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上景暹之心的那座石檯周圍似乎有些不尋常,青炎留意到後正將此況狀向褚瑤說明著,石檯的四個邊角各插著一面旗,四面旗上有著不一樣的圖騰,伴隨在旗子身旁的還有小閃光,很明顯的是在守著石檯。
青炎曾在典籍上看過,馬上知曉此為何物,這物正是魔界的聖物-聖旗,一共是四面,這四面旗各代表魔氣、魔幻、魔軍、魔陣四氣,由魔界四位長老所掌,四旗旁的小閃光是個結界,一旦有人觸發隨即會召出邪煞雷云塔,塔內集結著四旗的四氣非常不好應付,上古時期聯翼、褚瑤、飛橫都曾在邪煞雷云塔中吃下不少虧。
青炎說著:「聖旗看樣子是在護著魔君的心!」
「血樹被滋養到如今之狀態,並非一日可就,周圍還被佈下聖旗,上古浩劫最後一場戰役後魔界就一團糟了!能有如此佈局,景暹應該在被封印前就剜心了!」
以目前狀況定是要斷開景暹之心與血樹的連結的,若要強攻勢必就得開啟邪煞雷云塔,可眼下就只有褚瑤、青炎兩人,要攻下邪煞雷云塔可是非常有難度的,若選擇不開塔,那就只有將聖旗徹下。
魔界聖旗由四位長老執掌,四大長老為東域長老痕起、西陵長老慕幕、南強長老初饒、北壇長老圓通。
二萬年前,南強長老初饒不知因何而故去了趟天界,自己向天界自首,如今還被關押於天牢中,要他徹下聖旗應該不是難事,而其他三位長老則是在上古浩劫後就不知去向,若想撤下聖旗就需盡快將其抓捕。
隨後褚瑤憑著細微的風聲,找到了此處的出入口,它被聖旗四氣中的魔幻所隱蔽,出口連接的是一面鏡,是在一戶人家的屋中,此屋的門窗破碎讓外頭的風得以吹入,才讓褚瑤憑著風聲找到了出口。
屋外即是魔界的街道,沿著道路的兩側有著攤販、酒樓、戲台等等,景暹把魔界打造的與人界非常相似,在上古浩劫景暹被封印後,魔界中的仙人為了躲避天界的追捕已全數逃出了魔界,這裡早已是人去樓空成了廢墟。
這裡的每條街都通向島的中央也就是梒山,兩人順著路準備上山,上古時期這條通往梒山頂之路沿途橫屍遍野,不知道多少仙者的仙途歸在了此處,梒山頂上有一個似瀑布般正在流動的泉水,但它並沒有源頭其泉水色澤呈黑,就這樣憑空而出的往下流動匯集成一座潭,此潭即為圤黯淵,如今圤黯淵的上頭有一把金色的鎖,這就是飛橫所下之封印。
褚瑤先是確認封印的狀態,就在察覺封印有異的同時,圤黯淵裡頭也傳出了聲音。
「褚瑤!你終於來了!」說話的正是魔君景暹。
褚瑤並沒有回答,她察覺到封印有些鬆動正在修補著。
景暹又繼續說:「本君送的大禮可還滿意?萬千的生靈,你又該如何做選擇!」
青炎一聽是大聲斥責:「你竟中下血樹危害蒼生,有辱你為神!」
景暹則是大笑:「這世間造就的惡念本就是本君的力量來源,你們所守護的世道本就是如此,談何危害蒼生!」
穩固封印後褚瑤收下了手,與此同時她回了話:「你認為一切是正如你所願嗎?」
「九萬年前本君早已知曉殺不了你,所以才提前中下血樹,如今應該是枝繁葉茂,這也是你來這裡的原因吧!告訴我你要怎麼選擇?」
景暹有著能離魂到未來三日之能力,當時應該是被他察覺到了什麼,於是在九萬年前梒山頂的最後一場戰役前剖了心中下血樹,又讓魔界長老以聖旗之力護之,景暹想用萬千生靈賭一次。
褚瑤不屑一笑:「歷經九萬年,你認為仙庭還是你記憶的那個仙庭嗎?若一切真如你心中所想,此刻你又為何還困於此?選擇?沒有能力的人才做選擇!」話一落下褚瑤便轉身離開,留下的是景暹一人的嘶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褚瑤你回來!回來……」
青炎很快地從後頭跟上,他自然的走到褚瑤的左側,防止她偏離了正路落下懸崖,同時他心中也有些疑惑:「瑤上神……」
褚瑤知道青炎想問什麼:「會那樣說是權宜之計,景暹若知曉一切正如他的計畫走,不就滅了我們的威風?如今他還困在圤黯淵中,就是要留一個他無法知曉的答案!」
青炎一聽是笑了出來:「瑤上神,怎麼跟著您越久,越覺得您……跟典籍上寫的不太一樣!」
「喔?典籍上是如何形容本上神的?」
「不苟言笑,冷漠無情!但一路上偶爾都還能聽您說說笑!不太像是不苟言笑之人!」
「我剛像在說笑嗎?戰場之上,這可是摧毀俘兵之心理戰術!」邊聊著兩人也邊走向魔界大門。
突然青炎是停下了步伐,他向褚瑤說著:「瑤上神!梒山屏障還未開,算算應該還要再一個時辰!」
魔界大門有一座天然屏障,每日透光陽光折射會開啟兩個時辰,以往這兩個時辰便是魔界內、外通行的時段,這個由天然屏障形成的大門在上古時期,魔界可是處於易守難攻之地域。
兩人找了一處稍作歇息,褚瑤先是交代讓青炎回趟天界,除了一開始所調查的龍王之事,後來還有關於赤巤封印、血樹一事都須回儘快稟於天帝,尤其是圤黯淵封印鬆動的事情至關重要。
看褚瑤交代這麼多,青炎問著:「瑤上神不一起回天界?」
「我先行出發尋魔界其他三位長老,需盡快斷了景暹之心與血樹之連接!可不能讓景暹的計畫得逞!」
「可……天庭大陸如此廣闊,您要從何找起?」
褚瑤問了青炎:「剛一路走來,看到魔界的景象了嗎?」
「景象?」
「你認為此處像哪?」
青炎思考之後便明白了:「魔界中人藏匿於人界?」
魔界之所以會與人界如此相像之原因,是因為魔界仙人的修行是反其道之法,他們以邪惡之力修行,在仙庭其他界眼裡是較無法被接受的,以往他們就飽受他界的異樣看待,如今又加上上古那場浩劫仙魔兩道分明,所以只有在人界這個萬千生靈不知曉一切的地方,才讓他們可以行走無憂,所以大多數的離開梒山的魔界仙者都藏匿於此處。
「可……」青炎欲言又止。
「旦說無仿!」
青炎認為褚瑤這趟下至人界,就算能順利尋到魔界長老想必他們也未必會乖乖就擒,到時候勢必又是一戰,對方是魔界,而褚瑤如今又飽受爭議,天帝可是交代時刻要跟著,必要時還有那逝仙鎖……
「你覺得本上神會入魔?覺得我與魔界是一道的?」
青炎解釋著:「這一路上小仙也是看著的,至深海域、礦洐脈魔氣如此之重的地方,瑤上神您根本完全不受侵擾,小仙真不知為何天界的人都這樣說您!我是怕我這樣隻身回去又會被……」
褚瑤本不想解釋,但突然回想到聯翼所說的話:「青炎日後就要與你同行!也該對你有所了解!」她嘆了口氣開始向青炎說明一切緣由。
在修仙的途中,有機緣話會遇到與自身相互契靈的神器,就像西海赤巤一戰聯翼所拿之龢柳劍、飛橫所拿之百葉弓,仙庭中的神器眾多,它可能是一把刀、一把扇、一把琴……,重要的是仙者與神器相互的契靈度,有些仙者千年就可以遇到,有些可能到歸於混沌之時都未能拿上一件,這一切都是要講究機緣,另外,神器還有一個重要的標誌,就是見神器如見人,神器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偌大的仙庭中,神器也是一個知道仙者名諱的方式。
而褚瑤的神器為仙魔刃,它是一對刃刀,一刃有著仙氣、一刃則有著魔氣,褚瑤與仙魔刃契靈,神器認主所以能讓褚瑤不受魔氣之侵擾,一開始眾仙對褚瑤能這樣掌控仙魔兩氣一事是非常欽佩的,但後來褚瑤因上尊之劫引魔氣殺光一時代整國生靈之事,眾仙對於掌控魔氣一事便轉為不贊同,認為正派的仙者就不應該與魔有瓜葛,褚瑤最後除了被天帝以天火連燒七七四十九日以及被封印囚於南極鷲外,她也親手將仙魔刃封印,允諾從此不再拿起。
青炎聽完後說:「如今瑤上神沒有仙魔刃一樣也能完全不受魔氣侵擾啊!」
「你思路如此敏捷能想到是為什麼嗎?」
「能引魔氣上身的從來都不是神器而是心!」
「都說修為越高深心神越穩固,但心念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不分修為高低的!」說完褚瑤是閉著眼聽著這寧靜下微風吹拂的聲音,青炎則是若有所思,他好奇著褚瑤到底經歷了什麼,竟讓她失了心智身殺了這麼多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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