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永恆的夢魘 - 熾烈之心（10）死亡的新娘

看著卡琳娜離去的背影，安東鬆了一口氣。

按照規定以及卡琳娜的特殊地位，即使她真把瓦德納殺了，他也無法介入。

「咳咳，再次提醒各位鬥士，請尊重裁判下達的判決以及指示。」

雖然僥倖不死，卡琳娜也沒有追究，但安東也必須作出相應處置，「考慮到不穩定的精神狀態以及初犯，半小時後將會追加一場挑戰賽。」

對已經受創的瓦德納而言，再次比賽無疑是處於不利的狀態。

不過，要是沒有這種程度的不利，也稱不上是處置了。

「挑戰者會由從中立者擇優挑選。瓦德納鬥士必須再次獲勝才能成功晉級，以上。」

宣布完事項，安東暫時關閉了廣播術式。

接下來到選擇挑戰者的環節。

萬幸的是，人選已經有了。

「閻妮觀察員，您有沒有興趣當挑戰者呢？以您的立場，作為挑戰者再適合不過了。」

閻妮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可以，我沒有意見。」

布條後方的金色雙眸怔了怔。

與上頭的預測完全一致……

「那麼，請隨我至準備室吧。」

領著少女往競技場下層走去，安東一面不解，另一面卻是感到好奇。

兩位觀察員，一名敢於直呼神之名諱，另一名想必也不會這麼簡單。

不過，對手可是兩名現役鬥皇聯手都能輕鬆擊敗的死靈使，恐怕還有更多底牌沒有亮相。

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自從那場百獸試煉以來。他似乎再度成為了一名觀眾，對接下來的比賽感到期待。

而在相隔數十公尺的某處，某位赤髮男子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視線落在少女頭上的那根鬼角上。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

一旁的銀髮女孩睜著血紅的靈動雙眼，似乎不明白男子的意思。

「哦，我沒跟妳說過吧？」男子反應過來，但解釋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據說在大災厄後，聖鬼族曾與怨魔之主簽下停戰契約，作為代價，會定期選中一些孩子當作祭品。」

聽到這裡，與悠夢神似的少女有些不忍的別過頭。

「不過……居然把能夠進入學院的人才選為祭品，那些老頭的眼光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雖然對閻妮出賽的原因感到疑惑，但男子並不擔心。

反正要是有什麼萬一，城邦的後手也會保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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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坐牢般的寂靜，這是閻妮進入準備室中唯一的想法。

按照那位元老的說法，準備室是包含在賽場之內，所以同樣會受到結界影響。

這也意味著，等會比賽開始時，觀眾席無論發出了多少聲響她都聽不見。

沒了觀眾，戰鬥就不再是為了博取喝采的表演，而是為求勝利的廝殺。

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閻妮一遍遍的翻找著背包。

不大不小的布袋，裡頭裝的全是她等等要用來戰鬥的武器。

對方不只是高了一階的工職位階能力者，更已經有了一支悍不畏死的軍隊。

再加上那隻由死者怨氣凝聚成的死神，閻妮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留手的餘裕。

短暫的十幾分鐘，卻像是永遠不會過去一般。

直到通往寬廣場地的鐵柵門打開，轟隆隆的巨響打破沈靜為止。

明亮的光輝射入準備室，閻妮深吸了一口氣，背起書包走向賽場中。

一如她的預料，無論是觀眾們的聲音還是安東的廣播聲，她都聽不見。

土黃色的沙地上，上場戰鬥留下的暗紅血跡只要稍加留意就能發現。

而在另一側，死靈們魚貫出列，步伐卻沒有想像中俐落，有些還走的跌跌撞撞。

趁著它們移動的空隙，閻妮從背包拿出了一瓶盛裝透明液體的瓶子，將瓶蓋擰開後隨手扔到一旁。

「可愛的女孩......」用著令人不適的語氣，瓦德納臉上掛著一抹詭笑，在死靈們的簇擁下步入賽場，「你也想要加入我們嗎？」

即使聽不見，閻妮也可以想像此時觀眾席會向他投以多少噓聲。

「你很弱，無法當作『棋子』使用，但是『寵物』就不一樣。」

男人癡癡的注視著閻妮，像是在觀賞一樣即將到手的寶物。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弱小的螻蟻，為何會有如此耀眼的光芒呢？

瓦德納已經快忍不住仔細研究這女孩的衝動了。

也正是在此時，安東結束了介紹，宣布比賽開始的號角聲在結界內外迴盪著。

「那麼，你的決定呢？」

閻妮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不了，我沒那種興趣。」

瓦德納像是沒有預料到這個回應，慘白的面色驟然沉了下來。

「真遺憾，如果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能讓我親手打碎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位死靈手中閃現武具，一個箭步向閻妮砍了過來。

閻妮以最低限度的閃避動作避過了這一擊，漆黑刀鋒從面前滑過，帶著令人戰慄的森寒冷意。

無論是理論、召喚獸還是武具，無論能力者生前的屬性是什麼，被轉化為死靈後，都會被添加一層「死亡」的概念。

要是被劃傷，就會被無從治癒的死氣侵蝕。

面對不能碰觸的利刃，閻妮卻是沈穩冷靜地踏出一步，趁著死靈還未收回刀的空擋，將瓶中液體像死靈一潑。

清澈冰涼的液體，卻在碰到死靈身上黑氣的瞬間，如同沸水一般冒出了白煙與滋滋聲。

「！！！」

早已腐爛的聲帶發不出任何聲音，死靈猛的向後退了幾步，卻無法掙脫那些不斷侵蝕死氣的液體。

不到幾秒，那團赴在屍體上的黑氣就徹底化作白煙消散。

殘破的屍體失去支撐，一聲悶響摔落在地。

「聖水......這怎麼可能！」

瓦德納又驚又怒，目眥欲裂的瞪著閻妮手中那瓶液體。

在生死界線模糊的現代，屍體都有可能變成行屍，對付它們的方法也極其普遍。

經過教會加護的「聖水」，就能對付大多數的死靈系生物。

但缺點也同樣明顯，加護不只需要朗誦整本「神典」，持續時間也不長。

「怎麼不可能，不就是一本『神典』嗎？背起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一股能量將瓶中的聖水全數取出，接著將其分裂為一根根箭矢，瞄準死靈們。

做完這些，閻妮又從背包中拿出一把泛著耀眼光芒的的長劍。

由聖石打造而成的武器，擁有比聖水高一階的威力，一般只有教會當中的聖騎士才有資格配戴。

這就是她為那頭死神所準備的殺招。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elLP8GVe

但是，額上的冷汗卻是不斷滑落。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cRdUdN4z

即使機關算盡，她也沒有必勝的把握。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jz3ZOoXX

「聖族的走狗......我倒要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瓦德納陰毒的視線像是要刺穿閻妮一般，抬手指揮著死靈們，「上！」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SAkJA0OR

當一道道漆黑身影襲來的瞬間，閻妮操控的聖水箭矢也隨之射出。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urJMCAq5

不同於第一次的意外，死靈們以矯健的身法避過了聖水。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Cluk0Gmn

但是，閻妮本就沒有擊中它們的打算。

當距離最近的那一剎那，箭矢被同時引爆，化作無從躲避的雨幕籠罩所有死靈。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1Jx6T04a

受到聖水雨的洗禮，所有死靈均是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傷害。

淡淡的白煙瀰漫著半邊賽場，閻妮沒有半點猶豫，持著長劍迅速奔入霧氣之中。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u8ykauMN

分散的聖水無法完全淨化死靈，只能暫緩它們的行動。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DqynozM9

但是，在這段時間內，足夠讓她處理掉一切了。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iMVECTNa

外界的視角中，只見霧氣中金光不時閃現，還夾雜著幾聲淒厲的獸吼。

當白煙徹底散去，場上除了一地支離破碎的屍骸以外，只剩下渾身浴血的少女還站著。

一頭白髮以及純白的制服染上了斑斑血跡，她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提起長劍指著瓦德納。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LktG1eb5

「下個就輪到你了。」

「輪到我？那你就搞錯了。」男人的嘴角幾乎裂到耳邊，漆黑的能量自體內噴湧而出，「近乎無限的歲月，在這座競技場中長眠的棋子，又怎麼會只有幾十名呢？」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GMKYU0yy

【結界展開．死者國度】

漆黑的符文在賽場的最外層浮現，彷彿來自九幽的森寒氣息自地底冒出。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ySE9pyBN

一具具骨骸從地底爬出，數量多達上百，甚至還在持續增加。

每一具散發出的威壓都能與先前的死靈相媲美，顯然也都是鬥皇的屍體。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s48quMUv

閻妮迅速拿出了一瓶聖水，面色卻是在看見水質的剎那凍住了。

通過誦讀神典所賦予的神聖氣息，此時卻在急速衰弱。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5xQ8VP0b

「哈哈哈哈哈，身為信徒卻不知道嗎？」男人笑聲中夾雜嘲諷與憐憫，「你的禱告，在『地獄』是沒人聽得見的！」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xl8EqVFE

至此，閻妮已經沒了繼續戰鬥的打算。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4G0vU9cK

龍牙的確很有吸引力，但是沒有必要為此賭上性命。

對方的結界並不是隔音或是防禦結界，而是接近領域的大結界，能夠無限召喚出亡者。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QOOaEdkl

當閻妮正準備喊出棄權的剎那，兩根只剩白骨的手卻是從她腳底附近鑽出，將她的腳踝迅速抓住。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K5VgCf9c

而在那個瞬間，閻妮眼角餘光似乎看見了瓦德納臉上得逞的陰笑，以及突然閃現在她身前，那尊幾乎將她罩著的巨大死神。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U82qrtT3

鮮紅的花海，伴隨著銀亮的弧線，從少女的左肩到右腹無比絢麗的綻放開來。

更糟的是，弧線並不只有一道。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fJ5N2I8R

意識逐漸遠去，閻妮最後除了看見漫天紛飛的血滴碎髮，還看見了同樣破碎的聖器。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ZrWPOlg8

聖水、聖器，她所準備的一切，完全派不上絲毫用場。

光靠外物的話......果然沒有勝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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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這樣派她們去鬥皇祭！？」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dZtg2A1E

當倉禾風風火火的衝到焰璃會本部質問時，書珞則是不疾不徐的看著手上的書。

「悠夢先不說，閻妮的實力足夠了。」

倉禾一點也不信這書呆子說的鬼話，「我不信，把座標給我，我現在就要去城邦！」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Cor3S5lA

「冷靜點。」書珞抬眸示意倉禾停下躁動，「我跟萊特很久以前就見過閻妮了，她的實力完全可以勝任。」

「......有比姊姊還要強？」不情願地坐下，倉禾帶著質疑看向書珞。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cJN6yvFK

「更多的我不知道，不過要說的話。」書珞思索片刻，回憶著當時短暫的交戰，「她是『不死』的能力者。」

比誰都接近死亡，卻又比誰容易活下去，她擁有一份十分有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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渙散的雙眸、殘破的身軀、停止的呼吸，無論怎麼看，閻妮都早該死了。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iz740Bwb

有些觀眾甚至懷疑比賽早已結束了。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XRqnJJNQ

但是無論場邊如何鼓譟，安東以及卡琳娜卻遲遲沒有動作。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0QkHuzWiy

瓦德納則是滿臉疑惑。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nu7sf5ve

並非是少女沒死，而是......

不管他怎麼看，閻妮都已經死了很久了。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VrFLHoqA

難不成，她本身就是其他死靈使所召喚出的？但死靈又怎麼能朗誦神典呢？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E178atBz

一個個的疑問，讓早已穩操勝券的男人心底有些不安。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fFVE4Zcz

他沒有看見，那根尖銳的鬼角，不知從何開始浮現了漆黑的花紋，還纏繞著詭異的黑紫色火焰。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pCj84DDc

而在下一刻，一股極其強烈的氣息從少女體內向外噴發而出。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HPuKh05m

伴隨氣息的是刺骨寒意，場上數百具死靈都在瞬間被凍成冰雕。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x4cAFGyW

冰屬性能量？瓦德納知道不是。

低溫只是結果之一，真正的源頭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冥界」。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xZNh6vk2

但是......區區科系位階，為何能引動如此程度的異象？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mOyP23sb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正因為瓦德納深諳生死一道，所以才對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置信。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3SISbsEF

「呵呵......我有說過我是活人嗎？」

跌跌撞撞的從冰霧中走出，閻妮全身上下都是猙獰的傷口，臉上卻是掛著令瓦德納心驚的瘋狂笑容。

「本來，我是沒打算做到這一步的......」

如墨水般濃郁的氣場從少女那轉為黑色的鬼角中溢出，哪怕只是盯著，耳邊就彷彿響起無數靈魂的哀嚎。

【能力解放】

深不見底的黑氣化作一件純黑的禮服，將少女緊緊裹住。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gHglkvZd

「不過我也想知道，我們到底誰離『死亡』比較近。」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wr3aQM85

【死亡的新娘】1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UOj7yot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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