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王宮中佈置簡陋,看得出來這片地就算是擁有皇家身份日子也是過得極為刻苦,這也難怪秦藏那麼想要得到權力、想要統一洛蘿,想要往南遷都。
當夏延正找著辦法想去趟牢中找天止之時秦藏帶著茶水再次來到她的面前,此刻他卸下了他的假面具,不像在百姓面前那般恭敬,他問著夏延:「要去哪?」
夏延給秦藏的當然也不是好口氣:「我可是從百姓的眼下入了黎宮,以我的身份要去哪不需要向秦王去稟告吧!」
「秦王!剛在百姓前本王就不是很滿意你的這個稱呼!」
夏延一聽是不屑的笑了一聲:「黎國王位真的是你的嗎?你配得到黎王這個稱號嗎?要不是得同你在百姓面前裝模作樣,我連王都不想說出口!」
「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對!你不敢!為我撐腰的不是只有天止,還有冷臻、寮國以及黎國!若我死在這,你如何對百姓交代,而黎國會不會因此遭來厄運?往後會有怎麼的後果你有膽承擔嗎?你敢賭嗎?」
秦藏聽了夏延的半要脅,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是笑了起來:「你也只會在這裡跟我耍耍嘴皮子,我雖不能殺你,但也你別忘了天止的命還在本王的手中!況且我剛所說的話不假,沙塵將再次撲襲的,你當真要為了這區區的小情小愛,看著黎國百姓受災嗎?」
「這是你的黎國!不是我的,我沒有這麼慈愛,有著一顆普渡眾生的心!」
「這時候又變成我的黎國了?不是說我配做這個王嗎?說到底這還是天止的家啊!」
與其一直與秦藏懟嘴,夏延單刀直路的問:「怎麼樣你才肯放了天止?」
秦藏完全沒有遲疑:「怎麼樣……怎麼樣都沒有理由讓我放了他!他帶著對我的仇恨這麼久,不會輕易放下的,而苦熬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一場空的話,死才是最好的結果。」
夏延不可置信自己所聽到的:「你們有著血緣關係,竟一點情意都沒有!」
秦藏笑了笑:「你的父親寮王對你就有情意了嗎?你不也是他想征服洛蘿的工具?實話告訴你吧!不只是天止,本王自然也是放不下的,我為黎國做了這麼多,豈有將王位拱手讓人之理?除非本王死!」
最後秦藏令人帶夏延去關押天止的地方後就離開了,當然他也不是白白告訴夏延的。
離開的路上,跟在秦藏後頭的宮人問:「王上怎麼同意讓天女與太子見面?就不怕再出岔子?」
秦藏說著自己的用意:「只有他們見了面,讓天女親口告訴天止,兩人才會徹底明白沒有機會了,不過這天女完好無事的出現在本王面前的確讓令本王震驚!更沒想到她竟還帶回無牙翎,可惜啊!這麼好的一個身份,心卻向著天止,讓能為本王所用的話……」
眼前的牢獄有著好幾道枷鎖,黎國資源匱乏,獄中的牢門並不是很穩固,往日就常有囚犯越獄,為了防止天止有越獄機會,這牢門是一層又一層,這一層層的牢門也為夏延與天止鋪墊著情緒,當再也沒有牢門的隔閡之時,兩人已是熱淚盈眶,馬上是相擁在一起。
天止帶著熱淚說:「還好你沒事!還好老天保佑!沙窟坍塌那刻我就後悔了!後悔自己怎麼會做出這個決定,萬一!萬一我就這樣失去了你我該怎麼辦!我多感謝老天讓我能再次見到你!」
夏延當然也是淚流不止,她鬧著小脾氣捶打著天止:「你怎麼都不與我商量,萬一我沒能及時入城該怎麼辦,這一路上我有多麼害怕!我害怕我看到的已不是活生生的你!」
天止安慰夏延:「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我才知道沒有你的每天都讓我窒息!」接著他關心著夏延:「叔父沒為難你吧!可有受傷!」
夏延搖頭:「沒事!我沒事!倒是你,有被秦藏嚴刑拷打嗎?」
天止搖搖頭,接著兩人又是一陣相擁,過了許久兩人心情才稍微得到平復,夏延也開始把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向天止仔細說著。
夏延說完後很氣餒:「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救你?」
「沒想到叔父竟拿整個黎國百姓做賭,等了這麼多年,之中也謀劃不少的計畫,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黎國百姓需要舒楊庄宮圖的庇護!幼時只顧著逃離,都沒能察覺百姓生活的困頓!」
「秦藏還說這兩日沙塵將再次來襲,我想我們要儘快有應對之策!」
天止嘆了口氣:「可我再怎麼想拿回一切都不能拿百姓做賭,無牙翎你交出去吧!一定要在沙塵來襲前佈好陣法!千萬不能再讓百姓流離失所了!」
「我若交出去了!你怎麼辦?」
「如果我的一條命能換來黎國百姓的安生,這也值了!」
夏延對於天止的回答感到意外且不能認同:「我不願意!那我怎麼辦?你把我帶來了黎國卻給我這樣的結果?」
天止牽起了夏延的雙手:「沙窟坍塌的那一瞬間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萬一你沒有躲過怎麼辦?萬一是我害了你怎麼辦?我才明白只要你能一世平安,我似乎什麼都可以不要!」
夏延收起手:「我不要你用這樣的方式來換我的平安,一命換一命有什麼意義?你到底怎麼了!之前經歷這麼多事情你都堅持下來了!為什麼現在卻要放棄?」
「夏延啊!現在已經不是我倆之間的事情了!這個決定除了是我想護你之外,這還關係到黎國百姓的一切!你這麼善良,看過寮國流民流離失所的景象你多不捨,相信對於黎國百姓你也是不忍心的!」
天止的決定再度讓夏延留下了淚,她搖著頭:「我不能失去你,我沒辦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拜託!天止!你再想想!再想想好嗎?我真的……」
天止對夏延當然是心疼的,看著她的無助,他將夏延擁入懷中深深給了她一吻,這代表著對夏延的離別、安慰、不捨……
無論天止怎麼說都沒能說服她,這可是活生生的一條性命,還是她深愛之人的性命,她怎麼樣都做不到將心愛之人交出去的決定,最後夏延是拖著沉重的心離開獄中的,她還需要時間,需要想到辦法救出天止的時間。
當日深夜,關押天止的牢門再次開啟,天止知道此人一定會來,便沒有入睡一直等著。
「再見到心愛之人的感覺如何?」秦藏開口問著。「她可是你賭了一切的希望!稍有差池可能就是天人永隔了!」
認清了事實後,此刻天止的心已經很平靜,他回答:「我才知道叔父真的看透人心,且利用人心將我的一切拿捏在手!」
秦藏搖頭:「你還沒看清嗎?這事成敗都在你手,若你沒有愛上果夏延,叔父又何來的人心能拿捏你?你的失敗是說到底都是因為你自己!你若一股作氣不顧後果在寮國稱王,以你的才智帶著兵馬到黎國大幹一場,這場勝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所以我舉白旗了!我認了,我輸了!」
「想……活命嗎?」
「叔父又何必逼我把話說得清楚呢?若我還活在這世上,我如何面對這十八年來跟隨我的弟兄?我又該帶著什麼信念活下去呢?難道又要讓我的那些兄弟忍下一個十八年?」
秦藏笑了笑:「這點倒是跟叔父很像,這結局注定你我只能留下一人!」
「我雖放棄,但並不代表我對叔父沒了恨意,此時此刻對於叔父所做的一切我都沒有放下!對我來說叔父就是一個竊走我所有一切的竊賊!」
天止最後的要求是要秦藏放過所有跟隨他的人,給他們一次卸甲歸田的機會,然後需要護夏延一世平安,讓百姓擁有更好的生活,最後的最後,就是不許讓夏延知道他行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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