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 Light - 48.[Appoint]

醒來之後的駱暉月似乎有些怕孤單，和工作室裡的幾個朋友待了一下午，他也仍不想讓朋友們離開，也不巧他們都擔心郁傾可能會猝不及防打出一張牌，也都不太敢放他一個人。

一直到傍晚，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談優坦然提出早退。

「要赴一場約會。」

他是這麼說的。

「去吧去吧，好好玩。」雖然希望朋友留下來陪自己，但也不是非要扣著人，駱暉月甚至讓他快去、別讓人等太久。

當事人沒解釋，只是跟著談優一起站了起來，「我送他去。」

看著好友淡定地穿起了外套，駱暉月又看了看這一次幫了很多的楚總，這一次兩人之間流轉的默契多了些心照不宣，他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這居然是真正意義上的“約會”，他還以為談優這是要跟做直播的朋友去吃飯。

「害，快走快走。」他揮了揮手，就差沒直接把兩個人推出去了。

天要下紅雨了，談優居然都能開竅了。

駱暉月暫住的地方是一間小公寓，等再穩定些他就要搬到新家去了，現在他們進出還是得等電梯，談優和楚書騰在電梯前遇到了同樣抵達這個樓層的人，門一開，兩邊打了個照面。

「喔、小鯊魚！」來人是白未晞，齊晝的學生、御領的solo男歌手，也是招牌之一，經常出現在齊晝和駱暉月的工作室裡，現在同樣受到公司股市動盪的影響而有了些假期。

「禁止裝熟。」談優面無表情地按著開門鍵。

他和白未晞並不熟，只是在工作室裡碰上了會打招呼，不比其他常來的幾個朋友，比如齊晝的歌手堂弟，甚至還在他們幾人的群組裡，而與白未晞也只有音樂方面的話題，再多便沒有交集了，倒是對方相當自來熟，也不知道哪得知的他的這個暱稱。

「我聽朔元這麼叫的啊，怎麼到我就是裝熟啦？」大剌剌的白未晞覺得有些委屈，走出了電梯才注意到談優身邊還有一個男人，他禮貌地朝對方點頭示意。

「他是外國人，中文名字不方便記，你是嗎？」

「太刻薄了吧，曇華小朋友，你這是和月亮學的嗎？」

談話間，兩方的位置已經對調，談優按下了關門鍵，在門板闔上前說了最後一句話。

「不是，是跟我男朋友學的。」

白未晞頓了頓，反應過來的時候電梯已經向下離開了。

「啥？」連這小鬼頭都有男朋友了？啥時候的事情？

他還震驚著，身後的大門就被打了開來，是聽到聲響出來的齊晝，他看見白未晞一臉受到衝擊的模樣，有些疑惑地問，「怎麼了？」

「我靠、那個自閉小孩都有男朋友了？」白未晞轉頭看向亦師亦友的齊晝。

「啊？就成男朋友了？」熟料被問的人比他更濛。

「你們剛剛不是待在一起的嗎？」白未晞已經完全不懂了，「還是這小鬼頭又騙我？嘖嘖，肯定是。」

「快進屋吧。」客廳的駱暉月也開口，「他可沒騙你，他現在就是要去約會呢。」

「害，怎麼又一個脫單了，就我一個孤家寡人的。」白未晞嘆著。

「他那約會不是和朋友吃飯去了？」齊晝更疑惑了，在友人進屋後關上了大門，「難不成和楚總？」

「Bingo！」駱暉月打了個響指表示正解，俏皮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才剛經歷過感情重傷，「你這木頭，難道沒看出來他倆剛才那個氛圍不一樣嗎？」

「沒看出來。」齊晝笑了笑，沒說中午還撞見那兩人親嘴，只是任他笑自己木頭。

也好過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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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電梯門關上之後，楚書騰輕輕地笑了起來，他不是第一次從談優口中聽見這個描述，但這一次沒有了上次的急迫性與必要性，更多的含意是在……秀。

這個發現讓他像個得了糖的孩子一樣，光是想想就不由自主地竊喜起來。

倒是剛才口嗨的當事人先害羞了，他欲蓋彌彰地瞪了楚書騰一眼，「別說你不知道什麼意思非要問我。」

「好，我不問。」難得地，男人居然沒有得寸進尺接著追問，語氣溫柔地讓談優沒法懷疑這人是不是故意的。

他卻又獨自緊張起來。不對不對、他不是要說這個。

談優腦中複習了一下前兩天和風宇辭的對話，再給自己做點心理建設。

『曇華：能不能就說個男朋友之類的明示就行了？』

『風花雪：這哪門子明示？不行，就得要說喜歡他。』

「那『小鯊魚』呢？」楚書騰換了個詞語問。

這在談優的好友圈子裡不是什麼太私密的暱稱，楚書騰曾在小朋友優的書包上別過一個鯊魚吊飾，他嘴上沒說，但好像非常喜歡，現在還掛在他書桌的檯燈上，遊戲裡選動物形象他也是雷打不動地選擇鯊魚，所以他的主播好友的觀眾都會這樣叫他。

「他們看我直播的時候聽到的，上次去御領接駱神，是那個男團的一個成員陪他的，剛剛那個白未晞跟他是好朋友。」

「喔，目擊證人。」楚書騰似是大約知道是誰。

「你知道？」談優狐疑地看向他。

他以為換了話題就可以驅散在這密閉空間中悶住呼吸的曖昧和彆扭，卻猝不及防撞進了一汪深邃溫柔。

「聽說過。」

談優又急忙別開了眼，正巧電梯門開了，他們已經到達一樓，他便故作鎮定地走了出去，楚書騰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來，兩人肩並肩走著，但沒有人開口說話。

他們幾人已經達成了一個不成文的默契，只要在外面絕對不提這次與駱暉月和郁傾有關的任何事情，哪怕只有自己人在場。

而方才楚書騰那一句話，潛台詞就是他知道箇中的一些細節，無異於解答了談優早晨所想的問題，他是不是少知道了些劇情，才會導致他單方面認為無法連貫——而答案被肯定了。

在談優的腦袋同時運轉著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看見了大門之外幾輛停在路邊的車子裡，有個鬼祟隱密的人影。

樓上有個娛樂圈當紅小鮮肉歌手，還有兩個炙手可熱的音樂人，談優直覺就是跟著前者來的，不弄走會拍到他們幾個……但其實，好像也沒什麼吧，誰不知道他們三個人是什麼關係啊。

喔不對，這有一個經常出現在商業雜誌上的傢伙。

「有狗仔。」談優推開大門，在那隱密人影看不見的角度對身邊人說著。

如果大眾知道御領近來的事情是楚氏做的，那是無所謂，但是卻不能暴露那幾個人和楚書騰有所交集。

這把利刃可不能反過來傷了他們自己人。

「沒事。」楚書騰只是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便泰然自若地牽起了他的手，「娛記不會認識我的。」

談優不是很相信後面那一句，畢竟娛樂圈總與政商人士有染，狗仔難道會不做功課，盼著發出來再讓看客去扒？

不過他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

兩人若無其事地手牽手走向了自己的車子，談優悄悄把車牌給記了下來，上車之後想著發給認識的人看看是哪一家的記者，卻發現楚書騰也在發消息。

「你在處理那個記者？」他都懶得探過去看，直接問了。

「嗯，我問問能不能拿到他拍的照片，我想看看有沒有我們剛才牽手的畫面。」他語氣從容，就好像找的不是一個娛樂記者，而是一個街拍攝影師。

談優差點就把吐槽的話說出口了，但他轉念一想，等著楚書騰發完訊息放下了手機，他又接著伸出了左手與對方空下來的右手緊緊扣住，另一隻手則是拿著手機拍下了交纏的兩隻手。

「好了，牽手照。」他盡量穩定住自己的語調，裝作遊刃有餘的樣子，將照片發給了楚書騰。

天知道做這樣的事情居然比勾引他還要緊張，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得暴露真實情緒。

當他做完這一切，抬頭又看見罪魁禍首盯著自己看，眼神直白而熱烈，他好像錯覺自己是一張黑紙，楚書騰的眼睛是放大鏡，把太陽的萬千光束匯集成一束照耀過來，而他就快要到燃點了。

「別看了，開車吧。」他再次慌忙別開視線，偷偷地用右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好燙。媽的，估計都紅了，這臉皮是不能要了，也太薄了吧。

掩耳盜鈴的談優並沒有發現，楚書騰仍是看著他，眼神如狼似虎，同他已然波濤洶湧的內心一樣誠實，他貪婪地收藏著少年的每一個表情，任憑星火燎原。

「小優好純情啊。」

這樣的談優也好色，勾得他下腹之火熱烈燃燒、疼痛難耐，恨不得現在就可以打開包裝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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