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可以開始,放火混混。」諾曼緩緩擺出馬步,「放心,為了問出那個女孩的下落,不會讓你立即死的。」
「哼,說得好像能把我打死一樣,不過我也一樣不會直接讓你死的,畢竟為了讓你兌現約定,至少得把你的嘴巴留下來。」
回完嘴的萊恩眼見對方仍不出擊,他也就不客氣先啪一個響指,一道灰黑色的火舌化成靈蛇,以扭曲得難以預測的角度朝著諾曼咬去。
諾曼看著勢頭凶猛的火焰,好整以暇地等到距離縮減到不到半步時,他的身影突然消失,靈蛇所咬到的就只有不存在實體的殘影罷了。
萊恩慢了一拍才捕捉到諾曼的真正身影,此刻那個金色毛球整個人彷彿在空中漂浮一樣,實際上是踩在了近乎透明的結界薄膜上,而下秒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萊恩連想像都不需要便即刻知道。
金光轉瞬間衝到面前,萊恩在往旁邊跳想要避開直線攻擊的軌跡時,亦在身邊施加靈力護壁並引爆火焰,他便藉由強大的反作用力順利避開。
只是這一次諾曼不像之前在屋前偷襲那樣,用盡全力在一擊之上,畢竟這是一場雙方有所準備的戰鬥,他還沒傲慢到萊恩連一擊都躲不開,因此他這衝刺著地時,早就有所準備而活像蜻蜓點水那般彈跳,直至去到場地的另一端與萊恩拉開了距離。
萊恩著地一個翻滾起來,同一時間已經面向去到另一邊的諾曼,他本想著趁機會點火攻擊,可是對方的速度之快似乎又更勝於幾年前,他的追擊比對方的移動慢了半拍。
這次諾曼繼續利用速度優勢,在起跑後直接把結界視為牆壁運用,完全無視地心吸力橫著在薄膜上奔馳,同一時間雙手在虛握某種手勢比劃,顯然準備在發動靈術。
「會是幌子嗎?」萊恩心中一凜,他當然沒有憑動作就知道對方準備施展什麼靈術,但是需要準備動作和時間的靈術與衝向敵人其實是衝突的舉動,畢竟很可能尚未發動就會先遭到攻擊。
想是這樣想,富有戰鬥經驗的萊恩當然不會被這狀況迷惑以致錯失時機,他手一揮火焰綻放,毫不客氣以大規模的方式在身前展開焰幕,封鎖諾曼接近的道路。
不過萊恩萬萬沒想到,諾曼居然無視了火焰,直接穿過火幕衝到萊恩面前。
萊恩顧不得對方身體上泛起水藍色的光芒以阻隔火焰的燃燒,更重要的是碩大的拳頭朝著自己的面門轟來,本來他可是正在準備迫退諾曼之後如何追擊,結果反倒是自己失去距離優勢,被對方扯進接近戰。
萊恩只能咬牙舉臂,然後不出他的所料,連帶衝刺力量的拳頭力道非比尋常,他雖然準備好受身卸力,但飛出去的距離遠超他想像。
最大的問題是滯空時間,被打飛的萊恩無法調整動作防備追擊。
一拳得手的諾曼當然不會跟萊恩客氣,他收起出拳的手改為捏起手印,隨即他的腳下一陣波動結成空氣硬塊,奮力一踏下在頃刻間便追上被擊飛的萊恩。
從對方動作中看出是要膝撞的萊恩,當下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迫於無奈趕在對方貼近之前,在二人之間引爆衝擊波,迫使自己與對方向著相反的方向炸飛以拉開距離。
就算諾曼對火焰有所準備,物理法則的衝擊波似乎沒有辦法完全對抗,不過他還是採取了完美的防禦措施,毫髮無損安穩著地,倒是萊恩那邊很是狼狽,選擇以後翻的方式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停住。
「好強……」萊恩不得不在心中承認,對方與幾年前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不,或者比起實力的進步,是有了充足的針對準備嗎?」
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萊恩的想法,諾曼露出輕蔑的冷笑,一副悠然的模樣慢慢走近,「垃圾,虛度光陰的渣滓。」
「嘖……哪有人會像你那般記仇,一直準備如何對付人?」萊恩想要爭取緩一口氣的時間,包括思考作戰計劃在內。
「不過是認識自己的弱點然後精進自己,而你則是毫無上進。」
萊恩雖然想爭取時間,卻一時啞然無法回答。
說實在,萊恩要找理由其實多的是,像是身為浪差的他基本上和戰鬥沒什麼關係,儘管他被歸類在戰鬥派,因為常常接到有可能需要戰鬥的工作,但那終歸是對方反抗才不得已制伏對方,並不是一開始就像警察那樣以打擊罪惡為主,又或者……
就只是有多少理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萊恩確實意識到,對方的話銳利且準確。
萊恩要是因為自己過去沒好好過日子,努力精進自己,導致如今這贏取與伊芙見面的關鍵一戰落敗,那他很難不後悔。
即使萊恩同時也想到這可能是諾曼的精神攻擊,但就算知道仍是無法自拔,他就是如此重視伊芙。
不過萊恩並沒有就此沉淪,雖然說也不至於能把悔恨化為動力,但要他認輸?那是不可能的事。
四周沒有任何能夠拿來燃燒的東西,要讓戰場染上灰暗,那就唯有以自己的靈力讓火焰持久殘留,只要火勢越猛,就越能給諾曼的防護施加壓力,終有一刻對方會抵受不住他的火力。
「倒是有點志氣。」諾曼當然不會說出這句話,感受到對方鬥志燃燒起來的他,亦是毫不畏懼,繼續大膽前進。
火彈?諾曼無視。
火箭?諾曼無視。
火球?諾曼無視。
火蝶火蛇火龍火雲火浪火……諾曼通通無視。
萊恩退無可退,背靠著看起來柔弱無力的薄膜,他已經退到場地的邊緣。
諾曼全身籠罩著湖水藍的光芒,上面依附著一些灰黑色的火星,不過那樣罷了。
「不繼續逃?」諾曼舉起拳頭。
「逃?為什麼?」萊恩反問的同時操控火焰,以命令加強效果:「炎聚爆!」
之前萊恩所釋放出去而全都被諾曼無視的火焰,如今一下子像是重新活過來般,分從各個角度一口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噴發,而諾曼便是在這軌道之上。
對此諾曼頭也不回,空著的另一隻手橫空一揮,以咒語觸發早就備妥的靈術:「風平浪靜。」
話語聲尚未落下,諾曼一路走來的路途藍光乍現,所有在其附近激盪著的火焰頓時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牽制,被強行定在原地。
「這就是你的絕……」
諾曼的話還沒說完,萊恩放開緊握著的拳頭,一道凝聚濃縮得幾近漆黑的火焰向前方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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