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夜幕降臨長安城,如明鏡般的月亮懸掛於空中,為黑夜鑲上一層銀光。
而今晚的長安比起往常更為熱鬧,紅燈籠掛滿大街小道,照亮長安每個角落,連明月的光輝亦不及它明亮。
今日是朱明節,是開國君主的立國日。每年朱明節,長安城都會舉辦廟會,來慶祝這開國盛事。在廟會中,長安主街的左右兩旁佈滿五花八門的攤檔,有買糖人的,有買字畫的,有買糕點的,基本上是應有盡有。
長安街頭人頭湧湧,一名紫衣女子牽著白色少年的手奔跑起來,於擠迫的人群間四處穿梭,不時回看身後,應是在躲避身後之人。追著紫衣女子的是位個子不高的女生,她向著前方喊:「別跑了,二小姐,祝公子!」
周子蘭回頭瞧了眼,默默在心裏做了個鬼臉,好不容易獲得母親的許可出來玩耍,還要被你跟著,管著,亦太沒趣了!想著想著,周子蘭加快腳下的步伐,希望可以盡快甩掉香鈴。
這時,祝雨竹扯扯周子蘭的衣袖,頓然停下腳步。周子蘭轉頭,狐疑地盯著祝雨竹,「怎麼了?」
祝雨竹不語,指著左邊無人的暗巷,「藏進去。」
周子蘭挑眉,瞬間明白祝雨竹的意思,片刻帶著他進入小巷。小巷十分狹窄,其濶度剛好容許一人通過,因此周子蘭和祝雨竹需側身進入,如螃蟹般橫行。兩人面對面,額頭對肩膊,一起走到小巷的角落。
幸好,祝雨竹還未成年,身形較小,兩人在小巷裏依然有少許的活動空間。
周子蘭仔細觀察著外面,看看香鈴什麼時候經過。祝雨竹剛好長到周子蘭的肩膊位置,他溫熱的氣息隱隱約約地落在周子蘭的鎖骨上,如電流般輕輕擦過敏感的肌膚,使透薄的皮膚發癢。周子蘭想後退幾步,但身後已是牆壁,無路可退。祝雨竹察覺到她的不自在,遂啟唇問:「怎麼了?」
祝雨竹雙唇微啟,嘴中潮濕的熱氣傾巢而出,纏上周子蘭的鎖骨,攀登至潔白無暇的頸肩,熱氣滲透每個角落,皮膚不可控地發燙。周子蘭忍著脖子的痕癢,別過頭,支支吾吾地道:「沒沒⋯⋯什麼。」
祝雨竹的氣息以及靠近,令周子蘭緊張。縱使周子蘭知道他是個十三歲的小孩,但她的心跳依然不自覺地為他加速。周子蘭極力裝出冷靜的樣子,然而,她臉上的紅暈以及耳朵的緋紅已經出賣了她。
祝雨竹盯著她通紅的耳朵,正想問她是否哪裏不舒服時。外面,傳來一聲呼喚:「二小姐你在哪?」
是香鈴的聲音。
香鈴終於穿過人群來到周子蘭方才經過的位置。小巷中的兩人全神貫注留意出面的情況,生怕香鈴會走進來把他們捉個正著。香鈴瞧前方人山人海,想必周子蘭定是藏在人群中,於是她加快腳步向前奔跑,因而忽略了小巷的兩人。
兩人瞥香鈴的影子掠過小巷,懸垂的心也安定下來。周子蘭鬆了口氣,終於可以離開小巷了。
出來後,周子蘭片刻和祝雨竹保持距離,讓自己冷靜下來。祝雨竹想起方才未啟唇的問題,便問:「子蘭姐姐,你怎麼了?你是不舒服嗎?」
周子蘭乾笑兩聲,「哈哈!」「沒什麼,只是小巷裏太熱!」她雙手靠近臉頰,做出撥扇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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