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即使我早沒有節操,還是急著想把盒子丟掉,就怕晚了一步會發生命案。
結果凱爾蒂雅十分淡定,沒有把盒子撿回來,還心平氣和說著:「不鬧了,妳的傷也還沒好,我們維持現狀的處理方式比較適當。」她嘴上這麼說,語氣倒是在可惜,然後往床上躺:「我先小睡一會,這裡雖然是阿德的度假莊園,但是他也兩、三年沒用了,即使整理過一次也不能肯定沒有危險,妳就暫時不要離開房間,等我睡醒後再陪妳到處跑。」
「喔。」我目前也不想出去,將桌上的餅乾都吃完後,跑到床邊看一下凱爾蒂雅,她睡得很熟看來還不會醒,我決定開始研究這個房間,雖然只住幾天而已,看一看真心覺得會被賀夫傑恩那種超萬能的僕人寵壞。
雖然房間有打掃,但是仔細看、用手指摸萬年不碰的小角落可以找到灰塵,還好我不是挑剔的女僕長,就裝作沒看到吧。
我打開衣櫃,裡面掛著幾件睡袍。摸一摸確定不是長年掛在這裡吸灰塵,就挑一件薄的帶到浴室,跟房間比起來,浴室倒是閃亮亮沒有灰塵,架子上有放毛巾跟肥皂,轉開水是乾淨的,我開始脫衣服、拆繃帶,瀟灑地沖了冷水澡,在心裡嗆阿爾法寶寶王都要熱水才敢洗。
洗完澡洗貼身衣物,在浴室搓搓搓很久才出去,凱爾蒂雅仍在睡,我好奇馬車走了多久?看著她安睡的臉龐,會想感嘆阿爾法也有不嗜血的一面,此時她安睡的容貌似是人畜無害的純潔天使,而非渾身沾血的鷹獅、各方面都經驗豐富的王。
嘖。
凱爾蒂雅是如此幸運,身為獨生女也繼承父母的優良基因,擁有絕對的王位繼承權,不像其他家族有太多兄弟姐妹就得頭痛王位要傳給誰,又要怎麼說服別人乖乖聽話;但,凱爾蒂雅也是如此不幸,身為獨生女即使擁有繼承權,只要第一性別為女、這個社會依舊崇拜男性與陽具,就永久遭受質疑,被迫披上血衣證明自己。
是不是常常這樣太心累,她前幾年才故意給別人抓?看哪些非真心服從的國家會有動作再一次教訓?真麻煩啊……她不用像前幾代為了王位互鬥,卻也沒有輕鬆到哪去。
回想自己在夢裡說過的傷人話語,我慢慢爬到凱爾蒂雅旁邊,戳她的臉一下。
「對不起。」
說過那些話,刺激妳。
我在她旁邊躺下去,是藥效還是身體反應才這麼想睡……等再次清醒時,對上凱爾蒂雅的翡翠綠眼,她正好戳我的臉頰。
「吃飯了。」她移開視線、輕咳一聲:「睡袍穿好……」
我低頭看,喔,春光外洩。但是她吃過也摸遍了,是在緊張什麼?我特意往下瞄過去,沒有反應,忽然心生惡趣,故意不把睡鬆的袍子穿好,慢悠悠地走到她對面的沙發坐下,桌上已經擺滿餐點,有我想吃的香腸。
「剛送來?」
「嗯,趁熱……」凱爾蒂雅把她的香腸推過來,移開視線:「睡袍先穿好。」
「熱。」我丟出這個字、翹起二郎腿,胸前春光若隱若現、睡袍愛遮不遮隨著動作展露大腿。我慢條斯理地用叉子刺起香腸,挪到嘴邊開始嚼嚼嚼,原本想害她不自在,結果弄巧成拙;凱爾蒂雅蹙眉卻不再掩飾目光,誠實地欣賞起來,只差沒有吹口哨,讓我決定穿衣服的契合是她吃到一半,將那個被丟到衣櫥角落的盒子拿出來放在床頭。
「窗戶是不是有破洞?怎麼這麼冷?」我裝作無事到處看,終於找到行李的蹤影。
上馬車時東西統一交給賀夫傑恩放,洗澡前行李還沒送過來,我才拿睡袍穿,此時看到它就像見到救命恩人般激動,正要打開時凱爾蒂雅的氣息籠罩過來,我渾身一震、被抱住腰,那雙手很自然地往前滑、勾住睡袍的腰帶,一扯即鬆。
「安潔……」她低聲呼喚著,濕熱的呼吸噴灑在頸肩,嘴唇輕碰、舌尖一點,睡袍滑下身,我渾身赤裸背對她,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
幹,我怎麼又作死了!
「妳的傷口怎麼回事?」
「不、不就那樣?」
她的話題突然一轉,我差點跟不上腳步,先拍掉那隻在吃豆腐的手,避免氣氛持續下去,隨著她戳我背後,身體猛然繃緊,剛剛戳的地方敏感過頭,過去不曾這樣……我敢確定是因為以前凱爾蒂雅很喜歡背後式,這姿勢方便她動腰、嘴癢也好標記,我常被幹到哭,膝蓋還會瘀清。
「摸下去有感覺嗎?」凱爾蒂雅戳另塊皮膚,身體再次敏感一抖,我皺起眉頭,敢確定之前不會這樣,因為——媽的,怎麼想到的解釋又是凱爾蒂雅幹我時會摸那裡!
「安潔?」
「別碰了,很敏感。」我搧搧手要她後退一步,趕緊從行李拿出衣服。
「都是傷口的位置。」凱爾蒂雅突然丟出這句:「之前看還要擦藥,現在卻癒合得差不多,只剩下淡淡的粉紅色印子。以貝塔而言這種恢復速度不正常,妳有自行塗抹其他藥膏?」
「如果有,我不可能只塗背部,而且妳說說看如何在沒有第三人的幫助下替自己背後擦藥?」我扯扯嘴角,她倒是挑眉:「搞不好妳現在的筋骨很軟,能幫自己上藥?」
「不可能,妳是……」幹太多軟綿綿的歐米佳才以為每個人都筋骨軟嗎——我硬是把這句吐槽吞回肚子裡,改口:「試著等下輩子吧,除非有必要,幹嘛練筋骨?我現在只好奇身體發生什麼事情,洗澡時看傷口都結痂了,還以為是賀夫換成我調配的新藥單,反正傷口癒合快不算壞事吧。」
「嗯,但是以妳知道傷口迅速癒合的原因為提前。」凱爾蒂雅眼色沉重:「而我之前說過藥材欠缺,賀夫無法換新藥方,所以現在不確定妳的傷口復原快速是否會影響壽命。」
「妳……想太多。」
她突然吐露關心,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笨拙地把衣服穿好,看眼桌上還沒吃完的餐點。
「妳先填飽肚子吧,我要去找史丹提夫,順便問她有沒有頭緒。」
「現在?」凱爾蒂雅看一眼餐點後看向門口,真好猜測心思啊,在心裡笑她未免太像小孩子,我因為自己比較鎮定得到優越感,語氣上揚:「我過去問就好,她肯定沒那麼喜歡妳,說話會故意繞圈子或者浪費時間吧。」
「知道,但是妳不該自己去,而我目前有急件得先處理,阿德去鎮上明天才回來……剩下米克隆可以安排,妳能接受嗎?」
「妳不信任哈樂德他家是否安全,我能理解,這裡不常使用,要是誰溜進來也難說;但是妳連追隨自己的王室護衛都不信任會不會太可笑了?他們不是小綿羊,戰力跟第一軍隊不分上下,更別提——」
「他們的實力我清楚。」凱爾蒂雅隱隱發怒,停頓片刻、把火澆熄,語氣頓時虛弱:「但是無法消除不安。」
這種委婉說法,看來上次掛掉帶給她的衝擊還沒散啊。
「我不會死的,凱爾。」
看著她,有種難言的情緒,人人都希望安潔芮卡去死,這傢伙倒是希望我活著,雖然第一次死亡出自她手……這還不打緊,驚恐的是相殺到盡頭,最後說愛我的人居然也是她,還可以再更矛盾嗎?要是將來孩子問認識過程,會不會成為錯誤示範啊?幹不對,誰要幫她生孩子!
「不吃了,我盡快把東西弄好,妳等等。」
「不用,既然是急件就細心處理吧。」我走過去把剩下的香腸吃掉、搖搖手:「米克隆應該在看守另個傢伙?我找兩名護衛陪同就好。別忘記我上次掛掉是因為參加比賽,那裡的環境有這裡嚴謹嗎?要被抓走有難度啊,而且妳不可能一直守著我,乾脆藉由這個短暫機會重建信心吧。」
「安潔——」
無視她的呼喊,我關上門往走廊前進,不意外有護衛在看守。他們確認我身後沒有黏人的阿爾法寶寶王就自動分一個跟上,好聽點是保護、實話則是監視,那些眼神鋒利如刃,氣氛霎時壓抑,有些僕人還特地繞路避開。
看啊,又是想殺死我的眼神。
但是怪不了誰。
「大人?」
賀夫傑恩突然出現,大概是別的僕人跑去跟他說,才會出現在樓梯轉角。
「您怎麼離開房間了?陛下呢?」
「她處理急事,我有事要問史丹提夫,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加入行列,後面還有位置。」
「噗。」他難得輕笑,或許是想化解嚴肅的氣氛,依舊是溫和的口氣:「賀夫明白了,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隨時吩咐,賀夫在傭人房休息,接到通知會第一時間趕過去,祝您可以順利向史丹提夫先生取得答案。」
我原本想糾正,但是選擇放棄。賀夫傑恩稱呼她「先生」多半是登記的第一性別為男,而且這名字也偏男性,加上她肩寬臀窄的身形,我反而覺得自己憑直覺稱呼女性很厲害。
走到地牢門口,看守的護衛或許是見到我背後有六隻背後靈才不發一語地開門……這些傢伙能不能說一句話?
「能讓我跟史丹提夫單獨談嗎?」
他們沒有反應。
「如果猶豫就派一個去問凱爾蒂雅,我在這等。」
「不許直稱王之威名。」一名護衛硬梆梆回著,我扯扯嘴角,都什麼時候了?
「那去問親愛的凱爾蒂雅‧蘿琳娜・蘇坦陛下要不要讓我跟史丹提夫單獨聊聊避免我身上有什麼異常被太多人知道就不好了。」我故意一口氣說完,背後靈們沒有討論,在最後方的右邊那位就掉頭小跑步離去,等了快十五分鐘才回來。
「陛下說,可以。」
這答覆我不意外,如果她不肯,早就追出來了。
護衛重新開鎖,我推門下去——獨自一人走樓梯,腳步聲在黑暗中迴盪,昏昏暗暗的燈光多了鬼魅感,雖然比不過史丹提夫看到我時擠到鐵杆前想伸手抓人還恐怖,她呼呼笑著將變態兩字發揚光大,要是頭真的擠出來,我就抬腳踹回去。
「安潔大人!是安潔大人!哇——好久不見的安潔大人!」
「後退。」
「為什麼?這樣會看不清楚您啊,太失禮了!」
「妳這樣也沒有禮到哪去……」發表完感言,我直切話題:「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只問這一次——史丹提夫,妳要不要捨棄原主人,轉而效忠我?」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9BEBcR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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