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內,剩下周子蘭、程霜凌以及承旭匡三人,承旭匡沒有任何武器,亦沒有人能當作擋箭牌了,他知道自己身處於劣勢,便旋即跪地求饒,趕忙示好。他雙膝跪地,手腳並用地爬向周子蘭,一點都沒有了以前當君皇的威嚴與傲氣。他攥緊周子蘭的裙擺,驚慌地道:「周姑娘,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別殺我吧!你想要什麼都行⋯⋯我都可以滿足你⋯⋯只要你不殺我就行!」
承旭匡想起五亡星被殺的場面,心裏十分惶恐,身體止不著的震顫,連聲音也抖起來。
周子蘭依舊冷著面,一言不發,她深深怨恨著承旭匡,每次看著他都會想起無辜死去的父親,而且承旭匡是她最厭惡的那類人,貪生怕死、視別人的生命如草芥,他根本不值得別人憐憫。
承旭匡瞧周子蘭沒動搖的趨勢,他又加大籌碼,「你想要什麼?這江山?這皇位?若你想要,我馬上下旨把皇位讓給你,只要你願意放過我!留我一條一命!」
面臨生死關頭,承旭匡依然沒有悔意,單單想著如何能保命,沒有之前犯下的錯事懺悔。
周子蘭向程霜凌伸出手心,程霜凌把腰間的「清狂」給她,周子蘭毫不猶豫地拔出銀劍。承旭匡瞧利劍愈來愈近,心急如焚,只能不斷說:「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救命啊!!!」
可惜,利劍並沒有因他的說話而停下,周子蘭手起劍落,「咚」,承旭匡的人頭滾落在地上。
至此,周子蘭心中的仇恨總算了結,這五年來的一切終於能劃上句號。
陳太明帶兵趕到時,僅僅瞥見承旭匡的屍體,周子蘭和程霜凌的身影已不見,陳太明順理成章地成為新帝,是為玄翰帝,立國號為「陳」。
周子蘭和程霜凌順著地道離開了皇宮,來到了外郊,正當周子蘭想找間客棧落腳時,一隻帶著金粉的半透明蝴蝶飛到兩人面前,這隻光蝴蝶並非凡物,而妖界特有的通訊工具。程霜凌向它伸出手,蝴蝶便乖乖地停在他手背上,轉眼間,化成書信穩穩落在程霜凌的手中。
程霜凌把信打開,略略一瞥便蹙起了眉頭。
周子蘭靠近他,問:「怎麼了?」
程霜凌瞇起眼尾,「朗晴說絕重陽帶領萬兵攻打妖界。」
「怎會這樣?天界和妖界不是一直處停戰關係嗎?」
程霜凌搖搖頭,把信紙收進信封,「不知道,我現在要立刻回妖界一趟。」
「我陪你吧。」周子蘭不放心程霜凌自己回妖界,怕天界會對他不利。
天界與妖界長年以「或淮河」為分界,淮河之下是妖界,淮河之上是天界。3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Fx1SfOiXK
在天地開初時「或淮河」便出現了,據說此河始於幽昏煉獄,盡於九霄之上,但從沒有人親眼看過它的盡頭,有人說河的盡頭與起始連接著,形成一個閉環,而河裏流著的是萬物的生命泉水,它在三界中不斷循環,孕育著萬物的生長,見證著萬物的死亡。3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xyMQvJ2m
「或淮河」於妖界的邊境,以瀑布之勢升起,穿破雲霄,直指青天,河水於半空懸垂,從下而上,逆流以上,打破三界常規,成為三界奇觀。3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xLfJXiUDt
平日,淮河附近都只有少許兵力駐守,十分平靜,今日卻一反常態。烏雲密佈的天空中,數之不盡的天兵站在雲層間,左手持盾牌,右手持矛槍,身穿鎧甲,滿臉嚴肅地戒備著,而那群天兵的將領則是絕墨將軍絕重陽,以及他的兄弟雷公。絕重陽輕輕地扇著自己手中的鐵扇,從上而下地打量地上的妖精,眼神內包含幾分唾棄和不屑。
為了與天兵對抗,銀光將軍流光亦帶了數萬妖精守在邊線前,隨時迎接他們的攻擊。兩隊軍隊只是互相看著對方,但誰也不率先進攻,亦沒有人打破這疆局。在這壓抑得可怕的場面中,沒有人敢說話,全場鴉雀無聲,安靜得連蒼蠅飛過都能聽到,不過,驀然,不尋常的聲音從人頭濟濟的妖軍後方傳出,流光依稀聽到他們說什麼「妖王殿下」,於是他旋即回頭,瞧見程霜凌於妖精間步出,周子蘭和朗晴跟在他身後,而妖精都紛紛向他鞠躬敬禮,為他讓出一條直路,片刻,程霜凌便來到流光身邊。瞧見程霜凌回來,流光安心了不少,他恭敬地行禮,「妖王殿下。」
程霜凌點點頭,示意他起來,絕重陽瞧程霜凌來了,他「啪」一聲的合上了鐵扇,並道:「終於來了啊,程霜凌!」
絕重陽的聲音響遍整個空間,每個人都能聽見,他們知道這是大戰前的預兆。
作為程霜凌的頭號親衛,朗晴不滿地責罵:「絕重陽,麻煩你尊重一點,我們妖王殿下的全名不是誰都能叫的!」
「你給我閉嘴!你這無名小卒竟敢對本神官這樣說話?!」絕重陽回擊。
正當朗晴想回駁時,流光攔下了他,「朗晴,別吵了!」3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YL6mnKBfG
不然,他們再吵下去就沒完沒了。
程霜凌借機開口,「絕陽將軍,許久未見,未知天界無端派兵前來是所謂何事呢?」
「哼!」絕陽將軍把扇頭指向程霜凌,「妖孽,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先是與人間女子戀愛,再與凡人陳太明勾結,替他殺掉前朝皇帝承旭匡,助他上位!目的是想霸佔人間,擴大妖界的勢力!你可知罪!」
「你個鐵扇神棍,別胡說八道啊!」朗晴指著絕重陽,向他怒吼,看起來恨不得衝上天與他打架。
「閉嘴!你個烏鴉精!你還沒資格和我說話!」
「等等,絕陽將軍。我想你有所誤會了。」周子蘭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無聊的吵架。
絕陽將軍歪歪頭,似笑非笑地盯著周子蘭,「誤會?有什麼誤會,難道你不是他的情人嗎?」
周子蘭低著頭遲疑了,她沒有馬上回答,此時,程霜凌握緊她的手心,周子蘭想抽出手來,卻發現他攥得更緊了,周子蘭驚訝地看著程霜凌,他在做什麼?他這樣做不會令絕重陽更生氣嗎?程霜凌不顧周子蘭的驚訝,坦然地看著絕重陽,氣定神淡地說:「沒錯,你沒說錯,我和周子蘭的確是兩情相悅,亦成為了戀人⋯⋯」
「程霜凌,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天規!你這樣漠視天規應當凌遲處死!」
絕程陽氣得握扇的手都發抖了。
程霜凌又道:「但是,你隨後說的事我一件都沒做過,承旭匡不是我殺的,是子蘭殺的。」
「但你是不是協助了?」一直沉默的雷公突然發話。
「是。」程霜凌它實回答。
「這便對了,如果沒有你那個人類女子怎能殺掉承旭匡,是你間接殺死了他。」
「不過,我根本沒有想過什麼擴充勢力!」程霜凌解釋。
「對,我相信殿下絕無他心。」旁邊的流光附和。
「對,我也是!」朗晴大聲說。
程霜凌身後的妖軍也接二連三地表示自己相信程霜凌,絕重陽看得牙癢癢,怒火攻心,「天帝從不說謊,他的話便是事實,他說你有,你說肯定有!別抵賴了,程霜凌!還有你們這群愚鈍的妖精,你們誰再幫程霜凌,我就視你們為他的同伴,一律格殺勿論!」
絕重陽的話沒有令妖精們害怕或是卻步,他們依舊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忠於程霜凌,相信自己的殿下。
「好,你們敬酒不飲飲罰酒,對吧?那就別怪我不留情!」絕程陽展開鐵扇,向後方的天軍揮手,頃刻,大量天軍傾巢而出,降落至地面,衝向妖兵。
程霜凌也不退讓,「昔日,先代妖王與你們定下了和平協議,我本該追隨,但如今是你們天界不講理,無故攻打妖界在先,那就別怪我毁約!」
程霜凌舉高手,向前一揮,身後的妖精馬上動起來,衝向天兵。
大戰一觸即發,誰也不知輸勝,誰也不知結果如何,大家只能奮力揮劍,為了繼續留在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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