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頒獎典禮對這一年的他們來說都挺重要的,不只是宣懷硯需要拿到獎項,雖然談優不用獎項加身,但是他需要上台和妹妹柳鳶一起作為頒獎人,到時候說不定還得給好弟弟頒獎。
柳鳶在典禮前兩個月回國,兩兄妹讓一個知名設計師量身訂做禮服,在工作室裡量了身之後助理拿布樣來給他們看,幾人討論了好一陣子,定下表布之後又開始看裡布,西裝的款式很快就談定了,柳鳶的禮服則需要她與設計師更多的討論溝通。
談優就在一旁滑手機聽她們討論,偶爾為搖擺不定的想法加入幾滴調劑,畢竟妹妹是要和他一起上台頒獎,禮服上他們想弄點相互輝映的小巧思。
而全程都有一個男人坐在另一個沙發上,儼然像個監護人一樣,偶爾出去接了個電話就又回來了,也從沒插過話,設計師和談優便泰然自若地當他不存在,只有小助理得一視同仁送茶送水送茶點,以及柳鳶小朋友總覺得他礙眼而已。
「哥。」趁著設計師去廁所,柳鳶擠到哥哥身邊說悄悄話,剛才一直端坐著流露出來的大小姐氣質隨即消失大半,就像是個普通的淘氣女孩子,「我們做禮服,楚大哥為什麼一直在這裡啊?在盯你哨是嗎?」
談優這才抬頭看了另一邊的楚書騰一眼,沒有回答最後那個問題,「妳就當他來付錢的。」
柳鳶當然不是省油的燈,口不對心的哥哥的回答究竟都表示了些什麼,她可是非常清楚的,她能馬上運轉出答案,但還是仔細地等到腦袋覆盤完一切線索,才不可置信地抓著哥哥的手。
「直播裡說的要修戀愛學分是真的?跟楚大哥?不會你們已經在一起了吧?」漂亮的大眼睛裡是對哥哥居然真的被一隻明狼叼走的震驚。
「是。」
這個問題談優還沒回答,一旁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出聲了,柳鳶像一隻被人觸及領地的小獅子,倏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我和小優已經在一起了。」楚書騰忍不住重申一次,深怕她聽不清楚似的。
但這句話聽在柳鳶的耳朵裡就不一樣了,她戲劇化地回頭看自家哥哥,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也在控訴著,「哥,你男朋友在挑釁我!」
「咳、」
談優只是咳了咳,並沒有否認,耳尖都紅了也緊抿著唇,不是不願意向妹妹承認,只是因為還有別的人在,他仍舊矜持地滑著手機不加入這個話題。
可這不就是承認嗎?她可不覺得那三個字她哥能聽不到。
這讓柳鳶更氣了,她馬上挽起了哥哥的手臂,談優知道她肯定要跟楚書騰鬥一鬥的,反正這兩人之前也沒少鬥過,便由著她鬧騰,自己則是偷偷用另一隻手捏了捏耳尖。
設計師回來之後看三位貴客神色不一,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經常為上流社會的年輕人設計衣服,倒也是學會了不聽不說不問,便直接再與柳鳶討論起來了,至少這個小姐並不像其他名媛那樣傲,倒是很好相處。
談優一邊捏著耳尖,跟著看了幾眼禮服的設計草稿,不經意地抬眼就看見楚書騰又在看他,眼裡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又默默地放下了手,這種時候被當場抓獲實在是太……
挖個洞算了。畢竟這麼純情的樣子實在太不適合他了,這說出去誰能信啊?
談優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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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設計師的討論也並沒有太久,這一次回國柳鳶是和當時一同留學的朋友回來的,談優想請她們吃頓飯,但柳鳶覺得會讓朋友不自在,他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記得妹妹說過,這個朋友若不是能拿到公費名額,家裡經濟能力是不足以支撐她的這趟求學之旅的,帶她們去好一點的餐廳人女孩子會不會有壓力?去普通餐廳或者路邊攤也不是不行,但是會不會覺得他們很小氣?諸如此類的問題冒出來,談優也就懶得折騰了。
「不然把這頓餐費給我,我帶朋友去玩,當然啦,我會老實說是我哥哥給的。」柳鳶坦蕩地提出解決方案,甚至直接朝楚書騰伸手。
「也行,我直接轉帳吧,妳們兩個好好玩。」談優也沒注意到妹妹的動作,下意識拿出手機來準備轉帳給她。
「哥,這不得讓楚大哥給啊?」柳鳶眼明手快地抽走了哥哥的手機,「誰叫他趁我不在,把你給偷走了,不讓他付錢這說不過去吧?」
在外表現優雅溫婉的柳鳶也就在他們面前這般,但談優一點也不反感,他理順了她的邏輯後笑了起來,「妳知道他要是真給妳了之後是什麼意思嗎?」
柳鳶輕皺起眉頭,正要開口,楚書騰卻早已拿出手機,一副闊氣大方的樣子,笑眼彎彎地可高興了,「確實應該讓我來,是吧小姨?」
「可惡!」柳鳶把手機塞回哥哥手裡,仍舊氣呼呼地瞪著楚書騰,「最好轉多一點,省得我這幾天來找你們當電燈泡!」
「那不行,妳難得回來,多找我見面吧。」談優拉住她的手,輕聲問著,「好不好?」
「哥哥難道不是忙著談戀愛就好嗎?」她委屈地咕噥著,但哥哥的示好對她來說還是很受用的。
「那倒也不是的,我很想妳,平台問我要不要當頒獎人的時候還問我想要什麼樣的搭檔,我說想和毒草一起給大家頒獎。」談優認真地說著,儘管知道柳鳶現在的反應都只是兄妹間的醋意,但他還是想重點說一下這件事。
這樣的真情流露馬上就把炸毛的妹妹安撫好了,她像隻小貓咪晃了晃哥哥的手,又說了幾句悄悄話,兩人就好像把楚書騰給忘在一邊了,直到他收起手機走了過來。
「這幾天的旅費給妳轉好了,和朋友好好玩,回英國的時候記得讓我們去送機。」楚書騰仍舊笑眼彎彎,也沒伸手阻止這兄妹情深。
這話裡明擺著就是讓她要飛走了再通知他們、其餘時間別出現。
都是老綠茶了,誰能不知道誰呢。
柳鳶非要拿出手機確認,這才願意放開哥哥的手,但面上還是不捨得哥哥的模樣,「寒假的時候哥哥來英國玩嘛,我帶你去看看那些著名景點。」
「嗯,好。」談優忍著戳穿他倆的笑意,妹妹這話裡都已經成單數了,「去玩吧,記得和我報備都去了哪。」
「Yes, Sir.」柳鳶做了個敬禮的手勢,笑嘻嘻地轉身跑掉,心裡早就開始盤算帶著好友去哪裡玩了。
看她滿身寫著“計劃通”的背影,甚至不忘回頭朝楚書騰吐了吐舌頭,他笑了笑,但對這場面並不覺得頭疼,兩個人他都能理解,而且這倆也不會動真格。
就好像他經常對那些好感宣懷硯的人齜牙咧嘴,雖然是一種嚇阻的行為,讓人以為他們是一對來達到勸退某些有心人,但不會有人真的認為他們是一對吧?
呃,可能真的有。
楚書騰牽住了他的手,神色認真,「小鳶功力不夠。」
「我可評比不了。」談優溫柔地笑了起來,語氣寵溺,對誰寵溺這就不好說了。
他可不覺得在今天之前,柳鳶當真什麼都沒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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