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導致一切狀況的「白髮」問題,雖然狐族中並非沒有「白毛」的存在,但以萊恩所知不多,至少宗家中沒有,應該是在分家或者偏離純種的混種近親才會偶爾出現,這些他有印象伊芙在秀那頭漂亮的白髮時提過去。而萊恩也透過網路找了一下,據說很可能是混了另一種犬類或者是貂鼠才會出現白毛。
萊恩不知道他們種族內是否有嚴重的血統歧視問題,或許就是為了避免出現這個印象,才會有傳言說宗家不時會在分家或者近親中尋找優秀的人才加入宗家,可能是工作也可能是培訓,詳細當然只有狐族內部才知道,不過如今知道內幕的萊恩則能輕易看穿真相。
狐族要維持分隔異都與現世的結界,因此不一定是崇優,更可能是使命需要,即使以客觀角度而言,靈術的資質顯現在狐狸的血源上,因而越是純種才越有機會擁有優秀的靈術天賦,但誰也無法斷定偶然混合出來的新存在就一定比不上純種。
宗家知道了「白髮」的伊芙出現了那種「過度靈力吸收症」,卻不一定會視其為疾病,而是一種「優秀的才能」也說不定,因此當看到艾咪同是白髮的狐狸時,便認為未來可期,想要直接收編。
萊恩認為自己的推論簡直完美,一切都說得通了。
吉普車載著像是去遠足而興奮的小孩子,當它也有點受不了千遍一律還斷斷續續沒完整哼完過的小調之後,終於把這個叫人煩躁的東西送到目的地,能夠得到清靜。
「你也很期待女主人回來吧。」萊恩取下車匙,下車之後摸了摸引擎蓋,然後從停車場往山上望去。
和不久之前來的時候不同,如今停車場可謂人山人海,顯然不是這麼剛好都挑今天來參拜廟宇,而是在聽到隱山大火的消息之後,認為這裡出現了奇珍異獸,或是來湊熱鬧,或是來尋寶,甚至有視為吉祥之意來吸收一下靈氣,總之就是熱鬧到完全不像遠離都市的遠郊。
對此萊恩也是樂見,如此一來他就不用擔心在登山的路途上會被那些人襲擊了,不過按照萊思本來的推想,那群人現在應該都前往市中心搜尋他與艾咪的行蹤才對。
萊恩踩著輕快的腳步登上石梯,基於他人都是來獵奇的,自然而然都會往森林裡找,石梯這邊基本上暢通無阻,他以比一般而言還要快上幾分的時間抵達大宅。
負責看門的守衛似乎不是午後那二人,至少他們對於一樣打扮的萊恩沒有任何特殊反應,萊恩回想起當時自己被人從背後偷襲時,那兩名門衛嚇得躲在石礅之後,不過從沒有立即敲動門環把門打開以讓敵人有機會入侵大宅這一點來說,應該是值得嘉許的吧。
萊恩想著這些事情的同時已經回應完「來者何人?所為何事?」的定式提問,而這一次門衛當然也早已收到吩咐,不同的是對方表示並不需要通傳長老,而是由門衛確認完萊恩的身分後,直接由他引路。
萊恩心中可謂高興得要命,特別是這名門衛看起來年紀頗大,約莫四十歲出頭,儘管狐族的真實年齡其實和外觀沒有太大關係,更多的是受到心智與精神影響而「幻化」出對應的年齡外表,但此刻考慮到不久前發生過「襲擊」事件,會安排資歷較深的人負責看門應該是合理推斷。
就算是門衛,資歷深意味著見識多,更可能本身擁有一些裁量權,上天再度幫了萊恩一把。
萊恩爭取這個機會,以不著痕跡似是首次來到而感到好奇的客人般態度,試著向對方打探:「雖然我是第一次進來,但有聽浪差的前輩說過對外事務多數由長老負責,好像是叫諾曼嗎?」
門衛沒有多想,以平淡的態度回應:「是的,但剛巧長老有事外出,其他長老沒空,加上別院的事情另有專人負責,因此只是帶路的工作就吩咐由我來負責。」
萊恩立即就得到兩個重要情報,第一個是諾曼不在,顯然是主動出擊去找他和艾咪了,另一個則是「別院」,那很可能就是和維持結界有關的特別場所,聽起來甚至很可能是相關人士居住的地方。
考慮到問得太多可能會惹人生疑,所以萊恩見好即收,改為仔細觀察這座大宅的環境。
在走進朱紅大門之後,和萊恩之前在外面看到的一樣,是一座廣闊的庭園,然後就眼之所及能大概分成三個區域。
左邊的盡頭在圍牆背後能看到比較矮小,以一到兩層為主的建築群;正面是一座宏偉的大殿,其背後看起來有著更廣闊的空間,大宅的主要建築應該都在那裡;最後則是右邊,在步道盡頭經過石造拱門後,仍是一條看不見通往何處的步道,而他們便是正在朝這邊前進。
萊恩當然不是來欣賞這座大宅的美妙之處,此刻他腦海中慣性地做作戰考量,萬一發生戰鬥的話應該怎樣活用地型。
當然此刻萊恩並沒有打算帶走伊芙,今天能見上一面已經叫他死而無憾——雖然有點太誇張,但他確實是懷著這樣的心情來到這裡。
至於想不想帶走伊芙,那是肯定的,哪怕以「這人有點問題,很可能就是她造成破界洞頻繁出現,所以得帶回公理所問話」這種牽強的理由都想帶走她,不,說不定其實不牽強,考慮到這是公理所的調查命令,對方有放人的可能性。
只是重點其實不是如何帶走伊芙,而是她目前很可能仍是倚賴蓄靈珠才能活下去,想到這裡的萊恩就不敢細想後續,像是日後二人要如何見面,又或者只是把當初的期限稍微延長,他怕繼續思考下去,就會變成連人帶珠一起搶走。
正當萊恩還算保持著最低限度的理性打斷這些想法時,二人已經穿過庭園越過拱門,這裡刻意以竹林遮蔽視野,路也設計成迂迴曲折,顯然別有意圖。
「而且還感覺到不尋常的靈力,說不定有擾亂方向感之類的效果?」萊恩當然不可能詢問,唯有自己小心注意。
在經過幾個岔口之後,門衛帶著萊恩來到一棟房子前,門口有一名穿著和服的中年女性在等待,看見二人後便點頭打招呼。
「接下來由她負責帶路。」門衛在告訴萊恩後便徑自走進屋內,大概是之後還得由他帶萊恩離開所以才會在這裡待著,而不是直接返回大門站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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