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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姑娘,初入城市,鶴熙雖然聰明機伶,總是沒有這種出遠門的經驗。因為初戀女友嫁人跟母親斷絕關係的慘烈人生巨變,鶴熙深深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從此以後她能依靠、能相信的僅有自己。不過懂道理歸懂道理,她依舊是感性的她,選擇逃走的行為動機,也只是她不願也不敢面對,所以撒謊提早離開小村。鶴熙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也擅長分析,但解決事情的能力有待加強,尤其是關於自己的問題,她會給自己打一個零分,更甚,用通俗一點的話講-她不會嫁給自己。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搬入學生宿舍也還要半個月,這一段時間,鶴熙租了短期的小套房,房東見她一個年輕女子,無依無靠,對她很同情,不但便宜租房給她,還讓姑娘在樓下的早餐店裡打工直到開學,鶴熙對此非常感激。也許是為了發洩吧,或說留下一點活在世上的痕跡,鶴熙離開小村後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這半個月,她記下了為人親切的房東一家,記下了早餐店顧客的百態,也記下了……安娜.路蘇利亞。
在天宮大陸,大部分人民都是金髮的情況下,鶴熙的銀髮很引人注意,同理,安娜的黑髮也會引起人們談論。
那天早餐店經營到中午快打烊的時候,一名黑髮女子走進店裡,她一入座,碰的一聲,整顆頭倒在桌上,嚇了旁人一跳。鶴熙見狀,欲上前關心,被老闆攔下。
「鶴熙,妳別去,這附近有舞廳夜總會,八成是那邊喝醉了的小姐下班了,沒事,妳去洗碗。」
鶴熙點頭,回頭去整理,但還是對這名女子感到好奇。老闆後來說著要關門就把女子趕出早餐店,鶴熙餘光偷瞄,對方的模樣看上去也很年輕,雖然臉上的妝都花了,還是看得出長相不凡,鶴熙直覺判斷,她肯定不是天宮大陸的人,外貌、衣著跟氣質都太過前衛與強勢。
午後,鶴熙出門買東西,回租屋處時見到那女人獨自坐在小巷裡的石階上抽菸,眼睛半瞇著,好像還沒清醒。鶴熙本來也想當一個乖乖的、安靜的、不惹麻煩的人,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找對方談話,也許是一種所謂「物以類聚」嗎?她想要獲得一份安心。
「妳要不要喝點水?」
對於陌生人的搭訕,黑髮女子毫不客氣接受,對方一點也不害怕、防備的態度,反倒讓鶴熙倍感恐懼,有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感覺,這是好事還是惡兆?人們總是對未知恐懼,因為不了解而先展開攻擊,美其名曰自衛,事實上和侵犯差不了多少。
「我是來天宮學中文的。」
開滿黑色牡丹花的右腿與白皙的長腿交疊,安娜這麼說,鶴熙不信,因為安娜說中文很流利。
「我是美術系三年級的學生。」安娜撥開鶴熙的銀髮,在她耳邊說,這一句鶴熙勉強相信。
「我是中文系。」
「看來妳能教我中文了。」
「但我看妳不像學生。」鶴熙回望,眼神認真,阻止她慢慢往下探的手,安娜苦笑。
「天宮大學的學科大多是四年制,而我把美術系當醫學系念了,因為我的國家正在打仗,我不想回去,在我的國家,男女都要拿槍上戰場的,是不是很公平呢?」
「確實很公平。」鶴熙鬆手,安娜如願以償,雖然還有點宿醉引發的頭痛,但美人在前,痛得要死也是死而無憾。
「但我不想為國家而戰。」
「妳這樣不愛國,會被槍斃的。」
「所以我在這裡,哪裡都不去,就在這裡陪妳。」這段情話接的生硬,不過還算受用,鶴熙和安娜窩在小旅館一下午。
她們的這一段關係維持到了開學,起初鶴熙還覺得挺幸運,但開學沒多久,她就決定要跟安娜分手,不,正確地說,她們根本沒交往,哪來的分手。不過她們還是朋友,因為安娜沒說謊,她真的是天宮大學美術系三年級的學生,她的國家正處於戰亂中,有家歸不得,家破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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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姑娘,初入城市,鹤熙虽然聪明机伶,总是没有这种出远门的经验。因为初恋女友嫁人跟母亲断绝关係的惨烈人生巨变,鹤熙深深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从此以后她能依靠、能相信的仅有自己。不过懂道理归懂道理,她依旧是感性的她,选择逃走的行为动机,也只是她不愿也不敢面对,所以撒谎提早离开小村。鹤熙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也擅长分析,但解决事情的能力有待加强,尤其是关于自己的问题,她会给自己打一个零分,更甚,用通俗一点的话讲-她不会嫁给自己。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搬入学生宿舍也还要半个月,这一段时间,鹤熙租了短期的小套房,房东见她一个年轻女子,无依无靠,对她很同情,不但便宜租房给她,还让姑娘在楼下的早餐店裡打工直到开学,鹤熙对此非常感激。也许是为了发洩吧,或说留下一点活在世上的痕迹,鹤熙离开小村后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这半个月,她记下了为人亲切的房东一家,记下了早餐店顾客的百态,也记下了……安娜.路苏利亚。
在天宫大陆,大部分人民都是金髮的情况下,鹤熙的银髮很引人注意,同理,安娜的黑髮也会引起人们谈论。
那天早餐店经营到中午快打烊的时候,一名黑髮女子走进店裡,她一入座,碰的一声,整颗头倒在桌上,吓了旁人一跳。鹤熙见状,欲上前关心,被老闆拦下。
「鹤熙,妳别去,这附近有舞厅夜总会,八成是那边喝醉了的小姐下班了,没事,妳去洗碗。」
鹤熙点头,回头去整理,但还是对这名女子感到好奇。老闆后来说着要关门就把女子赶出早餐店,鹤熙馀光偷瞄,对方的模样看上去也很年轻,虽然脸上的妆都花了,还是看得出长相不凡,鹤熙直觉判断,她肯定不是天宫大陆的人,外貌、衣着跟气质都太过前卫与强势。
午后,鹤熙出门买东西,回租屋处时见到那女人独自坐在小巷裡的石阶上抽菸,眼睛半眯着,好像还没清醒。鹤熙本来也想当一个乖乖的、安静的、不惹麻烦的人,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去找对方谈话,也许是一种所谓「物以类聚」吗?她想要获得一份安心。
「妳要不要喝点水?」
对于陌生人的搭讪,黑髮女子毫不客气接受,对方一点也不害怕、防备的态度,反倒让鹤熙倍感恐惧,有种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这是好事还是恶兆?人们总是对未知恐惧,因为不了解而先展开攻击,美其名曰自卫,事实上和侵犯差不了多少。
「我是来天宫学中文的。」
开满黑色牡丹花的右腿与白皙的长腿交叠,安娜这麽说,鹤熙不信,因为安娜说中文很流利。
「我是美术系三年级的学生。」安娜拨开鹤熙的银髮,在她耳边说,这一句鹤熙勉强相信。
「我是中文系。」
「看来妳能教我中文了。」
「但我看妳不像学生。」鹤熙回望,眼神认真,阻止她慢慢往下探的手,安娜苦笑。
「天宫大学的学科大多是四年制,而我把美术系当医学系念了,因为我的国家正在打仗,我不想回去,在我的国家,男女都要拿枪上战场的,是不是很公平呢?」
「确实很公平。」鹤熙鬆手,安娜如愿以偿,虽然还有点宿醉引发的头痛,但美人在前,痛得要死也是死而无憾。
「但我不想为国家而战。」
「妳这样不爱国,会被枪毙的。」
「所以我在这裡,哪裡都不去,就在这裡陪妳。」这段情话接的生硬,不过还算受用,鹤熙和安娜窝在小旅馆一下午。
她们的这一段关係维持到了开学,起初鹤熙还觉得挺幸运,但开学没多久,她就决定要跟安娜分手,不,正确地说,她们根本没交往,哪来的分手。不过她们还是朋友,因为安娜没说谎,她真的是天宫大学美术系三年级的学生,她的国家正处于战乱中,有家归不得,家破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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