意,所以晚餐我偷拿兩塊麵包塞口袋,屁股還沒坐下來就跟級長說身體不適提早回宿舍休息。
隔天早上吃早餐時,整我不成的貝塔們黑著臉想來算帳——他們被罰打掃長廊每個角落,簡直是有掃跟沒掃一樣,那裡的人來來往往,想必費了一番功夫才得到院長點頭。
然後繼續找我作死……
本來還坐在附近的同學悄悄往旁邊移動,我貌似什麼病原體令他們畏懼,雖然上輩子也差不多,被凱爾蒂雅監禁的期間,全部的貝塔僕人當我不存在,只有在她發情期失控時才會恢復存在感,被送去特定的房間任其啃食。
腦中一閃而過的畫面,讓我沒了食慾。
看看旁邊只有這堆火大的貝塔,目前距離最近的阿爾法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用餐。
被搞到沒食慾,我的心情不美麗,乾脆朝他們嘲諷一笑、用手撐著下巴……討架打。
貝塔不是沒有氣勢,只是跟阿爾法比微不足道。這具身體還沒有發育完成,殺氣無法像大人一樣收縮自如,只能慢慢等待距離縮短,再一口氣爆發趕走這些雜魚。
他們靠近了,憤怒的氣味混成一灘爛泥,當我內心開始倒數時,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傳來,更強勢的氣勢將他們壓下去。
「抱歉能讓開嗎?我們有事找那位貝塔。」
是那個紅鑽阿爾法的聲音,看來他很滿意結果。
這些同學的表情各種精彩,結結巴巴一句話也不敢說就撤了。
紅鑽有些特殊待遇,例如專屬於他們的小餐廳,吃早餐專用,分了阿爾法跟歐米佳兩區,據說是為了避免某些人早上精神不好,一時無法控制費洛蒙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這點藍院跟黃冠就沒有了,不管精神好不好都是在餐廳吃,學院特別照顧紅鑽不意外,那裡大多是有權有勢的家族子女,不只看成績也看出生,為了避免聯姻在校內出問題,很多學院都會區分第二性別上課。
因此正常情況,早上不會有紅鑽跑來這裡。
「謝謝,昨天的藥非常有效。」那位雙胞胎阿爾法壓低聲音說著:「他喝下去氣色好很多,起來的時間比以往長,我很感謝妳,昨天的交易還算數吧?如果妳願意每個月幫忙製作藥水,在校期間我會伸出援手。」
「然後我們幾個也可以罩妳。」另外一名阿爾法說著:「不過得再談一個條件,妳必須想辦法讓他弟的身體狀況好轉,恢復到普通人的程度,不然只有這種條件就要五名阿爾法罩妳也太大材小用。」
「行。」我在心裡翻白眼,說完先伸出手:「那握手?」
他們大概沒想到我會要求握手,五人再次愣住,為首的阿爾法才一握,其餘四個接續握一下。表情古怪到不行,畢竟阿爾法的貴手除了用來握同類,就是摸撫歐米佳的身軀。
就這樣,不需大肆宣傳,在餐廳這種開放式空間,其他黃冠的人多多少少有聽見對話內容,在他們驚恐之下只捕捉到關鍵詞——這個貝塔有紅鑽的阿爾法罩,還是巡邏隊的,有事沒事千萬不能惹。
這讓我得來幾日的平靜,雖然改變不了上課很無聊的事情。
聽那堆無聊的基礎資訊,我不小心再次打瞌睡,被迫參加課後輔導又差點睡著,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能回宿舍休息,就遇到那些阿爾法把歐米佳帶過來。
那對雙胞胎比對一下,一強一弱的氣息明顯。
「你們知道我不是醫生吧。」站在走廊角落,我非常無言看著他們:「不用大費周章把人帶過來,除非有特殊情況,平常定期跟我說他喝完藥有什麼狀況就好,藥師是藉由調整藥劑治療,跟醫生看診的方式不同。」
「哥哥……」歐米佳膽怯地看望兄長。
「算了。」我阻止他們漫長的眼神交流,想早點回去休息:「這張紙條先給你們,上面提到的藥劑如果有喝過就寫一下當初的感受,還有你們也要寫,仔細回想他當時喝完有沒有臉色或是行為異常吧,有些細節是本人注意不到的,越詳細越好,這樣能提早改善身體問題,我就先走了,掰掰。」
把紙條塞過去後我跑了,深怕他們又繼續說不停。
「這貝塔的個性真不討喜……」
隱隱約約中聽見這句話評價,我緩緩勾起嘴角。
討喜又如何?
我曾經試著讓貝塔受到尊重,卻得到「這本來就是你們該做的」回應……讓人哈哈大笑,這個菱形社會,頂尖是阿爾法、逆頂尖則是歐米佳,貝塔是建構兩方的橋梁,要是抽掉了你們該怎麼活?
腦中的怒氣狂升,我沒有回宿舍而是去廁所,那裡乾淨很少人使用,或許是位置太偏僻有股陰森感,多待一秒都不自在,哪怕阿爾法與歐米佳想偷嚐禁果也不會選擇這裡。
我轉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涼意滲透皮膚,怒火仍未退去。
看著鏡中的自己,兩眼幾乎殺紅。
上輩子的一切令人抓狂,只會有人說「阿爾法跟歐米佳並非全是壞人」但不論是好是壞只要無法認同他們建立的菱形社會,那些刀刃便會毫不留情落下,挖出腦中的反抗意識、添入腐臭思想。
凱爾蒂雅曾經說我是她見過最優秀的貝塔,講白點只是需要那些藥而已;說我是她最在意之人,卻不願意聆聽這些發聲;什麼可遇不可求,還不是落得凌虐完後碎屍萬段的下場。
我們的抗爭,被你們冠上叛亂的罪名。
但是我有殺人嗎?沒有。我只是將那些人帶走說要替他們治病,順便都結紮了,這樣阿爾法就不會動不動發飆易怒、歐米佳也不會動不動就發情哭哭,他們不用再上演「阿爾法努力維持理性,忽略歐米佳發情的訊號,送人去打抑制劑」的感動戲碼,一直抱怨自己有多努力在忍耐了,貝塔真好都不會受到影響。
我就幫忙呀!
談不成就直接動手,這不是阿爾法的浪漫嗎?
為什麼我要被抓?為什麼要判下那些罪刑?腦袋裡亂成一團,記憶像是雜訊不停穿插,好像有什麼忘了?到底是什麼?怒火越燒越旺,這是對他們——也是對自己。
得離開這裡。
急忙衝回宿舍,我把自己悶在暖綿綿的棉被裡,用力深呼吸幾次,然後長時間的憋氣,腦袋裡四處衝撞的怒火才平息……
這天我沒有去吃晚餐,而是睡了很久,夢到好多上輩子的事情。
腦袋承載過多的情緒,頭痛得煩躁,但是有紅鑽的阿爾法罩就能避免很多麻煩,我恥笑自己滿腹抱怨卻還是利用他們,悠悠哉哉吃完早餐,沒有人來煩也沒有人來挑釁。
他們今天又同樣的時間來找我,真想問這些阿爾法不用練習嗎?校內三不五時有比賽,從體能到文藝皆有,雖然我不會參加,但是這些精力無處發洩的青春阿爾法非常需要,不但能趁機跟別人較量還可以賺取自我優越感,沒時間一直跑過來吧?
「你們沒參加校內比賽?」
「有啊,妳不知道比賽時間都在中午或下午最後一堂嗎?」
「喔。」難怪有空過來。
是說參加比賽,不就代表能正大光明蹺課了?我或許能考慮一下……
收回他們交的「功課」,這幾個都寫滿一面,只有雙胞胎阿爾法寫了二十張,真是重視弟弟的好哥哥,不像某些只會歧視手足的廢物……我將功課收好,晚餐拿了幾個麵包回宿舍邊看邊吃,整理出來哪些藥水對那個歐米佳沒用。
五十年太長,現在的配方不一定跟之前一樣,挑好後我還得問他們成分有哪些,反反覆覆搞了五天,終於整理出來最適合的材料,但是缺少關鍵主體……
所謂的主體是用來協調其他成分,就像群體中一定有人帶頭,尤其雙胞胎歐米佳的用藥非常重,得選溫柔卻不失強勢的藥材,才可以保有藥性卻不傷身。
「能幫我弄張圖書館的允許證嗎?」
「妳要禁書區的?」
「對。」
吃早餐時這群紅鑽跑來擠,沒有學生敢靠近,自動清出一圈空位,所以我們壓低音量交談就可以了。
「或許禁書區有我要的答案。」
事實上,肯定有。
我隱約記得有種藥材符合需求,肯定是太稀罕才想不起名稱。
「不然就只能賭了,你們願意嗎?藥效非常強,有一半機率會死。」再次戳戳手邊的紙條,他們都看過一輪,臉色不是很好。
所以周遭才無人靠近。
「快決定吧,如果願意另尋他路,只要找到適合的主體,死亡率能降到百分之一,順便一提,不管是哪種藥都會造成百分之零點二至一的死亡率,所以別浪費時間爭論有沒有不會死的方法,沒有。」
「那就賭吧。」雙胞胎阿爾法咬牙:「不過,這次換妳聽從我們的指揮。要申請禁書區的允許證不容易,哪怕是高年級用『學術研究』的理由也得等一個月,所以要快只能等晚間熄燈後悄悄潛入……妳可以嗎?我們能利用巡邏隊的身分冒險看看。」
「嗯,可以,送我進去後你們繼續巡邏。」
「呵呵。」這時另個阿爾法笑了:「我覺得妳好奇怪,明明是個年輕貝塔卻有精明的藥術,還是育幼院出生的,這可是有錢才能接觸的東西,一間育幼院怎麼可能……」
「不准調查我。」一眼瞪過去,我釋出殺氣警告:「我治好那個歐米佳,你們罩我安全畢業,別做多餘的事情。」
「喂……」其中一名阿爾法不爽了:「區區一個貝塔敢威脅我們?當初先提出條件的是誰?」
「是我又如何?你以為貝塔都像狗一樣舔阿爾法的鞋子嗎。」
突然砰地一聲,木桌坳下去,餐廳內一片喧嘩——我被另外一名阿爾法拐起領子,他十分憤怒,嗆辣的費洛蒙灌入鼻腔,下秒我被攻擊往後撞,藍院的學生無辜中槍,爬起來拍拍衣服就是關心我有沒有受傷,不像黃院的都跑了,呵呵。
我摸摸酸疼的臉頰,阿爾法有夠沒品,踹人就算了,不知道打頭容易出問題嗎?
「你做什麼!」雙胞胎阿爾法怒斥夥伴,急忙跑來伸手。
「別碰我。」揮開他的手,我爬起來時他們臉色刷白,就連動手的那個也是。
「我、我沒踢那麼大力吧!」
我低頭一看,原來是肋骨斷了刺出皮膚,剛剛躺著被衣服蓋住還沒發現呢。
血腥味開始瀰漫,這陣子常常夢到凱爾蒂雅施虐的那段記憶,夢中的痛楚很真實,導致我現在受傷都覺得還好,能夠站起來就代表沒事,甚至能冷靜地看著他們。
「你們自己考慮清楚,我先去保健室了。」2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Fib9WxZ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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