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酒保又給老紳士倒了一杯威士忌,「不阻止?」
「你有多久沒看過他那副充滿幹勁活力的樣子了?」老紳士打趣地反問。
「自從伊芙不在之後。」酒保知道對方明知故問,但還是回答了,「這就是你一直強調的幸福要自己爭取?」
「這點也適用在你身上啊,酒保。」老紳士把酒一飲而盡,搖了搖杯子讓酒保繼續給他添酒,「雖然話真的只說到一半,但他不笨,剩下的應該都能推論得七七八八吧?」他雖然這樣說,但是不是真的如此認為就難說了。
「線索確實齊全就是,但與其說能不能,應該說他有沒有空或者有沒有那個心情比較恰當吧。」酒保給老紳士送上一杯新的威士忌加冰後,他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保和老紳士就像知己一樣,甚有默契地碰了下杯後一飲而盡,並同時各嘆一口舒暢的氣。
「你繼續這麼休閒好嗎?他真的會幹出大事來。」
「畢竟是年輕人的世界,老人負責收拾善後就好咧。」
二人就這樣持續著看似別具深意,但又好像無甚意義的對話,突然間沙發處傳來了些許動靜,他們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
醒來的艾咪揉了揉眼睛,比起搞清楚自己身處的地方,她先確認望向自己的人,然後本來還矇起來的眼睛突然睜到最大。
「誒!爺爺為什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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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萊恩離開「刻」回到大街上時,恰好一道寒風吹過,他禁不住因為寒冷而整個人縮了起來。
萊恩那件毛呢大衣早在隱山的時候就被他親手撕破,在之後因為一心記掛著艾咪的狀況而一時感覺不到寒冷,這個時候身體終於抵受不住敲起警號。
不過這並非什麼問題,因為萊恩的吉普車內有擺放整套備用衣服,畢竟他出差工作時難免在戰鬥中弄髒或者弄破本來的衣服,有準備替換的自是理所當然。
「真是的,總是一頭腦熱就忘了別的事,可是這次不行,得小心計劃好才行。」萊恩一邊穿上和之前那件一模一樣的毛呢大衣,一邊告誡自己得要冷靜。
萊恩已經從「神」那裡知道伊芙就在狐族大宅,潛入雖然是一個選項,但是他不知道替結界供應靈力的蓄靈珠所在之處,要獨力找出來實在太過困難了,因此這只能作為最後手段。
既然潛入是最後手段,即意味著萊恩有別的計劃,他打算借助公理所的力量,因此在穿好衣服之後,便立即催動油門前往公理所。
身為萊恩的上司對於能夠同一日內第三次看到萊恩,比起心中泛起難以言喻的感覺,上司更在意的當然是隱山的事情,畢竟他知道萊恩去了那裡,怎麼想都很難不把山火和「濁焰」聯想在一起。
關於這件事情,萊恩做了一件大出上司意料的事,或者該說就連看到那一幕的同僚都嚇到魂魄飛到九霄之外,那就是萊恩坦白承認在隱山的戰鬥行為並且道歉。
萊恩有求於對方,此刻不管如何都不能節外生枝,他甚至連是對方先動手的內幕都不想解釋,免得被對方當成砌詞狡辯,選擇忍氣吞聲以大局為重。
這些行為當然經過計算,卻不只是表面這一層計算,而當萊恩看到上司嚇了一跳反過來安撫自己時,就知道自己計算無誤。
在公理所收到隱山發生火災的消息後,萊恩的上司當然猜到和萊恩有關而致電狐族,對方承認見過萊恩與小女孩並進行了血源鑑定,表示在調查有結果之後會直接發給公理所便著二人離開了。
是的,狐族那邊對於戰鬥的事情隻字未提,更遑論譴責,理由很簡單,既然諾曼動用地下勢力,就是不想事情擺到檯面上,這一點在萊恩完美的計算之中。
因此站在上司的角度,此刻反而應該稱讚萊恩,即使遭到莫名其妙的襲擊,仍努力沒讓事態與狐族牽扯上,可謂避免了大麻煩。
在這樣絕佳的時刻,萊恩推行計劃的第二步,在對方不好反對的心態影響之下,向上司作出了一個「聽起來」非常合理的請求。
在隱山上的戰鬥消耗了大量靈力,加上最近頻繁出現破界洞,希望能夠去視察結界的運行——萊恩如此向上司提出。
浪差負責的工作和異都與現世有關,並非浪差而是公家管理職的上司自然而然會認為浪差擁有結界相關的知識與能力,儘管過往似乎沒有浪差這樣提出過,但是萊恩所說的情況真有其事,派人去檢查可謂合理之至,因此即使站在不想額外增添麻煩的立場,最終上司還是認為只要狐族那邊不拒絕的話就並無不可。
到這裡為止都是萊恩的計算之內,讓公家出面顯然是最安全又成功率最高的方案,就只差在狐族那邊會不會答應而已。
最終只能說天助萊恩也,對方似乎沒有懷疑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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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再度在公路上飛馳。
萊恩哼著愉快的小調,急不及待抵達目的地。
長時間沒睡覺,經歷過生死戰鬥,還喝了不少,要不是身為餘燼之子,喝進體內的酒精大概都被當成燃料燒掉的話,萊恩肯定會收到各種告票。
萊恩在腦海中的待辦筆記上加上一項,之前他也有在艾咪面前喝完酒開車,得把這件事跟她說清楚,叫她不能學才行。
萊恩此刻就是開心到會想這些有的沒的,因為對他來說,最困難的那個關口已經過了,取得正當理由進入狐族大宅不說,甚至會在對方帶領下前往蓄靈珠所在之處,屆時跟引路的人順便問個關於填充靈力的事項,很可能就能知道誰負責填充靈力,不,他一定會想辦法問出來,像是說問題出在注入靈力的過程或者人身上而需要當面問話。
萊恩此刻的心境就像綠油油的草坡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已經開始思考見到伊芙的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可不能太過激動而傻住不懂得反應,他可是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話想跟伊芙說。
當然萊恩並非真的興奮到失去分寸,而是該思考整理的事情在之前就整理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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