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圓球在手中滾動,美麗的年輕女子說這東西叫做「糖果」。
在日光燈下,紅色的糖果透著光,從糖果中看世界皆是一片鮮紅。
這是拿來吃的喔。男孩聽聞此事,用舌頭舔了舔圓球。
和奶奶做的鬆餅一樣,是吃了會很開心的味道!男孩興奮的盯著女子,那水汪汪的藍眼逗得女子咯咯的笑。
是啊,這是會傳遞開心的魔法食物喔。女子笑著摸了男孩的頭,將更多的糖果放在男孩手上。
——希望以後你也能一直開開心心的噢。
*
艾利亞斯因為身旁傳來了嗚咽聲從夢中驚醒。淺眠的艾利亞斯發現睡在一旁的雷伊冒著冷汗且不斷重喘,表情十分痛苦。緊抓被單的手不斷發著抖,讓艾利亞斯嚇得搖晃對方,想確認雷伊的身體狀態。
「雷伊先生!你沒事嗎?」見雷伊喊了一聲便突然張開眼,艾利亞斯擔憂的詢問。然而雷伊沒有說話,只有不停搖頭,持續發著抖。
不知所措的艾利亞斯只能將被子往上拉,確保裸身的雷伊有保暖到。「別擔心我……我沒事。」房間安靜了一陣,呼吸終於逐漸平穩的雷伊細聲重複著,「只不過是作了很難過的夢。」
「那要吃點東西嗎?我出去幫你煮點料理吧。」或許現在的自己能幫的只有替雷伊煮點東西吃吧?艾利亞斯起身換了衣裝,詢問躺在床上的雷伊。只見躺在床上的男人虛弱的點點頭,「那等等我。」艾利亞斯馬上打開了門,前往交誼廳。
交誼廳的時鐘指向一點鐘,已經過了中午時段。原來睡了這麼久……?艾利亞斯繞過從甲板灑進來的陽光來到了餐廳廚房。
雷伊先生的身體真的不太好……盡可能地幫他補補身子好了。艾利亞斯在空無一人的廚房翻找食材,這個廚房的備料意外豐富,艾利亞斯將找出的洋蔥、蘿蔔、馬鈴薯及番茄和著奶油炒熟,並加入牛肉塊拌炒。
「連罐頭都有啊……」從櫃子翻出番茄罐頭,也同樣倒入鍋中,最後再倒入紅酒、月桂葉及迷迭香,調理後蓋上鍋蓋燉煮。
這道料理需要燉煮許久時間,雖然很擔心在房間的雷伊會發生什麼事,不過艾利亞斯深怕只要一回房確認雷伊情況,就會有其他人來使用廚房。
決定在等待時另外製作湯品,艾利亞斯這次決定製作南瓜濃湯。
艾利亞斯將切丁的洋蔥與蒜頭、奶油一起拌炒,在洋蔥開始染上金黃時加入南瓜。一切備妥後同樣燜煮南瓜至南瓜軟爛,接著使勁的搗成泥。
艾利亞斯希望將湯品呈現最細緻的口感,在搗泥時格外認真。「……差不多了。」將南瓜泥倒入另外準備的鍋中,並加入牛奶與鮮奶油。
……聽奶奶說南瓜對身體很好,但不知道雷伊先生是否能接受南瓜的味道?艾利亞斯盯著正在燉煮的兩個湯鍋,不斷確認料理完成度。
南瓜濃湯是先行燉煮結束的,艾利亞斯起鍋前再加些鮮奶油,並稍作調味完成了南瓜濃湯。
此時紅酒燉牛肉也燉煮結束,同樣再加點鮮奶油並起鍋,完成今天的料理。
不知道雷伊先生會不會喜歡……?盛盤放置托盤上,在艾利亞斯準備拿著餐點離開時,突然瞄到了某個物品——
*
「我以為你跑到迷路了呢。」一看到進房的艾利亞斯,已經著裝完成的雷伊踩著小碎步湊了上來,「做了什麼?」
「紅酒燉牛肉和南瓜濃湯。」將餐點放到沙發前的小桌,讓雷伊食用。「還有這個……」艾利亞斯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鐵盒,裡面裝了不少糖,「剛剛發現的。」
「為什麼給我糖?」雷伊困惑的接過鐵盒,並仔細端倪盒中的糖果,「因為……那會讓人比較開心。」說出像孩子般的回答,艾利亞斯是打從心底堅信甜食可以帶來快樂。
「是因為我說做了難過的夢?」似乎因為自己的話而輕笑出聲,雷伊靠在艾利亞斯身旁吃了顆糖。「嗯……」看起來心情好多了?艾利亞斯看著雷伊的笑容點了點頭,心裡鬆了口氣。
「真是可愛的孩子啊。來——」雷伊將盒內的一顆糖湊近艾利亞斯,「啊……我自己也有一盒……」艾利亞斯想拒絕雷伊遞來的糖,雷伊卻是硬塞到面前,「我不管,你吃的話我就會很開心。」
「唔……好的。」無奈地吃下雷伊遞來的糖,甜味在口中擴散。甜食總能讓自己平穩心情,雖然人類的食物根本不能填飽肚子,但撫慰心靈的作用確實挺有效的。「你看起來真的很喜歡吃甜食呢。」雷伊一邊笑著一邊開始用餐,「難怪煮這麼久,真的很好吃啊。」
看起來不排斥自己煮的餐點,雷伊將艾利亞斯的餐點全部食用完畢,「謝謝啊,果然你做的東西都好吃。」摟著艾利亞斯的手臂,雷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自己似乎習慣了這個時不時的親密接觸啊。艾利亞斯對雷伊對自己料理的稱讚感到高興。「你呢?你沒吃吧?今天算你免費喔。」蹭了蹭艾利亞斯手臂,雷伊瞇著眼盯著艾利亞斯瞧。「沒關係,我不用每天吃,你身體比較重要。」雖然這周內已經吸了雷伊先生幾次血,不過再這樣下去好像有點殘忍……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在這裡找到其他取得糧食的途徑,艾利亞斯不太希望繼續從身體不好的雷伊身上吸血。
「好吧,但是肚子餓一定要跟我說喔。」捏了艾利亞斯到臉頰,雷伊從沙發上起身,「小艾,陪我去外面晃晃吧,我想找找去一趟圖書室看些資料。」
「好的……」反正也沒有事做,艾利亞斯就任由雷伊將自己手牽起,一同出了房門。
*
在外頭的交誼廳繞了繞,雷伊來到了設施一角的圖書室,空間不大卻有許多書籍可以閱讀。雷伊拿起其中一本外文書隨意翻閱,「還蠻有趣的呢,這個地方。」
聽雷伊提到他手上的書似乎是鴉片發展史之類的東西,只是密密麻麻的字自己完全看不懂,艾利亞斯只能坐在雷伊旁邊呆愣著,任由精神逐漸渙散。
「小艾,親愛的小艾——」遠處傳來了聲音……?待聲音越靠越近艾利亞斯才驚覺自己睡著了,而身旁的美人正露出笑容瞇眼看著。「對、對不起!我睡著了……」
糟糕,睡著時發生什麼事了?!「我很抱歉……我應該沒做什麼糟糕事吧?」艾利亞斯焦急的詢問,深怕因為自己在無意識下做的動作會讓對方困擾,「你沒有做甚麼事情喔,到剛剛都只有最可愛的孩子待在我身邊而已。」摸了摸艾利亞斯的頭,雷伊起身將手上的書放回書櫃,「不過這時間太陽下山了,才是你們活動的時間吧?」
「是的……以往確實都是太陽下山後就準備工作……」被雷伊牽著走出圖書室,雷伊直接穿過了交誼廳到了甲板上的空中花園。
「這裡好美啊,開滿花呢。」在步入冬季的仍然百花盛開,或許這艘船的船主真的很厲害才能在這上面種滿花。雷伊走在前頭似乎對花很有興趣,用著輕盈的步伐觀賞著花。
……只是遠處傳來淡淡的某種花香讓艾利亞斯有些暈眩,該不會是薔薇?艾利亞斯甩甩頭,想甩去那暈眩感,然而花香仍舊揮之不去,讓艾利亞斯皺起眉頭。
「小艾小艾!」雷伊站在盛開的鮮紅花叢旁呼喚艾利亞斯,「我比較美還是花比較美?」
露出燦爛笑容的雷伊突然問了問題讓艾利亞斯愣了一會,「站在花旁邊的雷伊先生很美啊?」沒有理解雷伊的問句,艾利亞斯有些困惑的回應。1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a1LSo2Bip
艾利亞斯答非所問的回應反而讓雷伊有些不高興的嘟起嘴:「所以哪個比較好看!」
「當然是雷伊先生。」這才理解的艾利亞斯不假思索的回應,「雖然花朵很鮮豔,不過依然還是雷伊先生好看……」
「我喜歡你的回答。」立刻換上燦爛笑容的雷伊踩著小碎步走到艾利亞斯面前拉著手,「親愛的,一起逛吧?」
……雖然那令人暈眩的花香依舊存在,然而雷伊的笑容讓艾利亞斯完全無法拒絕,「嗯,走吧。」
讓雷伊挽著自己的手,兩人逛遍整個花園,看盡在冬天盛開著的繁花。
叮——
突然在腳邊踢到了些什麼,艾利亞斯注意到了地板上的鑰匙,「是哪邊的鑰匙?」雷伊湊上前好奇的探頭查看,而艾利亞斯將鑰匙交給了較矮的雷伊。
「會不會是那邊倉庫的?」雷伊指著附近的倉庫,兩人靠近了倉庫,嘗試使用鑰匙打開倉庫門口。
雷伊使勁的轉動門鎖卻沒有反應,「好像不是這邊的鎖……」嘟著嘴無奈將鑰匙收進大衣口袋,雷伊退開了一步。
艾利亞斯好奇的嘗試推動木門,門卻啪喀一聲,整個被推倒。
「……」空氣好似凝結,一時半刻沒有人敢說話。艾利亞斯著急的想把木門裝回去,卻只得到一個搖搖欲墜的門。「算了,先這樣吧,反正也沒有人會來……嗯?」雷伊探進倉庫內,倉庫除了一台老舊的割草機,還放著一個相機。
是上船時在小房間的那個機器嗎?艾利亞斯跟在雷伊後面探頭,而雷伊從相機的置物袋翻出了一疊紙張,似乎是船票。
被揉過的船票上頭似乎曾經寫過些什麼,不過似乎已經被擦拭掉,無法辨識。
「三張船票、四張行李申報單……怎麼只有這些?」雷伊一臉困惑的翻找,突然從紙張堆中掉落了一小張紙片。
Code:12345,這上面是這麼寫的。「……?什麼意思?」是什麼的密碼?艾利亞斯盯著紙片,百思不得其解。
「找找看附近有沒有需要密碼的物品?」雷伊開始在空中花園四處張望,沿著牆壁尋找著任何裝置,然而艾利亞斯完全不知道有甚麼物品是需要密碼開啟的,只好在地上尋找有甚麼裝置。
只是在蹲著尋找物品時野薔薇的氣味越漸濃厚,暈眩感也變得很重。「雷伊先生……」意識到自己身體已經快支撐不住,艾利亞斯嘗試呼喚雷伊,「小艾怎麼了?不舒服嗎?」聽到腳步聲靠近自己,蹲在草叢邊的艾利亞斯抬頭望著掛著擔憂表情的雷伊,「非常抱歉……我有點暈,想回去了。」
「欸……?啊,是薔薇吧,你們吸血鬼會怕野薔薇。」雷伊愣了一陣,突然講出薔薇兩字,似乎是早已知道吸血鬼的弱點。「抱歉啊,忘記這件事了。」扶起蹲著的艾利亞斯,雷伊摟著艾利亞斯的手回到房間。
「真的很抱歉,沒辦法陪雷伊先生找裝置……」艾利亞斯靠在床上,任由雷伊解開自己的衣物,「你身體不舒服就別勉強了,瞧你滿身冷汗。現在你只管休息就好,那些東西都別管了,親愛的。」拿條毛巾替艾利亞斯擦拭身上的冷汗,雷伊輕吻艾利亞斯的額頭,「睡吧,親愛的,晚安。」
——好溫柔。鑽進被窩的艾利亞斯望著雷伊放下頭髮的背影,在心裡牢牢記下雷伊被檯燈映照的笑容,閉上了眼。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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