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瑤眼前的這個人在看到了瀰漫至天的沙塵後又了說話:「殺了我吧!就算躲過了您!也躲不過這沙塵!」
看著這個人的絕望,褚瑤心中下了決定並對他說:「誰說你躲不過的,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螻蟻也是能逆天的!」
之後,褚瑤轉身直面沙塵來襲的方向開始施法,她先是從手中帶出了無牙翎,再將藏於黎國宮中的舒楊庄宮圖喚出,看著舒楊庄宮圖她開始佈陣,她才發現黎國那片湖水中藏有玄冠、城外吹著清風沙也是因為玄冠的關係,最後就是這片地,這片地中也有著玄冠,褚瑤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她自語著:「七彩鳥啊!守不住玄烏界的竟是你自己啊!」
玄烏界的黃金牆除了來自無牙翎的神力外,還有玄烏界三靈女巫的玄冠,七彩鳥引天劫讓洛蘿迎來大災難的同時也讓玄冠移動了,難怪黃金墻會支撐不住,失去了玄冠無牙翎就像是屋頂沒了支柱。
三靈女巫的玄冠看似極為重要,本來要用此來開陣的褚瑤最後將它替換了下來,她煉化著無牙翎,最後僅用無牙翎就建了守護這片地的結界,之後無論來襲多大的沙塵都無法侵入,褚瑤的一系列操作那人是從頭看到尾,他不斷的戳揉著眼睛,想確定自己是否看錯,他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的力量如此強大。
一切落定褚瑤轉頭與那人說:「從此,這片地不再受沙塵侵襲!」
那人問:「你是天女?」
褚瑤回:「我是玄烏界天女!」褚瑤除了是掌著南極鷲的戰神,另一個身份就是為玄烏界的天女,天女為玄烏界之最高領袖,向下有三靈女巫,三靈女巫以玄女為首,褚瑤將世前,玄烏界由玄女帶領,她在褚瑤將世後將一切歸還給褚瑤。
銅牙宮的無牙翎本就是褚瑤的,這也是為什麼褚瑤在以夏延身份到達銅牙宮時能輕易拿到無牙翎的原因。
而七彩鳥確實也是褚瑤讓他留下的,只不過當時褚瑤長年帶著面紗,七彩鳥沒認出她一是因為夏延並沒有神力,二是因為他的確沒見過褚瑤的真實樣貌。
銅牙宮早年確實為玄烏界的棲息之地,玄烏界處在靈藩之中,都知道靈藩上的各界沒有實質的地域,能這樣靠的都是黃金墻的結界,這結界可以讓外界之人無法見到玄烏界的一切。
上古浩劫,玄烏界人一夕之間消失,加上褚瑤被飛橫擊落至虛無之間,維繫玄烏界的黃金牆結界減弱,後又在因緣巧合下,被人界生靈發現了銅牙宮,生靈繁衍生長,地城就這樣建立了,這才促使七彩鳥之後的動作,洛蘿的大災難讓玄冠移動,黃金墻逐漸瓦解,七彩鳥也走到生命的盡頭,這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
褚瑤最後告訴那人不會殺他後便往刑場而去,她將天止的屍首就近埋葬並為他立了個碑,對他說著:「我回頭再來看你!」
接著褚瑤來到了半坡邊熔洞,這裡是流放玄烏界罪人前洗髓退去玄火的地方,殺了一國生靈的褚瑤自知自己罪孽深重,於是來到這裡準備自罰,身為玄烏界族長唯一不同的是天女的玄火是無法被卸下的,但萃湕池洗髓的過程椎心刺骨,她要以此懲戒自己。
仙庭的時線與人界不一樣,天界察覺褚瑤的回歸以及人界的異相後開始遍尋褚瑤,這前後雖僅花一日的時間,但褚瑤卻已入萃湕池一個月,聯翼尋到她時已是半昏厥的狀態,下了命令先將褚瑤帶回南極鷲療傷再回天界問責。
褚瑤再冰鷲一躺又是二個月,這中間意識時有時無,聯翼也在她半夢半醒之間了解她這些日子的所有經歷,屠了一國生靈性命這件事可是讓聯翼相當頭疼,他實在不知道要如何為褚瑤開罪。
大病初癒之時也就是準備回天界問責的那日,褚瑤讓聯翼不必為他求情,她的心早已隨天止死去,如果要她跳下株仙台心中也不會有怨言的,只不過回去之前她希望聯翼能再給她一日的時間,她想再去看看天止,聯翼雖心中雖不願意但還是幫了褚瑤這個忙,施法困住天兵讓褚瑤多得一日。
當褚瑤再次踏上黎國這片地後,這裡並沒有改變,城中荒涼,了無生機,她自嘲著自己守住這片地卻沒有守住這裡的人。
但她還是試圖想找到生人,終於在穿過幾條街後看到了一個身影,向他走近後發現此人正拾著地上的白骨,讓褚瑤很是好奇。
褚瑤問:「你為何一人在這?」
那人轉頭看到褚瑤驚訝的說:「你是……天女?」
「天女?」褚瑤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人是她最後沒殺的那個人:「是你!」
那人笑了笑:「五年了!天女還記得我啊!」仙庭一日人界一月,褚瑤昏迷近二個月,轉眼之間人界已過去了五年,那人也不再是個稚嫩的小子,臉上的鬍渣讓他看起來成熟不少。
褚瑤繼續問:「你為什麼沒離開?獨自待在這裡不害怕嗎?」
「沒有什麼比那年發生的事情更可怕的!」
褚瑤知道對方是在說自己屠殺生靈的事情,她向那人說:「這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我也要去接受我該受的懲罰了!但你怎麼不離開呢?」
「我在天女手下留得性命,就想為這些人做點什麼,起碼得讓他們入土為安吧!所以就一直待在這裡了!」
「整整五年你都在做這件事!」
「是啊!轉眼間他們都變成白骨了!」
褚瑤沒有想到此人能有如此毅力,就為了讓這些與他不相干的人入土,她繼續與那人對話著:「數以萬計的人,你可能一輩子都撿不完!」
褚瑤說完後自知一切是自己所就,看到這人所做的一切,愧疚感又更加深重,便對那人說:「你放下!我自己造就的一切,我自己來償還!」接著她開始施法,她化出了一盞燈,此燈是她在上古浩劫時所得,此燈點亮後很快的一棵大樹便茁壯的生長起來,褚瑤將所有的屍骨埋於樹下,接著這片地像是注入了生命,開始有了花草、河流,一下子這裡已不再是草木不生的黎國,而是如寮國般的壯麗山水。
褚瑤完成後向那人說:「自此以後,這片地將生生不息!」褚瑤點的燈就是落靈燈,落靈燈燃的生氣能讓照耀的地方生生不息,這是她償還對這片地的愧疚,但也不能讓落靈燈一直懸在半空中,褚瑤之後是一掌將落靈燈打入虛無之間將它隱蔽,這片地就這樣一直繁衍到青炎和慕慕尋到落靈燈之時所看到的繁華盛世。
那人看到褚瑤輕而易舉就把黎國的現況改變了,但同時也想褚瑤把一切都做了那自己以後該幹嘛呢?索性就隨意的問了褚瑤:「我能跟著您嗎?」
褚瑤回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你說過你是玄烏界天女!」
「我可是天上的神!不是你們這種凡胎肉體!」
「凡胎肉體就不能跟著你嗎?」
那人的話讓褚瑤想起了五年前他們的相遇,褚瑤讓此人留在了刀下,又讓他躲過沙塵的襲擊,這對一個凡人來說可能投胎一百次,一百次都不可能會有的機會,為何不能再讓他逆天一次?
接著褚瑤丟了一本書卷在那人面前:「我只給你一月的時間,如果一月內你能突破紅塵修仙得道,我就帶你走!」之後褚瑤就留下那人去看天止了。
天止的碑前非常乾淨,看來是那人所做,褚瑤走到一旁坐下,開始與天止說著:「我來晚了吧!想我嗎?我很想你!以前以為只有你藏了身份,沒想到我藏得更深,我竟是天上的神啊!常常被人羨慕有著無比的神力,可有什麼用呢?我連你都護不住!雖這裡已是過了五年的歲月,但在我的時日卻才過了兩個月而已,我還走不出沒有你的傷痛,半夢半醒之間彷彿你還在身邊,如果可以真想一直在夢裡,一直在有你的地方,接下來我將去償還我所做的一切,這個月應該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時日了!夏延一直以來最想做的就是過上平凡的日子,這個月我們就這樣過吧!」
就這樣褚瑤每天睡在天止身旁,早上一起曬太陽,吃早飯,接著採收熟成的蔬果、喂魚、看書、下棋,過著平凡不過的日子。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還是那想跟著褚瑤的那人提醒的,他恰好在一個月的日子修成仙,似溢的仙氣景象像是提醒褚瑤一個月已經到頭般。
再怎麼不捨終要道別,褚瑤面對自己的錯是不會逃避的,她道別了天止後來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高興的對褚瑤說:「我這是成功了吧!」
褚瑤用了仙術化出一面鏡給了那人:「這是你強行逆天的代價,能接受嗎?」此刻那人已不再年華,一頭的白髮加上滿臉的皺紋,如今他已是個老者的樣貌。
「至少我有個動力讓我過往後的日子!」
褚瑤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柳行!」
「那往後我就喊你一聲柳叔吧!從此以後你就是南極鷲的地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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