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之後很快就開學了,公司也開工了。春天,亦來了。
談優的行動則是依然在蹲點階段,鬆懈獵物的警戒,只要紀旭堯去公司一天,他就跟著去一天,卻是為避免驚動他,而待在那個單獨的隔間裡,那裡有一大片單面鏡,能讓他看見部門員工在做什麼。
整個資訊安全部都知道,比部門主任還要高級的主管就坐在那後面,主管允許他們去茶水間摸魚,卻不想看見工位上混水的,只因那實在是太過危險,會讓公司的資訊安全看起來漏洞百出。
紀旭堯也問過那道牆後面是何方神聖,但知道的人不願意明說,不知道的人連個方向都沒有,他也就放棄探詢了。
倒是這一次開工後,總裁來到這個部門關切的次數變多了,可以說是每天必來一次,把他嚇得想提前逃往茶水間。
談優養著這條大魚,以他是實習生的名義,從不將涉及公司私密資訊的東西交給他,看他因為無事可做而請教前輩如何在IP位置上變出個花來,同時他也不斷追蹤到他做的各種事情。
最開始的那篇帖子,在達到可起訴的轉發分享、留言討論數後,就被封鎖起來作為證據留存了,但是在紀旭堯的視角裡,是被官方以引戰為由刪除了,換了幾個IP幾個帳號再去發表所謂的“備份帖”,但都故意寫得沒有第一篇完整,引導其他網友在討論中加油添醋、胡編亂造。
談優會把這種帖放置到說得越發離譜的時候,循線用同樣的方式封鎖帖子、關閉帳號,光是這種狀態就持續了兩三周,直到二月底時,宣懷硯和齊晝回家過生日。
他前一秒接到齊晝的消息,後一秒就開始吩咐人別讓紀旭堯回F市。
這一回他自己也下場了。
某天下班,部門主任把紀旭堯留下來說了些話,不外乎是些青睞和期望,而準時接老婆下班的楚書騰也來到了這一層樓,走進小隔間之前,注意到了主任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怎麼、主任留下來加班啊?」
「嗯,這不是你天天來,他要表現一下自己熱愛這份工作嗎?」談優闔上了自己在看的資料,轉著椅子回身看他。
「早上你說想吃火鍋,今天帶你去?」
「好。」談優想了想,又開口,「在這之前,要不你也加個班?」
「老闆都發號施令了,我當然只有答應的份了。」楚書騰笑嘻嘻地,一點也不像被壓榨的打工人,「那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呢?談老闆。」
談優站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剛剛坐的椅子上,已經打開的隔間門倒是沒有想去關上的意思,任由它大敞著。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書騰,右腿也上了寬大的辦公椅,跪在了他腿側,這樣的姿勢一下子縮短了兩個人的距離,但他仍嫌不夠,椅背已經靠上了桌子邊緣,他右手橫越男人耳際撐上了桌面,左手輕佻地扯著他的領帶,迫使他抬頭。
「加班內容就是親我。」
「遵命。」
也不知道誰先碰到對方嘴唇的,像是打架一樣,都吐著熱氣想盡辦法攻城掠地,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當談優用舌頭勾得他呼吸凌亂時,男人的手已經解開了他襯衫上大半的釦子,甚至正在逼迫褲子鈕扣投降。
「我他媽……」連褲子拉鍊都投降的瞬間,談優總算放棄了嘴上的戰鬥,貼著他的唇低聲罵著,「我是讓你親我,沒讓你……」
「噓。」
他輕輕啄吻著安撫,接收到暗示的談優只得忿忿地扯開他的領口,並俯身啃著他的鎖骨,但兩人重疊的身影從門口看來依舊格外地血脈噴張。
楚書騰的一隻手伸進了談優的褲子裡,撩撥著裡頭沉睡中的東西,從背後還能看見褲襠裡撐出了一隻手的形狀。
他的視線越過了談優柔軟乖順的髮絲間,像一隻被打擾進食的狼瞇著眼盯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嗯……」
懷裡的少年被他摸得忍不住洩出了一絲聲音,楚書騰捏著他的腰的那隻手也捏緊了些,他現在就想……把門口那個不識相的眼睛給挖了,耳朵也給——
然而那個聲音似乎才把對方的神智給拉回來,堂皇又狼狽地逃走了。
那人離去的腳步聲像拍攝的導演喊卡的那一句,談優雙唇離開了他的肌膚,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跟上去。」
楚書騰曖昧地捏了捏手裡的東西,「我不。」
談優感覺自己快被他摸硬了,怪敏感的,輕聲哼哼著靠在他肩頭,「去,達到短期目標。」
短期目標,不讓紀旭堯去F市或離開這個城市。
「主任也是為了這個短期目標加班的?」楚書騰邊問邊親著他的鬢角。
「嗯。所以你快去快回?」他輕聲哄著,突然覺得自己頗像吹枕邊風的妖姬。
「行吧,聽老闆吩咐。」
楚書騰把他抱了起來,放到一旁的小沙發上,相比起襯衫褲子全被解開的談優,他身上只有領口和被扯開的領帶能夠彰顯出剛才經歷了一小場火熱的耳鬢廝磨,他親了一下談優的額頭,「等我回來。」
「快去。」他的臉頰還紅撲撲的,卻吐出了沒有溫度的催促話語。
楚書騰離開前還不忘帶走小隔間的鑰匙,出去就把門給鎖上了,像是很怕有人來一樣。
那個實習生還沒走遠,就停在電梯前面,模樣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大概是剛才的畫面給了他一場不輕的震撼教育,楚書騰一邊扣上襯衫扣子一邊過去,儘管整理得人模人樣,但明顯消失的領帶卻還是足夠引人遐想。
他按著劇本給他說了些看好他的話語,演技好得足以參加奧斯卡獎,分明不久前他還想著割耳挖眼這種事情,只是實習生像個菜雞一直沒回過神,也不知道他這演得有沒有效果,於是他話鋒一轉。
「有機會的話,我會……讓總經理帶你去B市出差,那裡環境也不錯。」
楚書騰帶著職業的微笑說著。他差點就說成自己了,開玩笑,有那點時間陪陪老婆不好嗎?
「啊、是,謝謝總裁!」紀旭堯像是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連連給他鞠躬。
「不必不必,好好工作就行了。」他看了看腕上的錶,已經浪費了他五分鐘時間了,「還有,以後下班時間不要再亂看了。」
說完他就轉過身走了,倒是那個實習生走了兩步跟了上來,「楚總,那個隔間裡的位置是……」
「是你頭頂上司。」他回身瞥了他一眼,「多餘的事情不要問。」
於是楚書騰就當著他的面走回隔間辦公室裡,關上了門之後什麼實習生都與他無關了,他想再多親親抱抱一會兒,卻看見談優已經整理好了,就好像扣上了扣子便能關押住情慾的巨龍一樣。
「不是說了等我回來嗎?」他可憐兮兮地靠近正在收拾桌上東西的談優,從背後抱住了他。
「是等你回來了啊,你門都鎖了我能去哪?」說完他才後知後覺楚書騰的弦外之音,一口氣差點堵在胸口上不來,「……我沒說繼續做。」
「沒事,現在知道了,也可以繼續。」他親了親少年的耳後,氣氛卻沒有之前那麼曖昧,而是越發地溫馨起來。
「滾,我收東西。」談優嫌棄著男人擋路,卻也只是嘴上說說。
「為什麼我也得去他面前演戲,有主任配合不就行了?」害他錯過一次辦公室play,害。
「為了合理化你每天跑這裡不知道在看什麼的行為。」他簡單解釋著。
「那不是小優每天在這裡死盯著那個實習生看,我心裡有個叫做醋桶的東西打翻了,想讓你多看看我嘛。」他委屈地說著,手上倒是熟稔地拿過談優收拾好的背包。
談優看著他把電源一一關閉,最後關掉了電燈,出門前兩人周圍都是一片黑暗。
「你也在網路上發個黑我的帖,那我就能每天盯著你背後,想著怎麼弄死你?」
楚書騰思考了兩秒,拉著他走出黑暗。
「雖然我不會那麼做,但要是你想著怎麼弄死我,其實那也挺帶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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