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石門的關閉,礦山洞裡傳出一聲巨大的回響,可見這是一處多大的地方,礦山洞中看似昏暗,但還是可以看清所有的佈置,面對著石門,在左側的位置是礦山洞裡點最多燈的地方,一排燈盞排開至少有十座,因為依附著岩壁有一面偌大的書牆,看上去最少也有上千本的藏書,一旁還擺有一張桌,這裡是果天處理公務還有消磨時間的地方。
沿著書牆到最邊角的位置,有著一間被隔起的寝室,站在石門的前方往東北方向一看剛好是門口的位置,一眼就看到床上有著三床厚厚的棉被,礦山洞裡溫度較低,厚實的棉被是必須,這裡是幾年來果天所住的地方。
寢室的正對面佈置的與一般宅府前廳無異,擺了幾盞典雅的瓷器、掛了幾幅澎湃的山水畫,不過與宅府的前廳相比之下礦山洞裡的前廳卻是大了許多,眼下就只有果天與夏延兩人,偌大的前廳是為誰而設?
再來就是這石門前方約十尺外的地方,接著右方寢室的牆面有著一排木圍欄,圍欄外下深一尺半的位置往前方又再衍生出另一片地,這片地有著許多簡易的床鋪、桌椅、儲櫃、、、等東西,還有一個大灶房,想必這應該就是此處礦工所生活的地方。
最後就是這木圍欄左側的缺口,有著一條往下的緩坡,它可以通往礦工生活的地方,而隨著緩坡一直到前方的底處,那裡有一座人工的升降梯,目前並無動作,那裡就是通往地底挖礦的通道。
夏延看著眼前的一切還有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哥哥雖有許多的疑問、許多的話想說,但石門外那受了傷的天止,讓她吊著一顆心,此刻外頭還下了雨,今日就只有幾個護衛隨行,對果天說的頭一句就是:「哥哥你這裡一定有傷藥吧!可否給我些,我給天止送去!」
果天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說:「他可是黎國太子啊!還是他親手殺了寮王,你是腦袋沖昏頭了嗎?不但帶著舉國頭奔黎國,現在就連人都要跟著往黎國去了!」
夏延沒有想到這被封鎖的消息竟會讓遠在悅州礦山的哥哥得知,她問著:「哥哥你怎麼會知道……」
「在悅州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包括消息!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夏延隨手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她嘆息著:「我醒來不過短短數月,但這段日子真的發生太多事了!很多時候我根本來不及想,我只知道在百姓眼中我是那個帶給他們希望的天女,那個在百姓眼中被期望的天女!」
「所以你認為頭奔於黎國可以為寮國百姓換來更好的日子?」
「哥!你連天止殺了父王的事情都能知曉,想必宮中的那些人事你應該也是清楚的!父王是怎麼對你的?是怎麼對百姓的?還有幾個皇子的作為,你真的認為把寮國交給他們是對的嗎?」
「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投奔黎國後,世上就再無寮國,歷史上便要留名『是你親手將一個朝代帶往終結!』」
「哥!我們親身經歷的太多了!你的存在在寮宮中被抹滅,還讓你只能被困在這礦山中,我的存在讓我成為了父王把權的棋子,成為他獻血的供品,他們有誰真正的聆聽了我們心中的想法?有誰!問過我們願不願意,我真的只想好好安身在這個世上而已,所以誰為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只要那個人能讓我過上安穩、平靜、想要的生活就好,我想寮國百姓一定也是如此,父王的那些政令、階級,讓太多人受苦了!」夏延說到此處情緒非常澎湃,臉上是帶滿著淚水。
果天聽完是深深嘆了一口氣才又說著:「你說的哥哥何嘗不了解,哥哥只是希望那個人不是你而已,未來會如何沒有人能知曉,萬一這是一條更糟的路呢?那個帶著百姓做出決定的你能承受一國的唾罵嗎?還有心中那份愧疚之心會有平息之日嗎?」
夏延聽完果天的一席話是哭的更加厲害了,她奔至果天的懷裡,她像個委屈的孩子邊哭邊說著:「從未……從未有人替我想過這些,他們想利用的一直都是天女的這個身份!」
果天抱緊了夏延:「你受苦了……往後!往後哥哥定護著你!」
就這樣兩人釋放心中的委屈過了好一會的時間,夏延才又想到外頭的天止,她鬆開了手,欲言又止的問了果天:「哥哥……我……」果天能猜想到夏延想說的是什麼,馬上是回著:「那秦天止也是一個利用你天女身份的人,所以身為哥哥的我無法原諒他!」
「我也曾經想過疏遠他、與他兩清,但哥哥他是那個喚醒我的人,帶我走到這個世上的人,我喜歡他,就算親眼看他殺了父王,我還是停止不了心中的那份喜歡,他伴我經歷太多事了!我當然知道他待我有真心、有利用,我本來都想好了,等陪他回黎國助他拿回屬於他的一切以及安頓完寮國百姓後就要離開的,可當我看到他身處危險,當我看到他……受傷,我發現我好像……不能沒有他,哥!你說如果事情一切順利的話我真的能離開他嗎?」
「沒想到你對他的情意已如此之深,既然你的想法是這樣的話,那也來聽聽他怎麼想的吧!」果天說完帶著夏延來到一個角落,他打開了一扇對外的小窗,從此處可以清楚看到外頭的動態。
礦山外頭
看礦山裡頭好一陣子都沒有動靜,品業根本坐不住,起身走到天止面前問著:「殿下!你說天女還會出來嗎?」
天止肯定的回答:「夏延她不會撇下寮國百姓的,而且我也相信她答應的事情是不會食言的!」
「可那果天的氣勢像是要殺了殿下啊!更別說要從他手中拿到礦產了!」
「我相信夏延!相信她能替我們說服果天!」
礦山洞裡的果天看到外頭對談的情形是諷刺的一笑:「看到了嗎?這才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他的目的!不顧自己的傷勢,就為了等你替他拿到這礦山!」
就當夏延要再開口說什麼的時候,礦山外頭又傳來了聲音……
天止握緊著雙拳繼續說著:「可……夏延不喜歡我這樣的,為什麼……為什麼我能做的都只有利用她……為什麼!為什麼我偏偏是黎國太子呢?」天止憤怒的用力槌打地面,讓本就沒被治療的傷口又開始鮮血直流。
天止接著說:「這點傷算什麼,她心中的那份痛,遠比這大了許多,我是不是該放棄了!」
一聽放棄兩字,品業連同在場的護衛立馬跪下地,他們齊聲反覆說著立下的誓言:「不達目標絕不放棄!不達目標絕不放棄!不達目標絕不放棄……」
夏延看著外頭的一切一邊向果天說著:「他也是背負著大家的期望,他也是萬般的無奈,我雖心中有結,但就在他生死一瞬間的時刻,我明白在我的心中更不願的是失去他,哥哥!開門吧!他傷口真的需要治療!」
果天最終妥協,開了石門的機關,夏延還沒等石門完全開啟,躦了縫飛快的奔到天止的面前,她嘮叨著天止:「都受傷了!還逞強!」
接著一行人在果天的應允下都進入了礦山洞中,除了天止與夏延兩人其他的人都被果天安置到了圍欄下的地方去。
一邊,夏延拿著藥箱仔細的幫天止上藥著,天止先是看了夏延動作,再抬頭看了她的臉龐,發現夏延的臉色不對勁,馬上是問:「你哭了?」
夏延故作沒事:「沒事!與哥哥久別重逢,情緒難免澎湃些!」
「剛有受傷嗎?」
夏延搖頭。
「還冷嗎?要再添件衣嗎?」
「我不冷!」
天止問完後換夏延反問著:「傷口痛嗎?」
「沒事!皮肉傷而已!」
當夏延將天止的傷口包扎完後,果天剛好也安頓好所有人回到兩人的身邊,此刻,他與天止面對面而坐。
天止先是開口:「我雖輸給了你,但,恕我無法離開礦山,眼下想與你談樁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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