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森 - 第一百零三章

落姓少之又少加上背景一致，林笙馬上就確定小熙是落染天的母親。

林笙走到木椅旁邊蹲下，對著老爺爺問：「請問您知道小熙兒子的名字嗎？」

老爺爺看見林笙就像是見到了誰一樣，頓時笑容滿面，「小天啊！你⋯你長這麼大了啊，小熙呢⋯你媽媽小熙呢？」說完他還望向林笙身後尋找某個人影。

「⋯」

林笙搖了頭，說：「老爺爺，我不是小天。」

老爺爺卻沒聽進這句話，越笑越開心：「怎麼這麼久都沒來找爺爺玩呢，這幾天上課還好嗎？跟其他小朋友相處得還行嗎？你媽媽等下就來接你了別急，先跟爺爺玩好不好？」

「⋯」

林笙眼看這位老爺爺如此高興的模樣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爺爺伸手拍拍他的肩，笑說：「小熙她很辛苦的⋯獨自拉拔你長大還要工作賺錢⋯幸好你很乖巧⋯懂得照顧自己不讓你媽媽操心⋯她最近啊工作遇到了點困難⋯可要多陪陪你媽媽知道嗎⋯」

說到這裡，老爺爺彷彿回到過去，想到什麼不禁哽咽起來：「其實⋯你媽媽一直很想帶你回家⋯只是她⋯她⋯怕是放不下啊⋯」

老爺爺過於激動忍不住咳了幾聲，旁邊的女人見狀，趕緊替他拍背順順氣，「爸，別急慢慢說，小天人就站在這裡沒跑，不用急。」

一口氣緩過來後，老爺爺又想起身，林笙幫忙攙扶了下，隨後女人就將他帶進去房間。

無需再過問，林笙都已經知道答案了。

本以為老爺爺是想進房了，結果沒多久竟然又走出房間，手上還拿了許多封信。

老爺爺將信封全放在桌子上再往木椅坐下，對著林笙說：「小天啊⋯你不要怪小熙⋯她只是還沒做好準備才沒帶你回家的⋯⋯這些信⋯都是你媽媽要寄回家的信⋯可是因為沒寫收件地址⋯就被退回到爺爺這裡了⋯⋯你就勸勸你媽媽吧⋯家裡的人得有多擔心你們啊⋯」

林笙愣了愣，看向那幾十封信，過了一會才伸手去拿。

信封保存得很好，只有些斑駁而已，沒有收件地址卻有收件人的名字⋯⋯落坤。

女人聽了很久，現在才能對林笙問出口：「你真的是⋯小熙的兒子？」

林笙再度搖了頭，又對老爺爺說：「老爺爺，小天已經長大成人了，他很善良、很聰穎、很帥氣又很會照顧人，不過因為現在有些事情要處理，這幾天沒辦法過來一趟，等他回來了，我再帶他過來給您看看好嗎？」

老爺爺這次總算聽清楚他說的話，又開始激動起來：「你不是小天？那⋯那小天人呢？」

「他人在國外。」林笙安撫著老爺爺，「但絕對會帶他過來的，我保證。」

見林笙的堅定和保證，老爺爺才穩定下來，握住他的手，點點頭說：「我們約好了⋯不能說謊⋯絕對要帶他來看看我⋯」

「好。」林笙也點了頭，又說：「我可以先把這些信帶走嗎？我想把它們送到收件人的手中，您知道小熙的家在哪裡嗎？」

老爺爺蒼白的眉頭皺起，搖頭說：「我不知道⋯不清楚⋯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抬手就要打自己的頭。

林笙眼疾手快攔了下來，說：「沒關係，我們慢慢想，可以試著回想一下平常您跟小熙的對話嗎？想不到忘記了也沒關係。」

老爺爺眉頭越皺越緊，努力想要在腦海裡拼湊過去的記憶，想要找出最關鍵的時刻，「小熙她⋯好像曾經和我說過⋯是從南部來的一個女孩子⋯家中就父母和她⋯還有⋯還有⋯」

林笙感覺到老爺爺的手不自覺地發抖、額頭冒出許多汗，於是趕緊制止，「好了老爺爺，這些就可以了，不用再想了，沒事的。」

老爺爺顫顫巍巍地轉頭，說：「這樣就好了嗎⋯這樣⋯就可以找到小熙了嗎⋯⋯」

其實林笙沒什麼把握，線索實在太少，但他還是點了頭，「這樣就夠了，謝謝您老爺爺。」

林笙將老爺爺安置好，把信封全裝進包裡才轉身對女人說：「請問能留一下聯絡方式嗎？下次要來的時候就能先知會一聲。」

「可以。」女人拿出手機和林笙換了號碼，又說：「你是不是認識小天本人呢？」

林笙把號碼備註好，收起手機，說：「我是他大學朋友。」

女人點點頭，看了一眼老爺爺才瞭然於心，「小熙是真的存在⋯原來我爸守在這裡不肯走就是因為要把這些信還給小熙⋯⋯」

「⋯或許吧。」

女人笑了笑，說：「那小熙她現在人還好嗎？兒子都上大學了，日子應該過得不錯吧！」

林笙看了一眼老爺爺，還是沒把事實說出口而是轉了話題：「老爺爺的情況我會再跟小天說，有什麼事情的話就打給我吧。」

女人不以為意，笑著說：「好，謝謝你幫我爸爸完成他的心願。」

林笙提了下嘴角，淡淡地說：「不會。」說完他向著外頭看去。

雷鳴已歇，陽光透著甘霖絢出的虹彩讓人忘卻潮悶，滋潤出更多笑容。

林笙這幾天沒有一秒是不思考著這件事情。

南部。

找人沒錯，可是南部這麼大、地這麼廣，是要從哪找起？

唯一能下手的⋯⋯也只有落坤這個名字了。

落姓不常見，或許是個突破口。

『是什麼事情讓你在跟我講電話的時候還能分心，說出來我聽聽，嗯？』

「⋯」

林笙抹了把臉，把一封信放回書桌上，「在想下次考試的東西。」

『⋯⋯你現在不應該先想著我嗎，我們都這麼久沒見了。』

林笙沒打算跟落染天說老爺爺的事情，因為目前還不是個時機，「有啊，所以在跟你講電話。」

『⋯』

落染天聽他毫無起伏的語氣，無奈地說：『別人不都說小別勝新婚嗎⋯⋯怎麼看起來我們的小別似乎沒起到作用？』

「⋯」

現在也不是新婚啊。

男朋友果然還是那個男朋友，一樣哀怨。

但有什麼辦法，他們兩個月都不能見面，不然還能怎麼辦。

林笙面無表情：「你又不在這，我什麼事也做不了啊，除了聽聲音還能怎樣。」

落染天也聽出了他的哀怨，轉笑出聲：『你的聲音這麼有魔力，用聲音也可以做點事情啊⋯』

這種意味深長的笑，讓林笙感覺到他的不正經又要冒出來了：「⋯你想幹嘛。」

『笙笙⋯』落染天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在他耳邊繞著：『落老師今天在電話裡幫你上課⋯好不好？』

「⋯」

林笙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你他媽是想瘋了嗎？」

『是啊⋯』落染天輕嘆著氣：『想你想到快發瘋了。』

「⋯」

巧言令色。

與一般的不同，巧言的是落染天，色的話⋯⋯也是落染天。

想是這麼想，林笙眼神飄忽了下，嘴上卻說著：「要⋯怎樣上課⋯」

這話果然引來落染天的笑聲。

「⋯」

笑屁。

正當林笙在想要不要掛電話時，落染天就說：『首先，把房門鎖起來。』

「⋯」

做壞事還不忘叫自己鎖門，想得倒是周到。

林笙鎖了門，落染天也聽見一點聲音，又說：『衣櫃裡有一件我的衣服，是要留給你的禮物。』

「⋯」

禮物⋯是走之前就計劃好的吧！

林笙站在衣櫃前翻了翻，還真的有一件落染天的短T，「⋯什麼時候放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沒關係我會慢慢教你。』落染天笑了幾聲：『把耳機拿出來，然後開小夜燈再回到床上。』

「⋯」

教個鬼。

今天上課要用的教材還真多。

切換了夜燈，林笙拿好所有教材翻坐上床，不知道衣服要拿來幹嘛就先把它丟一邊，「然後呢？」

『保持通話連接好耳機，在手機最後的頁面找到一個ASMR的程式進去，按下連結。』

林笙連好耳機戴上，手機翻了幾頁果真看見這個程式，點進去只有一個大大的連結鈕，想也沒想就按下去。

接著耳機叮了一聲，迅速連上線。

『有效果嗎？』

林笙打了個激靈，被傳來的聲音聽愣了幾秒：「⋯這是什麼？」

落染天的聲音比剛才還近，像是靠在耳邊說話一樣360度環繞，富有磁性的嗓音全被突顯出來。

落染天笑著輕聲說：『這個程式改良過了，增加很多聲音的層次，你耳朵這麼靈敏⋯⋯是不是很有感覺？』

是。

落染天的一吐一吸清晰到林笙還會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耳朵甚至會有些癢癢的。

『笙笙⋯往枕頭躺下，把手機放在旁邊然後閉上雙眼。』

「⋯」

由於對課程的好奇心，林笙還是照著他說的做了，所有感官只剩下聽覺。

『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是你擅長的⋯⋯想像我現在就在你面前⋯你覺得我會從哪裡開始？』

房間明明只有林笙一個人，空氣卻越來越燥熱。

林笙的聲音已經有點沙啞：「⋯嘴唇。」

『真聰明⋯』落染天將語氣放慢，漸漸撓進心窩裡，『你想和我接吻嗎？』

「⋯」

林笙滾了滾喉結，坦誠說：「想⋯」

『將掌心放在你的嘴唇上。』

林笙照做完沒出聲，落染天也能無縫接軌地說：『我們每次接吻的時候，你的嘴唇總是這麼柔軟⋯我們纏繞著舌尖、互相汲取著呼吸⋯我扶著你的腦袋，你抓著我的衣領，我們沾染著彼此的氣息，凌亂不已的唾沫全都攙和在一起⋯⋯我輕舔著你的脖頸、嗅著你散發出的味道⋯再咬下一口。』

林笙不自覺偏過頭，就像真的被落染天留下痕跡，深吸一口氣也還沒緩過來，如同每個夜晚。

『我吻著你的嘴唇⋯在你快要喘不過氣時撩起你的睡衣⋯拉下你的睡褲⋯我的雙手就會去觸碰著你最喜歡的地方⋯縮起的肩膀、躬起的後背、起伏不止的胸口、柔韌的腰間、緊勾著我不放的雙腿⋯最後在吻到最敏感的耳朵，你就會把我抱得更緊⋯」

原來是要用在這裡。

林笙一把抓過落染天的衣服，深深嗅著上面殘留的味道，好像他此刻就在身邊，和自己做著這些情事。

落染天也有些不對勁，耳邊都是他呼出的氣息：『笙笙⋯你現在抱著我的衣服嗎？』

但林笙沒過多空閒去思考，只是埋在衣服裡皺起眉頭，雙眼依舊緊閉，「⋯嗯。」

『接下來⋯你希望我怎麼做？』

已經嚐過了落染天的滋味，光是味道當然無法輕易滿足他。

「想要你⋯」

『想要我什麼。』

林笙沉浸在這股香氣中不再思考，滿腦全都被他佔據，「⋯⋯摸我⋯」

『好⋯但是你得幫幫我⋯』落染天的呼吸似乎也加重了：『你的睡衣褲脫了嗎？』

「⋯」

睡衣褲⋯⋯

林笙昏昏沉沉地半睜開眼往下瞥了一眼，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照著落染天的話走，現在整個人處於上下幾乎是全空的狀態，所以不敢再看閉起雙眼，「⋯⋯⋯嗯。」

『很好⋯⋯』落染天的聲音變得更低沉：『現在就用剛才你吻過我的那隻手去摸你想要我觸碰的地方⋯』

林笙側身抓著衣服不放，另一手向下探去然後觸到了最燙手的地方，緩慢地動了起來。

『就像我幫你的那樣⋯你喜歡慢慢地撫弄⋯前端要輕輕地揉搓著⋯根部就要使力地摩擦⋯再加快速度⋯⋯我也會陪著你到最後⋯』

夜燈在房間的一角發著暖光，床沿垂落的棉被映出一塊陰影。

一定是這個夜太過寧靜，一定是他的聲音太過好聽，一定是氣味太過濃厚，一定是感受太過深刻⋯⋯一定是潛意識太過思念他才讓大腦不受控制，身體沉溺於他給的誘惑。

耳邊只剩喘息和他不斷低喃的話語：『好想抱著你⋯⋯笙笙⋯』

林笙蜷縮起全身，剎那之間也喊出一聲：「染然⋯」

⋯⋯

放鬆後的脫力感襲來，林笙腦袋清空直癱在床上，完全不想理會掌心那股黏熱的液體。

落染天也舒了一聲才說：『還好嗎？』

林笙還在恍神中。

落染天笑了笑，說：『很舒服嗎？剛喘得好厲害，我差點沒忍住。』

「⋯⋯你還不是一樣。」

『有你在的話比這種要舒服太多太多了⋯』落染天還在回味著，『我回去之後你還是休個幾天假為好。』

「⋯」林笙聽不下去了：「閉嘴。」

落染天又笑了幾聲：『今天你得自己清理了。』

「⋯」

⋯⋯⋯瘋了。

真是要瘋了。

都幾歲人了還這樣搞。

林笙吐了口氣，張眼瞥了下手中的慘狀，坐起身掃了一圈，說：「沒髒。」

『確定？』

「嗯。」林笙抽幾張衛生紙清潔起來，「我擋住了。」

『真的不洗嗎？』落染天的笑意更深：『這麼久沒幫你上課⋯⋯應該累積了不少？』

「⋯」

去你的累積。

等林笙清理完畢，他也全然忘了那個煩惱，直到隔天看見信封才想起來。

林笙內心罵著色字頭上一把刀，自制力全被砍光了是不是，然後拿著手機在螢幕上敲。

夜笙歌：吳瑞，能幫個忙嗎？

吳瑞收到他的訊息時立刻打了通電話過來：『笙哥啊，暑假過的好嗎？』

林笙站在書桌旁邊，瞥了一眼床上的短T，「還行。」

『那就是好的意思吧！』吳瑞聽起來也過得不錯，聲音非常有朝氣：『是什麼事情要我幫忙？』

林笙想了想，問：「我要在南部找個人，有什麼辦法嗎？」

『找人？』吳瑞也思考起來，說：『南部都是村里分的比較多，但大多數都有相互來往，前陣子有個人也來我家鄉這裡找老家，鄉親民眾十傳十，百傳百，沒幾天就幫他找到了，或許找人也沒很難，你說看看有哪些線索？』

「只知道名字叫落坤和住在南部。」

『⋯』吳瑞停頓了一會：『就這樣？』

「⋯嗯。」

再多的林笙也給不了了，吳瑞好像也遇到了個大難題：『那真的有點難度，不過落姓很少，南部也有一個姓氏住一整個里的地方，我去替你打聽打聽，需要一點時間。』

吳瑞肯幫忙已經是個很好的消息了，林笙起碼有了個開頭，「沒關係，沒找到也沒事，下次見面請你吃飯。」

『說什麼話呢笙哥，你在學校都幫我這麼多忙了，除去教我唸書讓我歐趴，尤其是去年剛開學我還不熟悉櫻大的時候⋯』吳瑞講著講著差點一個感動到哭出來：『要不是你叫我付諸行動回家一趟，我可能還撐不過那段適應期啊！所以這個忙我當然得幫，有消息我立馬通知你！』

「想家回去沒什麼大不了的。」林笙笑了一聲：「先謝了，不過飯還是得請。」

之後林笙掛了電話把名字打到吳瑞的聊天室裡，看著那些信封舒了一大口氣。

南部地主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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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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