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為什麼……你是裝笨不想回答嗎?」酒保看到萊恩似乎真的不解而呆了一呆,「『濁焰』要帶著狐族少女去隱山宗家耶?公理所完全不怕……」他說到一半想到了某個可能,「你沒提及過白髮?」
豈止是艾咪在鏡中的容貌,實際上包括那些淵源,萊恩一概沒有說明,畢竟肯定會讓事情變得麻煩死了。
「就只是去讓他們幫忙看一眼,查一下祖籍,哪會發生什麼事。」
「真不知道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遲鈍。」酒保嘆了一口長氣,「總之你小心點,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不想失去你這麼美味的客人。」
「你什麼時候轉行占卜或者看相了?」
「你就繼續嘴硬。」酒保認為自己仁至義盡,「你真的沒有把伊芙的感情投放到那孩子身上吧?」
「怎麼了,才談一陣子就這麼重視她了?」萊恩繼續以問題回答問題,迴避的意圖實在非常明顯。
「誰叫她這麼可愛討人喜歡。」酒保知道萊恩是鐵了心不會回應了,所以也不強求。
正好艾咪換好衣服走出來,二人的悄悄話時間不得不結束。
一根長了黑斑的香蕉——姑且算是有點勉強的聯想。
艾咪內裡穿上萊恩以肉眼估計尺寸而買來的長袖保暖衣褲,上半身似乎大了一個尺碼,長度蓋過手腕差不多到了手心的位置,下半身則是小了一個尺碼,褲管的長度只到腳踝上方,幸好的是這類衣服蠻有彈性,所以問題不大,外面當然是她本來穿的那件淡黃色連身裙。
不過就算再不稱身,艾咪都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感謝萊恩,接著把皮手套和毛襪子都換上,最後只要套上那香蕉皮——黃色大衣就完美了。
萊恩幫艾咪穿好大衣後,準備帶她離開時才記起險些忘了的重要事情,朝著剛喊完「一路小心」的酒保說:「對了,她那份算在我的頭上。」
「在你之前離開的時候已經算了。」
「喂,可以這樣自把自為的?不顧客人意願濫收?」
「反正最終你會像現在這樣替她付不是嗎?你剛剛那樣四處跑正好適合休息,接下來你要帶著她辦正事,沒有負擔對你來說更好吧?」
「嘖……」萊恩不得不承認,酒保在這方面真的很會,雖然嘴巴很壞,個性方面充滿惡趣味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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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這次離開「刻」時與稍早之前相比可謂完全沒有感覺,只能說酒保的算盤確實敲得很響,這段期間他只需要支付艾咪獨自待在「刻」內的時光,即使她的情報深具價值,但基於當前仍然未有其他存在盯上她,因此保護她的價值相對較低,硬要說的話她所面對的威脅就只有放任她在外面自生自滅的程度,所以收費上才會近乎沒有感覺。
跟在萊恩後頭的艾咪回到地面,這段路在她跟隨黑貓來的時候當然有走過,就只是當時她處於寒冷侵襲加上來到異世界的震撼當中,一心追著黑貓以免走丟,因此沒有好好觀察過這個地方。
「看起來和山下的城鎮沒什麼分別。」艾咪看著白茫茫的世界,這就是她第一個感想。
「據說異都創立的時候就是參照現世,在那之後人類的文化一直都有傳入,所以會覺得相似也算理所當然吧。」萊恩雖然沒有當嚮導的興趣,但本著讓艾咪多瞭解異都的想法便給她解釋。
只是萊恩的吉普車就停泊在沒幾步路的街道旁,想要繼續介紹的話也只能等行車穿梭城市的時候了。
艾咪的穿著看起來很笨重,但實際上和外表截然不同,更甚是叫她覺得穿上之後,整個人輕得像羽毛一樣,踩在積雪上除了怕滑外完全不費勁,看她能夠輕易跟上萊恩就知道了,每件事都叫她嘖嘖稱奇,自然一一向有問必答的萊恩提問。
不過衣服的事情還真難倒萊恩,不是他不知道理由,而是坦白解釋的話,會被艾咪猜想到購買的過程,依照她的個性,蠻可能會叫她感到不好意思,因此最終萊恩選擇以「那是以鳥人的羽毛編織而成,帶著能夠減輕重量的靈術」這種聽起來很像樣的解釋來矇混過去。
萊恩實在說不出他是如何跟店員強調是給脆弱小孩穿的,務必不能對穿著者造成負擔,然後就被推銷了相當高檔的貨品,幸好的是浪差的薪酬甚優,那點錢他還是花得起。
萊恩讓艾咪坐在副駕駛座,確認扣好安全帶後,輕道了一聲「那麼出發吧」就踩油門,這次他並沒有挑戰交通規則的極限,而是以一般的速度行駛。
很是乖巧的艾咪當然不會撲在車窗上對外面指手劃腳或者大呼小叫,但仍是阻止不了好奇心而雙眼追著一直往後跑的窗外世界,不時發出抽一口氣或者輕得幾乎聽不見的哇哇聲。
既然艾咪想要自己欣賞這個世界,萊恩也就不去打擾,只是準備好她要問的時候就好好解答的心理準備,考慮到車程頗長的關係,決定打開收音機聽點音樂。
大概過了三首萊恩沒聽過實際上也沒興趣的流行曲之後,街道的風景從疏落變得密集,而又從密集漸漸回到疏落,很有從市中心一下子穿越到等待重建的舊街區味道,不經規劃的街區時而有一間佔了半條街的大宅,也有莫名只有一、兩棟落單的高樓,更多的是奇形怪狀,甚至連球體都存在,在這樣的情況下馬路自是蜿蜒曲折,能觀看街景的角度就更多了。
萊恩本以為來到這麼有特色的地區應該會叫艾咪忍耐不住詢問,卻沒想到她仍是默不作聲,這狀況倒是惹起他的好奇而禁不住往旁邊偷瞄一眼,這才注意到艾咪此刻並非望向街外的奇異景色,而是皺著眉頭注視著正要播第四首歌的收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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