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總之繼續本來的話。」萊恩無奈地仰向充滿期待的目光,「當年我因為一點意外,萬不得已逃到了妳所在的那個世界,在這座異都裡我們稱那裡為現世,當時受了重傷而奄奄一息的我,就是被佐藤爺爺所救。」
萊恩省略了非常多細節,像是本來是去打擊敵對幫派,結果反中埋伏而受到重傷,就算異都的人想逃,基本上不可能逃到現世去,那時是亂打亂撞——事後知道是自己有著某方面的天分所致——才去到現世,當時的他甚至連自己去了現世都不知道就失去意識,醒來後才知道自己被自稱佐藤的老人救了。
「喔喔喔,爺爺平常都會幫森林裡受傷的小動物治療,大家之後也會常常來家裡玩。」
對於自己似乎被當成小動物這件事,萊恩決定不作多想,「在我康復之後,佐藤爺爺甚至幫助我回到異都這邊,那時我給了他一件信物,許諾會替他完成一件事。」萊恩說著的同時從褲袋拿出之前黑貓送來的盒子晃了晃。
萊恩完全沒有提及一個現世的老人到底為何會知道異都的存在,而且又為何懂得怎樣打開異都與現世之間的通道,更甚是當初為何能夠發現重傷倒在森林中的他,就連能夠拜託黑貓把物件送到異都,帶著艾咪來到這裡的一切都省略掉,畢竟對於艾咪來說這一切還真的不怎麼重要,對她理解狀況沒有什麼影響。
「我知道了。」艾咪認真地點了點頭,「但萊恩覺得照顧一個人不算是可以完成的一件事,所以感到困擾?」
對於眼前的小女孩在意外的地方如此敏銳,一時之間萊恩難免感到錯愕,但為免誤會擴大,他還是趕緊作出回應:「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好吧,我得承認,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照顧孩子。」
「這樣的人?為什麼?」艾咪很認真地注視著萊恩詢問。
受到那純真的目光注視,萊恩禁不住抓了幾把頭,然後嘆了一口氣誠實地回答:「我整天都會四處跑,工作時間常常日夜顛倒,我可是大白天就在酒吧裡喝酒耶?」
「爺爺也會早酌,白天喝酒有什麼問題嗎?」
「佐藤!要照顧就好好教導啊!」萊恩把吶喊吞回到肚子裡,「而且這裡是異都,不是妳原本居住的世界,有很多奇異種族……怪物存在,妳不怕嗎?」萊恩已經知道艾咪孤身一人,大概是和佐藤相依為命,因此也不說什麼家人或者朋友在等她回去之類,不過這一點他並沒有完全否定其可能性,只是在這時候提出來只怕會造成混亂,總之就是省略不提就是了。
「怪物?」艾咪顯然沒從這個名詞上感到恐懼,反而很是好奇地追問:「是怎樣的怪物?是不是長有眼睛的雨傘,有貓咪特徵的人類,或者長著三個頭的狗狗?」
萊恩有點想投降了,不經意地望向酒保那一邊,後者一副「你活該」的表情繼續烹調食物。
「唉……我知道了,先不說妳那旺盛的好奇心,或者該說欠缺正常的危機感,既然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後,有兩件事我先得說清楚。」萊恩覺得要是一一回應艾咪的話只會被耍得團團轉,儘管知道對方不是有意,但依然會造成一股無力感,「第一件事是之前提到,我是浪差,其中一個職責是把『迷途者』,即誤入異都的人完好無缺地送返現世。」
在艾咪耳中聽起來,加上之前算是間接提到無法照顧她的話語,很自然就會理解為「把這個包袱丟回到現世」,但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等著萊恩說完第二件事。
對於艾咪如此安靜的反應,萊恩雖然有點在意,但還是繼續說:「另一件事就是,本來我確實想過送妳回現世之後,以替妳找到一個好的安頓地方作為對佐藤爺爺的報答,只要透過公理所——妳當成這個世界的政府部門,實際上異都和現世有一定程度的交流,應該能夠找到不錯的家庭吧。」
艾咪並沒有執著於要繼續和佐藤一起生活,或許是接受了現實,或許是覺得自己會造成佐藤的負擔,既然聽到萊恩並沒有打算隨便把自己丟到某個地方,這應該算是不錯的結果了吧,在稍微寬心一點之後她注意到了萊恩話裡的怪異之處。
「本來?」
「是的,本來。」萊恩承認艾咪所找出的問題點,「在我摸妳的頭之前,我以為妳是現世的純種人類,簡單來說就是普通人,但妳的體內隱約間有著靈力波動……嗯,妳就當成是一種異都居民才有的特徵,所以妳極有可能不是普通人。」
萊恩解釋的同時偷瞄了酒保一眼,撇開之前開玩笑的部份,他知道關於艾咪的真正身世是貴重情報,得要想辦法處理那一邊才行。
「所以我是怪物?」艾咪恐怕自己也並非真的理解自己所說的是什麼意思,純粹是學習之前萊恩的說法。
「也不是全部異都的居民都長得奇奇怪怪啦,看我和酒保就知道,還是有不少保持人形的存在,但終歸來說確實和現世妳所知道的那些人類不一樣。」萊恩小心地解釋,然後繼續補充:「即使如此,還是有不少可能性,例如妳可能曾經像我那樣,本身是異都的住民,基於某種理由到了現世被佐藤爺爺收留,又或者妳可能是異都住民移居到現世的後代,所以才擁有靈力。」
萊恩說到這裡刻意停頓,讓艾咪稍作消化之後,才詢問那個關鍵的問題:「妳自己有沒有什麼想法?像是由什麼人帶妳去佐藤爺爺那裡?」
對此艾咪立即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幾年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爺爺那裡,之後就一直住在那裡了。」她歪著頭仔細地回想,「以前爺爺給我讀故事書的時候,我也問過爸爸媽媽的事,但爺爺說不知道。」
「畢竟妳是神明大人帶來的寶物嘛。」酒保看準時機緩和氣氛,他一直在煮的意大利麵剛好在這個時候完成,便順道給二人上菜,當然不忘小心叮囑艾咪別燙到舌頭。
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cChezaex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