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笑嘻嘻的賴翔緯聽見林笙的這句話，下一秒瞬間瞪大眼睛看著他，愣了半分鐘後才支支吾吾地說：「我靠…許…許妍嗎？你說的是我知道的那個許妍嗎？」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Niyv25LC
林笙沉著臉點了點頭沒說話。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9rYv9wpW
賴翔緯見他這個樣子，慌張的說：「你…你不要激動，她…她是來…找你的嗎？」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jxKO9yHY
他又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Y38QDbmB
這次換賴翔緯皺起眉頭說：「怎麼..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怎麼可能！她是怎麼找到你的？」他煩躁地抓了抓頭。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U27yg2pX
落染天和趙廷看見賴翔緯突然變臉的過程，就發現事情可能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hfZDEToW
落染天的手撫在林笙後背，看著他說：「怎麼了？許妍是誰？為什麼你們一聽見這個名字，臉色都突然變得很差？」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wWicNdjE
然而林笙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雙眼愣神不知道在想什麼。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O9s1UXE0
趙廷見他們兩個這樣，覺得自己可能沒有能介入的機會，於是他只能問也皺著眉頭的賴翔緯，「你們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這樣？」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ZztNgGb7
賴翔緯先是看了一眼林笙後，才轉頭對他說：「唉⋯事情有點複雜，我也是第一次看見許妍，之前都是聽林笙口述而已。」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yaF6a5Dm
「所以她到底是誰？讓你們兩個情緒變化這麼大。」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K1lQ7p87
賴翔緯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然後當趙廷忍不住又要開口問他的時候，就有一個聲音響起：「許妍…是我以前音樂班的同學…」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yd76kleU
趙廷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林笙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她找了我很久，之前迎新的影片被放在YT上，她認出了我，然後就找來了。」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0v8V1FHWM
「她是來叫你回去嗎？」賴翔緯搶聲說。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CHBWKO2S
林笙沒有再說話，只是點了下頭。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euFOu9YGW
「那你…」賴翔緯沒有把話問出來，因為林笙的臉色變得蒼白。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7d6Bc9Lyw
不言而喻的答案，他心裡早已有數。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YVhZ3bo2
接著他兩手抓住林笙肩膀，認真地說：「沒關係，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不管怎樣我都陪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去想，好好休息。」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OL22RsrX
林笙低下了頭，緊抿著嘴唇像是在克制什麼。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FSDH0cNJ
賴翔緯放開他後轉身拍了拍趙廷肩膀，對方也懂了他的意思，轉身走回自己的床位。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Xc8aXTrF
落染天見林笙臉色這麼差，正要開口叫他去休息時，林笙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往門外拉去。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FBYSWaob
趙廷聽見關門聲後，往房門看了一眼說：「林笙沒事吧？臉色好差…」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t3wj0WQn
賴翔緯見林笙的舉動愣了愣，看著門過了一會才回過神說：「會沒事的…」然後往床上爬去。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bxBuPZb7
他往趙廷床位那邊爬了過去，抓起枕頭放在腿上，趙廷見他這樣的舉動，也移到他旁邊坐下。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dU46PTVU
兩人併著肩，隔著床檻而坐。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O5SWZaWD
賴翔緯少見地放空雙眼，過了片刻才開口慢慢說：「從國中開始林笙就一直是個好學生，年級保持第一、幾乎不遲到、老師們也都喜歡他、上課認真不打遊戲、中午也會犧牲休息時間整理教材，就連放學也會去某個小店裡打工⋯」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a5E6ILTS
「除去他救我的那次，我再也沒見過他動手，他那時就像個機器人，很少表露情緒，每天重複著同樣的事情，我以為他就是一個會為某件事情而不斷運作下去的機器人，什麼東西都難不倒他的模樣，他也就這樣自己撐起了一片天，直到某天…他的世界第一次崩塌了…」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lyc3euV7
趙廷和賴翔緯一樣，靜靜地抱著枕頭，靜靜地聽他說著過去。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zi3OOMuo
「那天，我遲到跑進教室的時候，習慣性地往林笙那看一眼，然後內心都會笑著想『三好林笙今天也準時坐在那邊認真上課』的時候，卻發現林笙竟然沒有在位置上。」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zSofJKJR
「我一開始只覺得稀奇，原來那個三好林笙也會遲到，所以我沒有多想就坐回了位置上，到中午的時候我才覺得奇怪，因為林笙還是沒有來學校，不過我以為他是病了在家休息，也只是傳了封訊息給他而已…後來我接到了一通電話，是他奶奶打來的…」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LXMGBUQN
「我沒有多想就直接接了起來，正要開心地向她打招呼時，我就聽見她慌張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才知道林笙不是病了在家，而是他不見了…」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NAoXBf4B
賴翔緯說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頭往牆上靠了過去，吐了一口氣，繼續說：「我當下安撫完奶奶的情緒後，想也沒想就翻牆出去找他，我找遍了所有地方，甚至連他打工的地方也去了，可我始終沒有找到他，正當我慌亂找不到方向時，我就聽見有聲音從一間廢棄的工廠傳了出來⋯」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rm8Tjr2e
「以前地區還沒現在這麼繁榮的時候，都會有個聚集了附近所有混子甚至是道上人的地方，就連以前的我都不太敢往那裡走，但我那時可能是腦子接錯線，竟然鬼使神差地往那條路走去了…然後當我推開廠門的那一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賴翔緯轉頭露出笑臉看著趙廷。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pwH4u7gj
然而趙廷只覺得他好像快要哭出來了，於是他伸出手勾過賴翔緯的肩膀，繼續聽他說下去。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ZHzB6E9u
賴翔緯低下頭說：「我就看到了那個三好林笙…一個人坐在中央的鐵桶上，周圍倒著一堆起碼二十個人，而他全身都是傷的坐在那裡抽著菸⋯當我進去的時候他也只是緩緩轉過頭吐出一口煙，眼神毫無焦距的看著我⋯他身上甚至還有著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的血，但他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面無表情地坐在那⋯」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7xrlS0tP
賴翔緯深吸一口氣，語氣忍不住顫抖：「⋯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他好陌生，我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心情⋯但看見他那個樣子我就覺得很心酸⋯我明明每天都在他旁邊逗留，明明離他最近的人是我，可我竟然察覺不到他的痛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他逼成了這個樣子…」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Zq3xCaEv
「我當下什麼也沒去思考，一心只想帶他離開，後來我把他帶去我家藏起來，因為他不肯去醫院，也不可能這樣子回去見奶奶，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替他瞞過奶奶讓他住在我家，他連學校也沒去，整天就是往舊工廠跑和混子幹架，我阻止過他好幾次，可是他一樣無視了我⋯」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63SLZJLz
「結果幾天過後，他又突然就好了，他回家了、他去學校了、他又開始打工上班了⋯我那時完全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只知道林笙又變回那個三好林笙了，那時候我看見的林笙彷彿就像是一場夢，夢裡的他很叛逆、冷血、毫無知覺⋯發了瘋地只想毀掉一切…」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dgkcMMAL
賴翔緯笑了一聲，嘴裡滿滿苦澀味：「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林笙打架會這麼厲害不是沒有道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幹過很多次了吧？他打完架後都會熟練地點起一根菸，然後眼神空洞的看著煙霧飄散⋯」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OCxv0FLs
「三好林笙抽菸竟然比我還熟練…架也打得比我厲害…我還在他面前自稱過混混，我憑什麼？我到底憑什麼⋯」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5nMmXBV7
趙廷也在不知不覺中緊皺著眉，邊聽他說話邊穩住他顫抖的肩膀。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NJ8asV8s
賴翔緯頂著一絲鼻音說：「後來在我不斷窮追不捨的情況下，甚至還威脅他說如果不跟我說實話，就要去告訴奶奶那幾天他到底做了哪些事情⋯我沒辦法，他什麼都憋得住、什麼都悶得緊，我只能拿出奶奶當談判籌碼，但還好最後不枉費被他揍了一頓，他總算肯開口和我說了一點話⋯」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JyEcLz3j
「他會突然那個樣子，是因為許妍跑來學校找他，對方一直很希望林笙能夠再回到音樂班，但他不肯，他和我說音樂對他來說是個惡夢⋯他只要看到許妍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在他離開的時候很絕斷地和她說過絕對不會再回去，不過對方好像一直沒有放棄找他，到後來我也始終沒有真正見過許妍，一直到了今天…」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eJJgtyBY9
等賴翔緯沒了話音，兩人都陷入沉默。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KehhJv6L
過了片刻，趙廷才出聲說：「…那你知道林笙為什麼會說音樂是他的惡夢嗎？」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LOR3q8fa
賴翔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只知道林笙真的非常不想談論這一塊，他只見一次許妍就成了那副模樣，所以我沒敢開口問他，但我知道這絕對是他的禁區，上次聽天哥向他提起這件事情時我才會這麼驚訝。」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o6yhjWjD
他嘆了一口氣又說：「不過還好⋯這次看見許妍的時候沒有像之前那樣，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只覺得那個時候的林笙只是一心想要摧毀他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J7PCznKUB
「從以前開始我就一直覺得林笙其實是個很壓抑的人⋯什麼事情都不肯說，就自己一個人扛著⋯」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IIp3gzBa
賴翔緯抬頭看著趙廷，緊皺眉頭：「要不是一直有奶奶這根線牽制著林笙⋯不然我覺得再可怕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hI1x6J82
「你知道嗎⋯當一個人真正放棄自己的時候，就會不顧一切地毀掉自己，反正對他來說世界都已經死了，那還有什麼好留戀的⋯等到那根線斷了，他也可以毫不猶豫地離開這個世界⋯」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33Z00V2r
聽到這裡，趙廷也感覺的到某些事情，林笙個性雖然不冷不熱，在朋友層面也是好相處，但身邊卻沒待幾個人。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V5uMpU0l
原來他可能早就決定好一切，既不帶走也不留下任何東西，再多都是一種累贅。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OD4S1fPN
這也是為什麼林笙內心緊閉的原因。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HIJos9pA
沒有牽制，走也隨意。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vc993TPy
如果不是今天聽賴翔緯說出口，誰都不會知道林笙究竟多恐怖。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w0yTGJO3
竟然能夠對自己這麼殘忍，一點餘地都不留。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63R7rKqs
賴翔緯依舊說著話：「林笙那時就是給我這種感覺⋯可他後來還是什麼都沒說我只能猜，也只能在他要做傻事前阻止他…如果真的放任他，不知道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他用頭撞了一下牆壁，面露痛苦說：「我這個朋友還真他媽的爛啊…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只能在旁邊看他親手毀了自己…」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kRGRf9RN
趙廷聽見他這樣說眉頭皺得更緊，一把把他拉過來抵在自己肩上說：「你傻嗎？你他媽是我見過最他媽好的朋友了，你不說我都以為你是在說你自己的故事才會說成這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樣子！」他大力地揉了揉賴翔緯的頭，「以後不要叫賴皮鬼，叫愛哭鬼好了！」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Qi3Y4UY6
賴翔緯聞言悶悶地笑起來說：「廷哥你不太會安慰人啊…」說完還吸了一下鼻子。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oCMyWUcn
趙廷又大力揉了一下他的頭，「別廢話！借你肩膀的時候好好哭就對了，哭出來就沒事了，你做得很好，能陪著他一路走來的人也只有你，這已經很不簡單了。」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7NElCByb
賴翔緯沒有說話，只是兩手抓在趙廷身上，忍不住顫抖，趙廷也不介意，一直輕拍著他肩膀。2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7yGbXJ1T
諾大的寢室裡不再只是一個人無聲嘆息，這次有了另一人的陪伴，不讓淚水顯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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