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過了一夜,維茲還是覺得後腦杓有點嗡嗡作響,什麼介紹信、必要的知識儲備、書籍、武器、服裝什麼的,反正父親都會準備得很好,晚宴的社交界公開大概也只是在貴族之間走個流程,公告這個人的存在,以免後來被懷疑他詐稱貴族罷了。
——這是一個可能的「任務」嗎?即便道德倫理觀念等等早在多年前就已拋到九霄雲外,從機率上來說仍然一點可能成功的預感都沒有。但是看見父親那樣幾乎顛狂的期待,維茲也如同他從小到大被訓練的一樣,沒有想過說不,也不敢去想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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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將禮服掛在門外了。」
木板門的另一邊傳來侍女的聲音,維茲隨意應和了一聲,繼續用毛巾擦乾身體。浴室裡蒸氣氤氳,天花板和飾牆板布滿了彩色雕刻,地上鋪著硬質的羊毛地毯,彷彿從不擔心它們被濕氣損壞。
今天大清早,早已等待多時的侍從們一擁而上,按照侯爵的要求,將維茲的鬍子剃乾淨,頭髮也修剪了一番。
除了某些特殊任務之外維茲幾乎沒有時間好好打扮,但身材比起兩三年前並沒有什麼改變,裁縫們照著舊衣服製作的幾套禮服只需要小幅度的修改。
維茲擦乾身體,泡軟的指尖緩緩摸著觸感全新的下巴,站在鑲金邊的全身鏡之前,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已經想不起來上次照鏡子是什麼時候,甚至也快忘記自己長什麼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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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似乎完全沒有考慮到他要能夠討王子歡心這回事,在Alpha的人生中,確實似乎很少需要證明自己的魅力,在這個國家裡,Alpha是選擇的一方,Omega是被選擇的一方。
大部分貴族在青春期之後、二十歲以前就決定配偶,自己已經二十七歲了,甚至奔波在外不打理的時候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不少。
不知道其他符合王子條件的青年才俊都是什麼年紀、什麼樣的人?
維茲看了看身上那些長年在外累積的傷痕,幸好沒有特別醒目的,手腳都沒有缺損。Alpha由於各種因素影響,食慾和體力都更為旺盛,往往長得比較高大健壯,維茲在當地人當中也算是高大的,從自己的外表特徵看來,也許是北方民族的海盜強搶民女生下以至於被拋棄的棄嬰也說不定。
對於武藝和體能,維茲還是有些自信的,這麼多年打打殺殺的經驗上,除非遇到什麼全大陸最強的劍聖還是魔法師,應該在候選人競爭中成績不會太差。身在侯爵家中,從小也受過完整的貴族教育,雖然上流階級的許多生活常識長大之後就很少用到,但由於偶爾需要在社交場合臥底,扮演商人或貴族子弟的知識和儀態還是有的。
魔法……大概是比較短版的地方,通常Alpha和Omega生來就帶有一定程度的魔力,但強弱完全因人而異。維茲的魔力幾乎只有「能夠感知身體裡有魔力」的程度,不能用在煉金調和上,也無法輸出對外界產生什麼影響,更別說複雜的各種咒語了。
至於臉嘛,維茲從未對自己的長相有什麼想法,也沒有意識過什麼樣子的人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在這次任務的情況下,自己對交往對象的外表沒有特別喜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看著鏡中的自己,五官沒有重大傷痕,還挺對稱沒有歪斜,沒有哪裡太大或太小……原本就很少和其他貴族打交道,很少有被恭維的經驗,除了倡伎之外,平時也沒有誰會主動來接近自己,實在難以判斷自己是美或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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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說回來,Omega與Alpha之間互相吸引與否,恐怕和美醜、喜好都沒有什麼關係吧。
在發情期那種氣息的催化下,雙方都早已沒有了客觀判斷,身體被最原始的欲望支配,渴求肉體的快感,沈溺於繁殖的行為。
維茲連自己曾經忘我地抱過的發情期的Omega長什麼樣子都想不起來。
繼續煩惱自己的外表問題只是浪費時間,他甩了甩頭,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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