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那個酒肉祭司在外頭可過了很久。快帶上我出去!本大爺倒是頭一遭看到蜥蝪乾!」
因魔劍的興奮大哮,薩嘉迪倏地轉身看去,這才發現洞穴的主人不知所蹤。「先生⋯⋯?」茫然充斥他的腦海,少年趕緊繫上行裝和魔劍便走出山洞。地上都是大片的不明枯葉所承載的肉乾,從邊緣的痕跡不難發現前人的動向。朝細微線索前進,少年發現石壁上不覺眼的枯乾藤蔓。他伸手一抓,藤蔓是預料不到的堅固。於是他沒多想,便攀爬上去。
過了幾刻的攀爬,到達了藤蔓的終點——枯樹的根部。他到達高山的頂部後猜不到的是,原來從高處看向無邊際的藍天是如此舒坦。陽光的熱烈似要熱溶骨頭,但同時他遙望地平線的彼端,感覺到下方的大地都如此渺小。暢快感從心底散發至全身,叫少年開懷的勾起嘴角笑意。
「大地如此廣闊、如此奇妙,對吧。」龍人祭司正坐在前方的位置閉上雙目,淡然開口。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啊,但先生應該看過幾次還會覺得感動?」尤其是希望世畀毁滅來著,但少年把話吞回去。
「當然沒有。現在荒無一物,不如以前生意盈然的大地。」龍人頓時睜開眼睛,金瞳佈滿血絲。但他巧妙背向少年,讓薩嘉迪沒能看到。「凡人少年,報上名來。」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少年一愣,「我叫薩⋯⋯薩嘉迪。」
「老夫名叫哈西斯。」龍人祭司緩緩站起來,轉過身迎向薩嘉迪。只是雙目呈閉上的狀態。「看到魔神的劍,就知道你們尋找誰。聽好了,少年。世界滅亡的日子不遠,你還是堅決受不必的苦難,繼續路途嗎?」
少年深深感到疑惑,他當初倒是沒想過不踏上歸還之途的日子。他擁有揮之不盡的酬金,回到鎮子裡安然等待滅亡也不是不可以。或是說把弗沙賣給師傅,把誓言推得一乾兩淨⋯⋯
「不不不,這可不行。」薩嘉迪淺淺的笑,「當初可是說好了,我絕不食言。」
「這小鬼啊,只會英雄前英雄後的!酒肉祭司!要是他在甚麼天災人禍前嚇得尿褲子,本大爺可轟炸他屁股繼續起行!」
一聽見背後魔劍的豪言,少年不禁寒慄。「不⋯⋯我會好好走的請不要炸我⋯⋯」
「噗。」聽到龍人祭司鮮少的提起笑意,但薩嘉迪看回去龍人的臉卻沒有異樣。難道是幻覺嗎⋯⋯?
「往南方去吧少年。經過沙塵暴帶和鯨骨遺址後,你們所尋找的人正在鋼蜘蛛出沒之地。掌管星辰的神明,會以北斗七星指引你們方向。」龍人的爪子指向遠方、同時睜開疲累的眼睛,趁少年表達擔憂時搶先開口。「老夫的恩賜名為『千里目』。藉這次幫忙,咱們之間的恩怨都打平。」
本來欲說不用介懷的薩嘉迪,看到龍人祭司不可拒絕的氣場便乖乖合上嘴。「謝謝你,哈西斯先生。托你的福,我會趁世界滅亡前歸還弗沙呢。」
如此天真無懼的回應,到底是怎樣練成的?哈西斯不禁扶額。但是正可能因為這份如小孩的單純,才能毫不猶豫作出無私之舉,更是讓他為求自身生存而產生歉疚吧。「那接下來,讓老夫見證少年會否成為下一位無私的英雄⋯⋯」
「絕對不會!」弗沙威依搶先答話,「英雄那傢伙才能好好善用本大爺!這小鬼?哼!合格也算不上!」
被打斷的龍人祭司因魔劍的決斷搶答而不滿,恐怕道別話是不會繼續說的了。自知不足加上尷尬的薩嘉迪百般無奈,不自在的騷後頸。「我跟英雄是不同個體,絕對沒法代替英雄的。英雄是英雄,我是我,最多頂著勇者的名號而已。」少年走在哈西斯曾指往的方向,瞇眼注視凡人沒法看清的遙遠終點。「希望英雄會因為當初沒選錯人而高興吧!」
腳下方的大地是如此渺小,以前的少年該會為不可理喻的高度而退後。「有緣再會!哈西斯先生!」
薩嘉迪往前一步,在祭司的愣然下自願墜進逆風的旋渦中。下墜時如刀刃鋒利的氣流刮過凡人每一寸外露的皮膚,但完全沒有半刻擾亂少年心底一分一毫。「弗沙!」少年努力穩住直立的姿勢。他右手將黑色刀刃往後一挪,龐大的黑焰凝聚於劍尖,然後噴發!穿越暴風之間的薩嘉迪,表情看起來是如此輕鬆。
「原來英雄大人已大大遠離鎮子。怪不得我們當初往據說是傳說之地的方向走,也完全尋不著祂的蹤跡。這下子比徒步更快吧!」
「哼!虧你想到如此利用本大爺。無礙!只要能盡快遇上英雄混帳!必須!」
「弗沙。我一直在想,其實你很喜歡阿迦納大人才不斷催促起行。對嗎?」推進力隨黑焰褪去而消失。少年再次架起蓄力姿勢,魔劍同時爆發黑焰前進。
「小鬼!你⋯⋯唉!真是笨得豬也不如!那傢伙動機如此明顯都不知道!」
「咦?」
「五百年也找不到的歸鄉之途,怎需要把本大爺丟給你後立刻逃跑趕路!躲避你家那些厚面皮人渣?漿糊腦袋才會相信!」這次魔劍爆發的黑焰更加氣盛,把少年轟至更高處。
「丟下武器和不死的恩賜,還要一頭裁進危險的荒漠繼續該死的遠途。不是送命是甚麼!
一定要炸開他的臭口問清楚!可惡的混帳阿迦納!」
橘子碎碎念:
謝謝各位看到這兒!但好不幸的,橘子因頻繁使用螢幕而出現看東西模糊的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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