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一個三十多歲的集團總經理,沒想到一進了遊樂園宛如變成另一個人,跟個青少年似地瘋狂放飛自我,拉著我接連玩了碰碰車、海盜船、大怒神、自由落體跟各種雲霄飛車等。因爲有優先搭乘證,所以能在很短的時間內玩了很多項目,小時候我雖也曾和同學來玩過,不過其實大半的時間都花在了排隊等待上,就算待了一整天也玩不了幾項。
看著他這麼興奮的樣子,我忍不住懷疑———「你該不會是第一次來遊樂園吧?」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僵硬。「這是我玩得最開心的一次!」
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塊是不想讓人碰觸的地方,即使他出身豪門財閥,不代表就有過快樂的童年,反而自小就要承受許多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壓力;就好比那些皇室的王子公主們,雖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卻也受到這身份地位的束縛,永遠都要活在眾人的目光下,擺出高貴優雅的姿態,不能隨心所欲地做自己,正所謂有一得必有一失,故沒有必要去羨慕誰。
這時我的肚子竟然不太淑女地發出了咕嚕聲。
「都快過了用餐時間,忘記你下班到現在還沒吃晚飯,走吧!」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往前走去。「我們到摩天輪上面去吃!」
看來他對這場約會真的有備而來,進了摩天輪的包廂,發現裡面已經佈置好了燭光饗宴,有紅酒、沙拉、牛排跟麵包,我真以為自己似乎誤入了什麼偶像愛情劇的場景,跟喜歡的人共享浪漫的晚餐。
有錢就可以這麼任性,這不過是靠金錢堆出來的浪漫,你可別被迷惑了!
我偷偷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告誡自己保持清醒冷靜,不要太容易被對方的一些有心之舉而感動。
「快吃吧,牛排雖沒有那天在病房的美味,但還可以接受。」他姿態高雅地切下一塊牛排置入口中,那天明明看到他的手掌滿是老繭,但他的手形仍舊修長勻稱得如貴公子一般,彷彿只有這樣精緻的銀製餐具才配得上他的氣質。
「我發現你好像特別喜歡吃牛排。」
我隨口一說,沒想到他一聽卻變了臉色,眉頭深鎖著,可能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在下一秒他似是又調整好了情緒,輕笑道:「這牛肉如此地軟嫩又多汁,自然是讓我回味無窮,想要一吃再吃。」
聽到他語氣中的挑逗,再看他咀嚼牛排的神情,我有一種好像我才是他盤中飧的錯覺,他則如獵人般地正在慢慢肢解我這頭獵物,我雖已察覺他的意圖,卻發現自己深陷籠中,出不去了!
是我想太多了吧?畢竟自從進到這座遊樂園後,他除了牽手外也沒做出任何逾舉之事,反倒顯得我之前的擔心是在自作多情。
他舉起酒杯朝我道:「敬這個美好的夜晚,我倆的第一次約會!」
我也回敬了他,表示感謝招待,其實來遊樂園玩挺抒壓的,可以趁著速度跟高度刺激腎上腺素分泌,盡情地放聲尖叫,彷彿回到了孩童時期,天真無憂的感覺。
香醇的酒液落入咽喉,我感到特別地溫潤順口,平時科室聚餐也少不了飲酒文化,一開始我也不太能喝,但梅曦教授卻希望我們藉由訓練酒量來提昇膽識跟精神力,且據說酒量越好體力也越強,而體力正是外科醫生不可或缺的要件。
「沒想到你的酒量不錯,看來是能做大事之人。」
我搖頭嘆道:「你這是典型的商人價值觀,以為不會喝酒就做不了生意!」
這些年來,我雖不如男同事般的酒國英雄,卻也練就了一定的酒量,要灌醉我沒那麼容易,只是平常比較少喝紅酒,主要因爲跟其他酒種比起來,我容易隔天起來感到噁心不適,抑或是我沒喝過真正高檔的紅酒才會這樣吧!
如今這酒喝起來確實讓人意猶未盡,明明酒杯還未空,他又再幫我斟了酒,到最後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是享受這種微醺的感覺,身心徹底地放鬆。
眼看酒足飯飽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是該回家了!
下了摩天輪後,漫步往大門口走去,卻在半途中被他拉去另一項設施———鬼屋。
「我們還有這一項沒玩到!」
我不由得調侃道:「我不怕鬼的,相反的,我最愛看恐怖片了,你如果想看我嚇得花容失色,可就得失望了!」
他笑著推我走進那烏七八黑的屋子裡,其中不斷傳來鬼苦神嚎的聲音,沿途皆是各種經典恐怖片的場景,如奪魂鋸、驚聲尖叫、大法師、絕命終結站、厲陰宅、安娜貝爾等等,此外還時不時地有人扮鬼,從角落裡突然跳出來嚇人。
「是嗎?那這樣子也不怕?」他不知從哪個樣品屋摸來了道具劍,站到了暗青色的燈光下,圓睜著眼,面露猙獰地對我一笑。
「好端端的沒事嚇人幹嘛!」沒想到堂堂的商場菁英也這麼有童趣搞惡作劇,雖然他之前已有過不少近似無賴的行逕,這恐怕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吧!
他仍張牙舞爪地朝我逼近,我不禁噗哧一笑,伸手把他推開。「你這樣子真的有點像鬼娃恰吉。」
他冷不防地抓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拉進懷裡,由上往下審視道:「我說過: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語畢他像一張黑色的大網似地迎面撲來,我正是那置身其中、無法逃脫的獵物,我自以為堅硬的外殻原來不堪一擊,對他來說猶如花朵一樣,一揉就碎了,任君採擷。彼此交纏的小舌好似魚兒在蓮群中嬉戲般地開懷暢遊,這並非是我的初吻,但跟申士杰的事已經過去太久了,我宛如初生的嬰兒重新好奇地探索著一切。
不管會不會被經過的路人看到,我們緊緊擁吻到彼此都快喘不過氣來,彷彿這才是世上唯一要緊之事,其他的東西在此刻都被遺忘。
隱約中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一時想不起來,在快要窒息前,我終於將自己從他身前移開,大口地喘息著。
他突然將手伸向我,我以為他還沒親夠,卻只是落在我的頭上,摸了摸我的頭說:「那時在醫院時我就想這麼做,不過硬是忍住了,如今你在這鬼屋裡喊破喉嚨也沒人會理你,我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聽到他張狂的語氣,我沒好氣地將他的手撥開。「你這人心機也太重了吧,故意把我騙來這裡!」
他反抓住我的手,趨近我的臉道:「你才是個心口不一的小騙子,明明就對我有感覺,享受我的吻還不肯承認!」
「胡說八道,是你強吻了我,我才不得不接受,唔———」
我的抗議被他還以更熱烈的吻緘封,在他的懷中,我好似一團燒軟的蠟泥,腦筋也差不多跟著成了漿糊,這種感覺實在太恐怖了,好像自己不再是自己。
他的舌像條頑皮的小蛇般在我的唇齒間探索嬉戲著,我被捉弄得狠了,忍不住輕咬了一下以示教訓,誰知道他竟惡劣地往我的咽部下探,害我激起一股噁心欲吐的感覺。
我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想將他推開,他卻死死摟住我的腰與背,兩人緊密貼合得一點縫隙也不留。由於身高的差距令他不得不彎腰,他索性將我整個人抓起來抵在牆上,強壯的健臂鉗制著我的膝彎,讓我像無尾熊似地掛在他身上,前後左右皆動彈不得,我被迫接受他如狂風暴雨般的吻,還有那抵在我腿心間不住磨擦的熾鐵。
我的反抗猶如螳臂擋車,心裡越來越害怕他會失控,而決定採取柔化對策,從抗拒變為迎合;他感到我的軟化,稍微鬆開了挟持的力道,讓我能將手臂從我倆之間慢慢伸出來。
一開始我抱著他的頸項,假裝陶醉在他的吻裡,實則在思考,如果這時掐住他的脖子,能有幾分勝算。我不斷地收緊雙臂,他感到窒息自然就會放開我,豈知他不但不肯鬆開,還以大掌不停地揉捏撮揉我的臀部,剛好我穿的是涼爽輕薄的亞麻質料的褲子,而不是一般常穿的牛仔褲,正方便他上下其手,我卻苦不堪言。
終於他離開我的唇,在我的耳邊低語道:「你如果不放開我的脖子,我們可能要在這裡表演活春宮了!」
我連忙鬆開手,叱道:「你的思想也太齷齪了!」
「對你我不只思想齷齪,行為也是!」說完他故意用堅硬的下身頂了我的肚子一下,然後放我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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