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總是血氣方剛的。
貴族學校裡的孩子並不是各個都優雅知性,多的是眼睛長在了頭頂上的新品種。
柳鳶進高中部的時候,引起了男女同學們的好一陣注意,男同學想接近接近她、女同學則是拚了命表現出自己和她不一樣,不論用什麼手段,總之是一番當事人並不樂見的明爭暗鬥,儘管這一波被柳鳶拿來練手。
但也總有些不嫌事情大的無知青少年,一個家境富裕的女孩發現自己愛慕的男同學向柳鳶告白了,同時也被拒絕了,女孩不知為何惱羞成怒與之理論,反被冷靜的柳鳶點醒。
「妳既然喜歡他,他告白沒成功,妳不應該高興嗎?為什麼這麼生氣?」
女孩被她這麼一說也噎住了話頭,差點沒能接上,她無法否認柳鳶的說法,明明自己應該慶幸、卻在對她發脾氣,但從來只有別人服從她的可能,更別說讓她拉下臉來表示認同,於是這場談話被她單方面開啟,又單方面終結了。
柳鳶見她氣呼呼地走了,並沒有覺得此事就到此為止了。
臨近放學時,她收到了哥哥發來的訊息。
『哥哥:今天放學妳先上車,我有點事情處理。』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YlAk9Lbdz
『鳶:什麼事情?我可以陪你。』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V1pQeWGzH
『哥哥:是哥哥一個人的事情。讓司機帶妳去轉轉,我很快就跟上。』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QPUxwj4jO
『鳶:到底是什麼事情?』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lrYlqeKJ
『哥哥:解決之後跟妳說。』
談優知道若是不這麼說,那柳鳶就不可能聽話了,他必須裝得和往常一樣,不管她信不信。
至少得讓她按照自己的話,乖乖上車離開學校。
放學時,收到了司機發來表示任務完成的指示——安全接到了小姐。他這才開始了自己的行動,走出了學校,轉進了小路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蹤跡走往某一地,待他走至定點時,就看見幾個身材高壯的愚蠢男同學,毫無防備地背對著他。
這是一條活巷,他故意繞路從一頭走進來,倒沒想到對方真只防單邊入口。
他今天經過某間教室時,聽見裡頭傳來幾個學生密謀些什麼的聲音,他本想直接走人、不參與這些無知同齡人展示自己有多沒腦的行為,但他聽見了妹妹的名字,關鍵字讓他停下了腳步。
也就讓他聽見了這一串計畫。
有個女孩說自己的心上人被柳鳶拒絕了,本著一股青少年莫名其妙的報復心,她想要幾個男同學去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對面帶頭的馬上定了一個簡陋的計畫,要女孩約她放學去某地,最好隱密點約,於是女孩便擬定放一張紙條在抽屜。
沒有人提出這個計劃失敗的可能性,他們的漏洞多得就像試卷上的錯誤。
他跟著女孩離開了原地,她也算是相當有行動力,馬上就寫了張紙條讓自己的手下送去柳鳶班上、偷塞她抽屜裡,談優跟到了妹妹教室,在妹妹看到那張紙條前收走了,順便收走了她抽屜裡的幾封情書,代替她赴這場鴻門宴。
就讓他會會這幾個沒腦子的到底想做什麼,他左思右想,覺得對面不過就是準備打架或常見的男孩對女孩的欺負,越想越是憤怒,在路上便抄了根被隨地丟棄的木棍,現在看著這幾個人的後背,他毫不猶豫地重擊其中一人的後腦勺。
「這人誰啊!」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CghKhLqdu
「有瘋子!」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yU7qtjBpQ
「這是那女的她哥!我靠!」
對面像打架弱雞一樣,遲遲才反應過來,談優已經腥紅著雙眼揮出第二下、第三下,才與對方一擁而上的兵力陷入混戰。
由於他手握武器、一副神擋殺神的不怕死模樣,幾個不過是混著玩的學生反而被嚇到了,臨陣脫逃了好幾個小囉嘍,但也有怕被他打到、反而更猛地衝上去的人。
多打一,談優終是打不過他們,不過短短幾分鐘,他便趨於下風,可哪怕受了傷、身上沾了血,他的眼神卻越染血越瘋狂,像來索命的鬼。
最後大多數的少年都倒下了,只剩下兩個跟他對打到怕了的,儘管身形比談優還高大,可他們身上的傷卻也沒比他輕上多少。
縱使再瘋,談優也只單槍匹馬,為了不露出一點破綻,他強撐著身體站著,咬牙思索下一次衝上去幹倒那兩人的時機,卻看見巷子口出現了一個新的人影,對方衣著乾淨,沒有一絲血跡,不是這幫倒楣混混的同夥,而是……
是一個熟悉的男人。
他皺了皺眉頭,不理解為什麼他會在這裡,但似乎是有備而來,就見對方吹了個哨聲,像警察現身制暴,把幾個早已留名在警局的少年嚇得不輕,能跑的人一個扶一個、腳底抹油跑了。
他扯了扯嘴角,是也沒想到這幫人這麼膽小的。
那個領頭的大塊頭在經過他身邊時,狠狠地撞了他肩膀一下,像是警告,談優踉蹌了一下,反而咧開了笑意。
「敢碰柳鳶一下,我半夜都會摸到你床邊把你腦袋砍下來,你想被掛在談家門口,還是校門口天橋上?」他對著那人的背影拋出了選項,成了一個陰森卻貼心的劊子手。
雖然剛才那場架沒下死手,但沒有人敢懷疑他這句話的可行性,無不背脊發涼、邊逃邊求饒。
只有一個人敢走到他身邊,甚至是慌張地想查看他所受的傷。
「小優!」這個男人便是楚書騰,他現在的表情與剛才那副正經大人的模樣實在搭不上邊,要不是擔心會碰到傷口,他早把人直接抱走了。
然而談優卻抬起了手,讓他先不要說話,直到確認那些人都跑走了,他才真正地鬆懈了下來,不過他很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到三秒就脫力,甚至眼前黑了幾秒、再恢復清明的時候已經在對方懷中。
他勉強撐起了精神,推了推面前的人,「放開,我能自己走。」
「如果你不想讓他們回頭看見你倒下了的話,還是乖一點吧。」楚書騰臉上的擔憂只越發凝重,他乾脆攔腰將少年抱回了車上。
頭昏腦漲的談優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司機就是負責接送他們放學的那位,一路上目不斜視地開車將兩位主子送回談宅,並通知同事接應楚大少爺,好讓他能沒有阻礙地送少爺回房休息。
此時,談宅內的他的“同事”數量,已經足以將這件事情非常隱蔽地完成。
就連一直在家裡的夫人都沒有發現,楚家的大少爺將自己兒子送回來,又在他房間裡待到人醒來後才慢吞吞地離開,雖然那位離開的時候也已是她休息的時間了。
中途已經去過醫院包紮,回程的路上談優就因為疲累而睡著了,當然他也沒發現,身邊這個男人靜靜看他睡顏的眼神有多心疼。
大概是他看見了會跳起來罵噁心的程度,也是楚書騰恨不得時刻守著他、讓他不必在這汙濁世界隻身跌撞的承諾。
他睡著之前甚至還在想,為什麼與自己僅僅只是“合作”關係的楚家大少爺,會在他打架的時候跑出來?就算是小鳶早察覺不對勁而連絡了他,他也可以拒絕、或隨便叫個人來幫忙,可他卻是本人來尋他。
太怪了。果然大人都很難懂。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jRr6Zov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